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濟世穿著里衣就沖了出來,看著躺在地上的周念慧,一向都十分沉穩的他,也瞬間發怒了。
“走廊里面為什么會有這么多豆子?”胡濟世說著也不敢隨意的動,要是他不小心摔到他周念慧身上,事情就更嚴重了。
“馬上清理走廊。”田蝶舞的語氣十分生氣。
暮云摔的不輕,地面全部都是青石的,又在完全沒有防備的時候摔倒,即使她有武功,也摔的不行。
這個時候距離近的人都披著衣服出來了,負責巡夜的慌忙過來清理走廊,走廊上面有很多豆子,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阿水和蘇小葉也幫著清理,誰都聽的出來,田蝶舞是真的動怒了。
胡濟世把周念慧抱到房間里面的時候,周念慧已經昏死過去了,周博仁和周繼恩都來了,沒有想到竟然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念慧?!敝懿┤时粐樀牟惠p:“濟世啊,你趕緊想辦法讓她先醒來。”
胡濟世自然沒有閑著,已經拿出了自己的銀針,他自然知道要讓周念慧先醒來,要不然他們母子都會十分危險。
屋子里面忙成了了一團,而田蝶舞的房間里面也擠滿了人,田老爺和招財、祥瑞就不要說了,楚留香他們不方便去周念慧那邊,也都在這里。
這個時候暮云慌忙跑了過來:“找到了,是這幾天晾曬的豆子,有幾個地方被老鼠咬了,然后灑落了出來?!?
“天災啊。”田蝶舞表情十分不好的說。
所有的人大氣都不敢出一聲,他們都知道,今天連暮云都摔倒了,田蝶舞沒有摔倒只能說她幸運,周念慧那邊還不知道是什么情況呢。
“元進朝呢?”田蝶舞生氣的說。
元進朝慌忙走了過來,他站在外面,豆子是他讓晾曬的,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他自然要解釋一下。
“豆子早就近倉庫了,為什么會現在出來?”田蝶舞看著元進朝:“要是我沒有記錯的話,留在這里的豆子應該是做種子用的,沒事為什么要拿出來晾曬。”
元進朝十分無奈:“這批豆子灌水了,我擔心會腐爛,所以就給拿出來晾曬一下?!?
其實走廊盡頭的平臺就是用來晾曬東西的,平時有些什么東西就在那里晾曬,今天那里晾曬的有豆子,田蝶舞也知道,但是沒有想到竟然會出這樣的事情。
“好好的豆子,為什么會灌水?”田蝶舞現在有些不冷靜了。
現在周念慧已經昏死在那里了,不管這件事和她有沒有關系,她都感覺十分內疚,因為是在她身邊出的事情,她什么都改變不了。
還有就是難道真的只是意外嗎,哪里有那么多意外。
“你冷靜一點。”田守正看著田蝶舞,她擔心田蝶舞太激動了對身體不好。
而田蝶舞真的不能冷靜了,因為她差點兒在周念慧之前就摔倒了,她要是真的倒下了,就算她有空間也救不了她了。
“放豆子的倉庫為什么會灌水?”田蝶舞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
元進朝心里沒底:“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
“把看守倉庫的人給我叫來?!碧锏柚苯诱f。
蘇小葉站在門口,她沒有想到田蝶舞因為這么一件小事激動成這樣,和她平常的冷靜完全不符。
過了一會兒看守倉庫的老柴被叫來了,他是大方人,之前跟著楊雪楓的商隊,后來身體不行了,就被留在田園居了。
“小姐。”老柴跪地上給田蝶舞請安。
田園居并不是很大,這里的人田蝶舞也都認識,這個老柴以前跟著楊雪楓是盤點貨物的,是一個非常細心的人。
“倉庫里面為什么會灌水?”田蝶舞直接說。
“是楚公子那個水塘,這段時間又有水了,滲到下面的水?!崩喜窈唵蔚恼f。
一群人立馬看著楚留香,楚留香一臉茫然的看著左右。
“我不是讓你把那個水塘給廢了嗎?”田蝶舞盯著楚留香。
“我已經給廢了啊,陶韜,那里什么時候有水的?”他說著吼了起來。
陶韜怯生生的走了過來:“是阿水姑娘說灌了水可以成一個荷花池,所以我們給挖了挖灌滿水了?!?
“你是豬啊?”楚留香瞬間就生氣了:“你還給挖了挖。”
田蝶舞想這是一個意外,畢竟意外這種事情,隨即出現,只要自己小心是可以盡量避免的,但是聽到阿水兩個字的時候,她就感覺那不是意外了。
其實她一開始問就很擔心聽到兩個名字,一個是蘇小葉,一個是阿水,沒有想到問了這么長時間,最后還是落到阿水頭上了。
“怎么回事?”田蝶舞看著陶韜。
陶韜在楚留香生氣的目光下,只好跪在田蝶舞面前:“小姐,我真不是故意的,當時阿水問我為什么把垃圾扔到那個池子里面,我就告訴她原來是一個水池,因為容易望倉庫里面滲水,所以就廢了,當時她也沒有說什么?!?
陶韜說著眼淚都流出來了:“可是過了兩天,她說這樣一個池子,扔垃圾會影響田園居的風景,還不如挖了種上荷花呢,她還說她就是漁民,從外面弄塘泥鋪在下面,肯定不會滲水,然后……”她說著不敢說話了。
田蝶舞看著老柴:“阿水去過倉庫沒有?”
“去過,給我送了一些糖,說是我年紀大了,吃那些東西好?!崩喜褚膊皇潜康模敿淳拖氲搅耸裁?,表親也十分不好看:“她去倉庫里面轉悠了一會兒?!?
這個時候所有的人都吸了一口冷氣,本來都以為是一個意外,現在看來是被人精心設計的意外。
“把阿水叫過來問問吧?!碧锸卣灿行┱痼@,想自己之前是大意了。
“恩。”田蝶舞簡單說。
阿水跟著暮云進去了,看著周圍人表情,她一臉的茫然,好像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一樣。
“阿水,你去過糧倉?”田蝶舞十分平靜的說。
阿水點頭:“去給柴叔叔送了點兒糖。”
“你還和陶韜一起,把挨著糧倉的那個水塘給灌滿水了?”田蝶舞十分平靜的看著阿水。
阿水非常奇怪的看了看左右:“是啊,怎么了?”
要是沒有之前的推論,看到阿水這樣的表情,他們一定會認為阿水是無辜的,那一臉茫然的表情是那么的純凈。
“你告訴陶韜說在水塘下面鋪了塘泥,水就不會下滲?”田蝶舞十分簡單的說。
這個時候阿水的神情才微微的變了一下,旋即十分輕松的說:“這個在我們那里的人都知道。”
田蝶舞看著阿水,她真的不想和這個女人為敵,因為她是唐羽天的救命恩人,如果兩個人有矛盾,到時候唐羽天不是家室不寧,就是外人的人說他忘恩負義。
而她做的這些事情,好像都是無心之過,好像都和今天的事情聯系不到一起,但是一個人能一步一步的推演出完全無辜的事件,是一件近乎恐怖的事情。
“暮云,把她關到石屋里面去?!碧锏韪静幌虢o她解釋了,因為她完全會叫著自己是無辜的。
“你不能這樣對我?!卑⑺荒槦o辜的說:“我做錯了什么。”
“暮云,把她帶下去?!碧锏韪揪筒徽f。
暮云已經拉起阿水,阿水試圖掙扎,這個時候才發現暮云扣著她,讓她全身無力,只能被拖著走了。
“就這么算了?”楚留香看著田蝶舞。
“周念慧現在怎么樣?”田蝶舞有些疲憊的說。
人到了一定時候,真的什么都懶得計較了,她可以有證據,阿水可以狡辯,但是結果一定按照強者的意愿進行。
“好像已經醒了。”韓秀玉小心的說。
“恩,你們都先回去吧,我想好好的靜靜。”田蝶舞十分沉重的說。
一群人猶豫了一下,還是慢慢的退出了她的房間,最后只剩下祥瑞在那里了,田蝶舞沒有讓祥瑞離開。
“祥瑞嫂,我覺得做禹城那個敗家女挺好的。”田蝶舞幾分苦笑的說。
“小姐可別那么想,當時有老爺給你撐著,你是什么都不用想,可是以后呢?人總要為以后想想,現在小姐面對的事情是多,可是這些事情會有結束的一天,到時候小姐什么都有了,還有皇子姑爺頂著,小姐這一輩子都不用擔心了?!毕槿鸷苷J真的分析著。
田蝶舞之前就是這么想的,所以現在才會這么累,而人總會有倦怠的時候,對她來說就是現在。
雖然很多事情都在她的預想之中,可是明明知道會發生的事情,最后還是發生了,才是一種最大的無助吧。
“我知道了?!彼制届o的說。
這一夜非常緊張,又非常安靜,所有的人都安靜的坐在院子里,看胡濟世他們的房間里面忙來忙去。
一直到晨曦嶄露之時,一聲嬰兒的啼哭上響了起來,所有的人才松了一口氣,那聲音雖然有些弱,不是那么響亮,但是所有人都認為那是最好聽的聲音。
“大人怎么樣?”田蝶舞直接沖到了他們門口。
“很弱?!敝芾^恩表情十分的難看。
田蝶舞愣了一下:“不管用什么辦法,只要現在還有一口氣,就一定要讓他們都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