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文,上回書說到鼠精在月光下興奮不已,把手中銀元朝著頭頂高高拋起。隨之銀元落下,鼠精按他自制的遊戲規(guī)則,對朱家宅院裡的人們,開始了血腥而有慘無人道的大屠殺。而木青冥在送走了貓將軍後,也開始了對追捕鼠精做著準(zhǔn)備。引出來木青冥月光下,躺在樹蔭中,望月沉思找尋鼠精蹤跡的對策。翌日清晨,趙良還在熟睡就被手下警察們喚醒。跟著警察們匆匆忙忙地趕往了碧雞鋪後,果然看到昨日還安然無恙的朱家宅院裡,此時已是死氣沉沉,一片血腥屍臭從中彌散而出。邁步進(jìn)院,就見到朱家十幾口人,盡數(shù)已成了渾身糜爛的屍體。】
木青冥仰面朝天,透過了頭頂?shù)臉渲淙~的間隙,看向了圓月上泛起的月華,愣愣出神的他臉上漸漸泛起了專注。
捉拿鼠精,其實也不是個容易的事情。據(jù)貓將軍所說,她追著鼠精離開了安南後,離開了神廟神力的加持,對鼠精的感知力也在慢慢退化。
這也是她無奈之下,追著髒污找到跑馬山上的鬼市後,向鬼市市主求助,而後鬼市市主又推薦她來找木青冥的原因。
連貓將軍這個鼠精的天敵,都追蹤感知不到鼠精,那麼對鼠精知之甚少的鎖龍人,找尋鼠精的下落更是不易。
而且木青冥他們從貓將軍口中還得知,鼠精一旦修煉成人,長期混跡於市井之中就會沾上過多的人類氣息。若是鼠精不施展妖法是,他身上妖氣的氣息蹤跡全無,恐怕除了妙天這種擅長追蹤的鎖龍人外,昆明城中的其他鎖龍人感知不到的。
而妙天也不可能每天在街上,盯著過往行人們不斷的感知。且不說這樣一來,妙天會不會體力不支。就說如果真的這樣讓妙天做了,不一定就能找到鼠精不說,還容易讓別人看妙天的眼神,成爲(wèi)關(guān)愛智障的眼神,一定是有厭惡也會有可憐的目光的。
夜風(fēng)更涼,薄霜在木家小院中的花草中漸漸地泛起。
空中圓月散發(fā)出的月華,在呼嘯連連的夜風(fēng)中變化不定著,在圓月外圍也帶起了一個模糊的光圈。
橫掃在天地間的夜風(fēng),更涼了些許,帶著陰寒在天地間縱橫。而月華浮現(xiàn),也預(yù)示著近來又要變天了。
看來下一場春雨就快要降臨,並且會伴隨著大風(fēng)而來。
木青冥頭頂樹上的夜梟,沉沉睡去。一片落葉隨風(fēng)而落,蓋在了木青冥的臉上,遮住了他的一隻眼睛。木青冥也沒有擡手,去把樹葉拔開或是拿走,任由那樹葉就這樣遮住了他的眼。
所有的鎖龍人,都各自回屋去了。只有墨寒回屋後,又折身而返屬下,手裡已多了一件披風(fēng)。
“大晚上的在樹下躺著,會著涼的。”墨寒已經(jīng)忘了之前,對那貓將軍總是對丈夫眉來眼去的事,心中也沒了不悅。她快步走到樹下把披風(fēng)先蓋到了木青冥的身上後,幫他把遮住眼睛的樹葉拿掉,柔聲細(xì)語道:“我們回屋吧。”。
木青冥聞言舒展開了眉頭,爬起身來點頭應(yīng)了一聲後,從竹牀上站起身來。墨寒把從他身上滑落的披風(fēng)接住,又往他身上披了過去。
“好。”木青冥應(yīng)答著,與墨寒並肩而行,朝著正屋那邊走去。
當(dāng)他邁步,踏上正屋門前的石階,來到正屋門前時,木青冥忽然站定在門口,眼前一亮,急聲說到:“我想到了,我想到怎麼找尋這鼠精了。”......
朝陽初升,昆明城中漸漸地亮了起來。
清晨的薄霧瀰漫,遍地的朝露還未完全散去,陰冷的晨風(fēng)也是涼颼颼的。睡眼朦朧的趙良,躺在了自己狹小的宿舍裡的牀上,縮在了暖和的被窩裡,不願意起牀也不願意睜眼,繼續(xù)蜷縮著身子,睡著他的回籠覺。
反正今日他難得的休息,最近盜竊案頻發(fā)又讓他焦頭爛額,正好在今天可以好好的緩解下。只要城中不出人命案,他想睡到什麼時候就是什麼時候,纔不願意一如既往的早起呢。
趙良張嘴打了個哈欠,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迷迷糊糊之間,他似乎聽到了篤篤篤的聲音。好像是在夢裡,好像是現(xiàn)實之中,總而言之昏昏沉沉的趙良也分不清楚。
只是本能的翻了個身後,繼續(xù)睡著他的回籠覺。
就在趙良享受著被子裡的暖和,快在迷迷糊糊間熟睡過去時,門外響起清晰的敲門聲,篤篤篤的聲響更快更急,驚得趙良猛然清醒過來,但一陣頭暈隨之而來,弄得趙良心生怒氣。
“誰啊,吵什麼吵!”起牀氣不小的趙良騰地一下坐起身來,身下的木牀被他帶的一陣搖曳,發(fā)出了咯吱的聲響。趙良立馬就怒瞪著緊閉的屋門,開口大聲咆哮,罵著粗話道:“一大清早的敲敲敲,敲你 媽 的頭啊。”。
“探長,你在啊。城中出了人命案了。”門外的敲門聲停了下來,但一個警察焦急的話音,隨之傳來。
趙良一愣,心頭的怒氣已然全消。下一秒緩過神來的他已睡意全無,快速抓過掛在牀頭的衣服穿上,同時用腳奮力蹬開被子,從牀上躍下。
把腳往鞋子裡套了進(jìn)去的趙良,一把抓起了牀邊桌上裝著手槍的槍套,往自己肩上一挎後就大步朝著門口走去。
大門敞開之際,耀眼的朝陽迎面照射過來,登時照得趙良趕忙偏頭瞇眼。待到雙眼適應(yīng)了刺眼的朝陽光芒後,趙良再舉目看向了屋外,就見一個小警察正站在他的對面,臉上熱汗淋漓,佈滿了焦急。
“碧雞鋪上有人報案,說出了人命案子了。”與趙良四目相對時,那小警察又急聲說到:“是朱家,朱家全家都死了。”。
趙良微微瞇著的雙眼,立刻瞪大了起來,眼底如泉噴涌般升起了驚愕,還有不可思議之色......
趙良帶著幾個手下趕到碧雞鋪中,距離朱家門口還有一段距離時,負(fù)責(zé)碧雞鋪的警察們已經(jīng)封鎖了現(xiàn)場。但卻還是擋不住,聞訊而來圍觀的羣衆(zhòng)們,都徘徊在門外議論紛紛。
空氣中的刺鼻腥臭,在小巷之中彌散飄蕩,聞之就會令人作嘔。但也還是攔不住,那些百姓們前來熱情的圍觀。
狹小的小巷子裡,被他們堵了個水泄不通。人們都在伸著脖子踮著腳,眺望著巷子深處的朱家院門。巷子中,隨處都能聽到小聲地咒罵著:“活該啊,壞事做多了纔會遭這無妄之災(zāi)。”。
“這就叫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聽說全家都死了,而且都是慘死,正是大快人心。”。
中國人講究死者爲(wèi)大,但屍體都涼了的朱老爺,根本沒有得到這種的待遇。
對於城中百姓來說,反而爲(wèi)他的死感到興奮和激動。從圍觀百姓們,那喜氣洋洋的臉上不難看出,朱老爺?shù)乃缹端麄儊碚f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就差著沒有買些鞭炮來,燃放慶祝慶祝了。
腥風(fēng)下,趙良聽著圍觀人羣們興致勃勃的小聲議論,並沒有去制止。他的心情,與那些議論紛紛的人們一樣,都是在爲(wèi)朱老爺?shù)娜ナ蓝_心。所以他也只是默不作聲奮力撥開了人羣,朝著朱家大門那邊而去。
站到了門口時,刺鼻的血腥也越來越重。趙良皺起眉頭之際,下意識的屏住呼吸。
虛掩著的院門後血腥味濃郁,簡直就像是屠宰豬羊的地方,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趙良心中暗自嘀咕著:“倒底什麼樣的屠殺,居然這麼腥臭。”後,邁步向前,推開了院門。
跟著他而來的警察們,卻停步在了門前。那漫天彌散的腥臭,讓他們沒有勇氣再跟著趙良前進(jìn),只好躲在門外,與看門的警察們一起維護(hù)治安,阻止圍觀百姓們闖入。
趙良跨過門檻,忍著腥臭刺鼻帶來的作嘔感,忍著喉嚨癢癢和腹中內(nèi)臟翻江倒海般的感覺,走到了死氣沉沉的朱家小院中。
院門再次被關(guān)了起來,而趙良去看到了一幅悽慘而有詭異的場景,呈現(xiàn)在了自己面前。
朱老爺在這處宅子裡的十幾個人,與朱老爺一起被一字排開,分成了兩排,整整齊齊地放在了天井之中。每一具屍體都是渾身潰爛,每一寸皮膚上都遍佈著大小不一糜爛的傷口。外肉脫盡,周圍皮膚紫黑的下陷瘡口中血肉模糊,透過暴露在空氣中發(fā)黑的爛肉,甚至可以清晰的見到肉中白森森的脛骨。
從傷口中散發(fā)出的腥臭裡,還洋溢著一股淡淡的腐臭氣息。
而在這些屍體的身邊,有人用他們的鮮血寫下了幾個觸目驚心的殷紅大字——這就是拐賣人口,逼良爲(wèi) 娼 ,枉殺和玩弄他人命運(yùn)的下場!
短短的幾十個字體潦草的字,頗有警告世人的意思,每一個血字裡也透著洋洋得意;但也把朱家暗中做下的罪行寫的一目瞭然。
趙良注視著那十幾具糜爛的屍體,把眉頭皺的更緊了。隨之他對在一旁取證的法醫(yī),招了招手。
那個頭髮花白,背部卻不佝僂的法醫(yī)見狀站起身來,大步疾行走到了趙良身邊站定。他就是代替了劉洋,進(jìn)入省警廳工作的前朝仵作。雖然沒有去留洋過,但驗屍經(jīng)驗還是豐富。
“許老。”趙良瞥了一眼,那些渾身糜爛且瞪目結(jié)舌,還有七竅流血,滿臉掛滿血污的恐怖詭異屍體,對身邊這個姓許的中年老人,小聲問道:“你們來時他們就這樣了嗎?還是你們爲(wèi)了方便驗屍,才把他們擺成這樣的。”。
腥風(fēng)大作下,趙良說完此話,就下意識的擡手捂住了口鼻,隨之渾身一抖。
不知是不是屍體呈現(xiàn)的面貌,那目瞪口呆的屍體,眼角口鼻都掛著血污的樣子,還有渾身佈滿了觸目驚心的糜爛,過於的恐怖和詭異,縱然趙良覺得這已有朝陽照射的小院中,充斥著陰森和寒冷。
木青冥想到的辦法是什麼?屍體是不是鼠精擺成這樣的?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