“我過來看看。”春若蘭給了牛孝天一個正確卻又沒用答覆後跟隨牛孝天一起,走進了貴賓室。
看到牛孝天身邊突然多了一個女人,貴賓室的衆人都是有些驚詫,卻沒有什麼異議,很顯然,牛孝天有這個特權。
牛孝天讓衆人驚詫,衆人卻讓牛孝天也吃了一驚,這裡除了熟悉的臉孔,竟然還有兩個警察!
“胡處長,你找我什麼事情。”牛孝天開門見山,望著一個有些發福的中年人。
胡處長是這次電臺主辦方的負責,除了他,兩個警察,羅剛,陸斐,鄒冰潔竟然也是悉數到場,只是毫無例外的是,衆人都是一臉的凝重。
春若蘭卻找個的方坐了下來,別人沒有看她,她也當自己不存在。
這本來看起來是個比較高級的會議,但是她出入自己家廳堂一樣。她坐了下來,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然後不經意的望了一眼鄒冰潔。
鄒冰潔正在望著胡處長和牛孝天,女人的敏感讓她覺察到什麼,扭頭望過去,看到春若蘭向自己笑了下,微微錯愕,點頭示意。
這個女人,她並不認識,她以爲是牛孝天的女朋友。
“牛先生,”一個胖一點的警察站了起來,過來例行公事的握手,“我們有個很不好的消息要告訴你,我們讓胡處長沒有說起內容,只是想和你當面談好一些。”
牛孝天神色不變,“什麼消息。”
“我們就在方纔不久,接到個電話,”胖警察臉色凝重,“電話裡有個男人說,他會在慈善晚會現場安裝炸彈。警告我們取消這場慈善晚會。”
“什麼?”牛孝天有些震驚,“還有這種人?”
看起來想要說些什麼,終於還是忍住,牛孝天表情複雜莫名。
“的確很奇怪,”胖警察也有些苦笑,“這次晚會算是利民的大事,我們搞不懂爲什麼會有這種情況發生,我們竭力的想要調查電話的來源,很可惜的是。那是一個公用電話亭的電話,到目前爲止,我們找不到恐嚇的人是誰。”
牛孝天看了一眼不出意外的衆人,顯然他們都知道了這個消息,“那你的意思是?”
“這場晚會的影響極大,作爲公僕,肯定不希望出現任何意外,可是作爲警方,我們當然也有權通知你們。”胖警察鄭重道:“因爲從牛先生人身安全的角度來考慮,你可以不參加這次慈善晚會。”
牛孝天沉默了下來,“真的找不到恐嚇的人是誰?”
“可能是無聊的人,也可能真有其事,”胖警察看起來也有些鬱悶,“讓我們很奇怪的也是這點,因爲我們不知道他們的動機是什麼,他們並沒有提出什麼條件。”
牛孝天的目光已經望向了鄒冰潔,“鄒主編怎麼看。”
“我覺得可以考慮取消這場慈善演唱晚會。”羅剛毫不猶豫,“鄒總的人身安全要緊。”
“我也同意。”陸斐跟著說道。
向來所有的表決都是羅剛同意。陸斐反對,陸斐同意,羅剛反對。二人不是爲了對錯而反對,只是爲了反對而反對,這次意見竟然達成了一致,實在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我反對。”鄒冰潔終於站了起來,口氣平靜,“等待這場晚會的人不止歌迷粉絲,還有很多處於貧困線的孩子們。我們不能因爲一個人的恐嚇,就取消這場晚會,如果只是因爲恐嚇,讓這場晚會流產,那以後怎麼辦,我們還要不要舉行類似的活動?對於這種人,我不畏懼,如果世上真的有這種卑鄙內心險惡人的話。我會用行動告訴他,還有另外一種人,可以爲了真情,不惜自己的性命。”
鄒冰潔說的很冷靜,都是大實話,也沒有什麼豪言壯語,可是說完後,貴賓室一片寂靜,就算兩個警察眼中都有了些許欽佩。
這不是任性和大牌。這是一種執著,這已經是一種信念。
羅剛和陸斐面面相覷。不再說話,和鄒冰潔相處久了,他們都知道鄒冰潔這個人,外柔內剛,她決定的事情,很少有人能夠改變。
“我也決定參加。”牛孝天望了春若蘭一眼,見到她也望著自己,好像下定了主意,“鄒主編說的沒錯,我們絕對不能向惡勢力低頭,那樣,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會失去了意義。”
春若蘭看著牛孝天的眼光有些詫異,望著鄒冰潔的眼神卻很複雜。
“其實這場晚會已經驚動了上層的領導,”胖警察終於說道:“不過說句真心話,對於牛先生和鄒主編這樣的人,我們只有敬佩和支持,我們當然希望晚會照常進行。只是從二位人身安全的角度來考慮,還是有責任通知你們一聲,我們知道二位的意思,會把二位的想法如實的向上面反應,至於結果如何,我會通知胡處長轉告你們。”
兩個警察走後,貴賓室只剩下牛孝天,春若蘭,鄒冰潔幾個。
牛孝天望著鄒冰潔和斐少爺,突然嘆息一口氣,“我沒有想到他這麼快就行動。”
“什麼這麼快就行動?”斐少爺倒是一頭霧水,對於牛孝天,斐少沒有特別的反感,當然他也沒有什麼好感。
牛孝天猶豫了下,“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斐少爺好奇心被他勾引上來,壓不下去,“有什麼當講不當講,牛先生,這裡沒有外人。”
春若蘭眼中也有過一絲詫異,卻看到鄒冰潔心不在焉。
牛孝天輕輕嘆息一聲,“我前不久才見到一個叫做馬海亮的人,聽說他家在北方很有勢力。”
斐少爺一愣,“那和我們這裡有什麼關係?”
“他和師父,也就是和楊柳有恩怨,”牛孝天有些無辜的攤攤手,“他見到我,就警告我說,讓我演唱會悠著點,說不定會放炸彈。”
“啊?”斐少爺拍案而起,勃然大怒,“真的無法無天,我們還等什麼,報警,抓他。”
看到衆人都是望著自己,目光中很是同情,陸斐搔搔頭道:“怎麼的,不行?”
“行是行,”羅剛淡淡道:“我只怕你報警後,他反倒告你個誣陷罪。牛先生,你說是不是?”
牛孝天只能遺憾嘆息,“的確如此,我們沒有證據,他說的話顯然不能定罪,看來我們真的對他無計可施,任由這種人逍遙法外?”
春若蘭目光一閃,又落在了鄒冰潔身上。
鄒冰潔察覺到什麼,也望了過來,見到春若蘭望著她,回以一笑,只是心中卻還在想,楊柳說了,牛孝天和他有矛盾,這個時候牛孝天提及這個事情,到底是什麼用意?
衆人議論一番,沒有什麼因果,春若蘭雖然一直都在注意鄒冰潔,卻最終一聲不吭的離去,鄒冰潔終於單獨一個人的時候,考慮半晌,還是撥通了楊柳的電話,“楊柳,牛孝天說你得罪了馬海亮,他揚言給你好看,所以要在演唱會上弄恐怖襲擊,你怎麼看?”
楊柳放下電話的時候,望了一眼俞少卿,“找我什麼事?”
二人看起來一個輕浮,一個沉穩,卻都是有一個共同的特點,絕對不會無的放矢。
雖然和俞少卿接觸不久,可是楊柳的直覺告訴他,這個人絕對不可輕視,他做自己的朋友是好事,無論如何,他不想樹立俞少卿這種敵人。
俞少卿看起來很微不足道,他一直在洪爺手下做事,默默無聞,可是有種人,往往會在你最忽略的時候,爆發出最驚人的力量。
俞少卿有野心,有雄心,但是他甘心在洪爺手下做事,他能忍,這些在楊柳眼中看來,都是很可怕的特性。
“聽說慈善晚會有人發出恐嚇,”俞少卿開門見山,“是誰?”
楊柳曬然失笑,“你以爲我是神仙?”
“你不是神仙,但你是楊柳。”俞少卿一字字道:“我知道楊少有的時候,就算神都比不過。”
他這一記馬屁拍下去,楊柳沒有飄飄然,相反他的神情很凝重,“說句實話,剛纔我接的電話,就是電臺一個人告訴這個消息。”
“哦?”俞少卿一挑眉毛,“你是說你也才知道這個消息?”
“是的。”楊柳點頭,“所以我也在想會是誰發出的恐嚇。我如果說我對這個完全不知情,你信不信?”
“我信。”俞少卿毫不猶豫。
“爲什麼?”楊柳很奇怪。
“你不會做這麼無聊的事情。”俞少卿沉聲道:“楊少雖然在別人眼中,不堪至極,可是在我俞少卿這些天的觀察中,卻是堂堂正正,坦坦蕩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