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文,上回書說到李青率領去洗血木家小院的長生道教徒們,不查之下反被鎖龍人們圍住。帶隊的李青,尚未從驚愕中緩過神來,就被墨寒的突然襲擊所奪命。而木青冥在喝下了帶藥的茶水后,立即昏迷過去。不知不覺間地被長生道教徒們,帶到了城中的風水陣的陣眼上。此地已經被長生道完全控制,且已在陣眼上,布下了邪術法壇。引出來木青冥才被教徒們吊在古井之上,訶梨帝母就迫不及待的用解藥將他喚醒,沾沾自喜地對木青冥炫耀自己的成果。與此同時,木家小院里的鎖龍人們已經解決了院中所有的長生道教徒。妙樂連忙去取來了從李瑾住處,帶回來的割臉工具,開始給這些死尸切割臉皮。】
小巷子中夜風呼嘯,長生道教徒們,也是臉上洋溢著興奮和喜悅之色。
只要把木青冥吊到陣眼上去,再解開他體內的封印,強行釋放他的魔氣,借助著法壇就能逆轉了這座城市里的風水大陣。
他們夢寐以求的沒有生老病死的長生世界,就會實現。
那幾個把昏迷不醒的木青冥架來此地的教徒,已迫不及待地把他帶到了小木屋之中后。幾人一起齊齊動手,三五下就把這個暫時毫無知覺,四肢無力的木青冥,放到了井口上后,將古井兩側立著的鐵柱上,垂下的鐵鏈前端的鐵鐐,往木青冥的手腕上拷去。
被吊在了井口上的木青冥,被兩條鐵鏈拉著他的臂膀,使得他凌空而不落。而他的雙腿正好垂在了井口之中;腳下三尺開外,正是毫無波瀾,平靜如鏡的深藍井水。
木青冥才被吊了起來,鐵柱上的符文就齊齊散發出淡淡的血芒。緊接著,畫在井欄上的符篆也亮了起來。井欄上的那些符篆閃爍著血芒之際,也如有了生命一般,正圍著那冰冷光滑的石壁,慢悠悠地蠕動游著。
但是在紅色的血芒映照下,這些符篆反而倍顯詭異。
訶梨帝母的金身轉身過來,凝視著被懸掛在井口中,垂著頭的木青冥,得意洋洋地對手下們下令道:“叫醒他。”。
身邊的六堂主和李瑾聞言,齊齊一愣。
此時不過才是戌末亥初時分,距離陰陽顛倒的子時還差一個時辰。此時此刻就把絕非手無縛雞之力的木青冥叫醒,萬一對方跑了可怎么辦?
訶梨帝母轉動金身,只是一瞥遲遲未動的兩人,就從他們帶著狐疑的目光中,看出了他們是在擔心什么?
當下,訶梨帝母悠然說道:“放心好了,這法壇上的符文專門縛魂,他就是有心跑也無心運炁。”。
語速不急不慢的話中,透著滿滿地自信。
六堂主和李瑾懸著的心,隨著訶梨帝母的話音落地也落了地。隨之李瑾上前,掏出一粒褐色的小藥丸,往木青冥微張的雙唇處送入他的嘴中。
藥丸入口即化,清涼瞬間充斥著木青冥的整個口腔,隨之順著他的咽喉,滑入了體內。
轉瞬過后,在清涼感下有了一點點意識木青冥睫毛和手上食指,齊齊一顫后,將緊閉著的雙眼微微張開了一條細縫,吃力地起了腦門頓生炸裂痛感的頭,用迷茫帶著困惑的目光,向前看來。
迷迷糊糊間,他看到一個人站在了他的眼前,但卻看不清此人的五官和相貌。只是依稀感覺到,此人正在對著他笑。
木青冥沒有做聲,靜靜地等待了片刻,待到他雙目不再那么模糊時,又睜大了些許,這才看到了站在他身前,面含淡笑的正是王了哥。
應該說,是帶著王了哥人面臉皮的李瑾。
木青冥雖然面色困惑,眼含迷茫,但心中卻清楚得很,他此刻已進入了長生道的控制之下。
再低頭一看腳下的井水,他立馬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了。
“鎖龍人,古老而又神秘,專門驅魔辟邪,斬鬼抓妖的職業。據說你們的一身神通,都來自于上古的古神留下的遺作,故而不但讓你們神通廣大,還比常人長壽得多。”打量著還有些迷茫的木青冥,訶梨帝母的金身中傳來一聲冷笑后,用輕蔑的口吻盡情地奚落著木青冥道:“可惜那些遠古的古神,好像沒有教會你們怎么有腦子?所以你這個非常獨特的,居然沒被魔氣折磨到經脈盡斷而夭折的鎖龍人,才會被綁在這兒。”。
她話音方才落地,木青冥已經更是清醒了不少,當下首先環視了一番四周,但見自己被鐵鐐銬住吊起來后,雙手猛然一震,把那兩個鐐銬后的鐵鏈,抖得一陣咣當作響。
“別掙扎了。”那個金身看著抖動不停的鐵鏈,繼而悠哉悠哉地說到:“在銬住你的鐵鐐上面不但有縛魂符咒,還有著對人神鬼妖魔都通用的絕氣符篆,雙重禁制下,你連運炁都難,已形同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常人,怎么可能掙脫呢?”。
“訶梨帝母?”木青冥用不可思議的目光打量著那個金身,他已從對方的聲音中聽出了那個金身里承載著的,正是訶梨帝母的元神。
“趙良,你個王八蛋,你居然騙我!”頓聲之時,木青冥回想到訶梨帝母前一句話中充斥著得意,立馬想到了對手越是得意,他越是做戲要做全套,當即目光從訶梨帝母容身的小鬼金身上移開,環視四周之際便是怒色上臉,五官盡顯猙獰,張嘴就怒聲咆哮道:“你居然還投靠了長生道,王八蛋!你平日里掛在嘴邊的正義,都被狗吃了嗎?”。
咆哮聲中,那兩根鐵鏈又被木青冥扯得咣當亂響,而他臉上的猙獰下的怒色卻也不減反增。
訶梨帝母聽聞此言,盡然更是得意,轉頭看向了立在門邊的李瑾,淡然道:“該你奚落他了。”。
李瑾應了一聲,轉身走到了訶梨帝母的身邊,注視著木青冥,似笑非笑的說到:“不是趙良那個蠢豬出賣的你,是我。”。
木青冥當即定睛一看,眼中頓起驚愕,取代了不少怒色后,張了張唇,欲言又止片刻的他,最終還是故作驚訝地急呼道:“王了哥?原來你就是警廳里的另一個內鬼?”。
“聰明的鎖龍人啊,你只是說對了一半而已。”哈哈大笑兩聲的李瑾,聲音隨之恢復如常,手也往自己的下頜出扣去,一層薄如蟬翼的臉皮臉面,從他臉上徐徐揭起:“王了哥他確實是內鬼,不過我不是他,只是帶上了他的人臉,再變出了他身材和聲音而已。”。
話才說完,那張人臉已被完全揭下,露出了李瑾面容的他,身上各處關節接連發出一陣陣咔嚓作響后,連身子也恢復成了李瑾那稍微比王了哥矮一些的身段。
這是木青冥第二次看到這類的異術了;但當他看到人皮后顯露出來的,確確實實是李瑾那張滿是正義的方形老臉。
正是諷刺,明明是個雙手沾著人血和人命無數的邪人,盡然還能長出這么一張滿是正氣凜然的臉來......
木家小院中,展開的結界里,有濃郁的血腥夾雜著淡淡的邪氣,在院內彌散開來。
李青和她帶來的長生道教徒,無一例外地倒在了血泊中。死不瞑目的大有人在,且他們的眼中,都遺留著揮之不去的驚愕和恐懼之色。
站在一旁的鎖龍人們,也是各個都渾身血污,氣喘吁吁。
雖說他們一身道行神通廣大,但對手也都是精通方術的方士,又被他們逼得走投無路狗急跳墻,所以鎖龍人們贏得可不輕松。
“你們這幫人,下手真不是一般的狠啊。”就在他們都才氣微微喘勻了些許時,西屋二樓上,響起了那個道人的聲音。
一直躲在屋里的道人走出屋來,站到了回廊前的木欄后,用平淡的目光看向院中,環視著一地的血污,微微皺了皺眉。
自從他身體養好,決定改邪歸正之后,依舊沒有離開木家小院。一來是他只是養好了傷而已,二來是木青冥還用得到他,所以與他有個協定,暫時給他吃喝和住處,但要他幫木青冥把這最后一戰打好。
故而之前鎖龍人和長生道教徒的激戰,他都看到了眼中。
“你準備好了嗎?”墨寒轉頭看向了那個道人,把氣息按鎖龍人的調息之法,把氣喘勻了后,肅色道:“接下來你的一舉一動都是關鍵,可別搞砸了。”。
“夫人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為自己不是鎖龍人們的對手,而感到慶幸的道人,定了定神后把頭一點,道:“我答應木少爺的事情一定做好。就算對方是鬼神又如何?那金身可是我親手鍛造的,受控于我。”。
“那就先謝過了。”墨寒對他徐徐一拜后,轉頭對妙筆吩咐道:“妙筆,你留下來給道長護法。”。
“是。”妙筆應聲間,妙樂已順著樓梯來到了西屋二樓,去那間木青冥存儲藥材的藥房里,取來了從李瑾住處帶回的那包工具,又轉身下樓走到了院中。
她要馬上割下這些長生道教徒的人臉,然后與墨寒等人一起帶上這些人臉后,冒充成這些教徒,前往東西寺塔之間的陣眼處,展開第二步計劃。
近來妙樂都在研究和用豬頭鍛煉長生道的這招人皮面具的制作。至今,已割壞了數十個豬頭豬臉的她,不說已把此術掌握得爐火純青,但至少也已是游刃有余。
她能保證她做出來的人皮面具,若不細看還真看不出增加來。
她在其中一個仰面朝天地躺在長生道教徒身邊蹲下,打開了布包后從中抽出兩支金刀,準備開始切割臉皮。
妙樂手中的那兩把形態不一的金刀寒光一閃時,其他的鎖龍人和道長,都在此刻齊齊屏住呼吸,專注的目光朝著妙樂這邊望了過來。
卻都沒看到李青七竅中,有淡淡藍光一閃而逝。
妙樂能否順利的割下長生道教徒的臉皮?而道人又要控制那個小鬼金身做什么?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