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文,上回書說到木青冥和墨寒猝不及防下,著了啊弘背上古琴里那一抹殘魂的道,雙雙在凄厲的鬼哭聲中被定身。啊弘趁機逃走,越過了金汁河后卻疼得幾欲昏厥,寸步難行。老學究及時現身,為了他不可告人的目的,把啊弘趁機救走。隨之又把啊弘帶回了自己家里,喂其服下了化瘀藥,并且提出與啊弘合作,要再破那陣腳,攝取其中靈氣。引出來啊弘與老學究,為各自利益,不顧城中他人安危,要繼而合謀破壞陣腳。妙天接到了木青冥的傳信,趕到了林子里時,擅長感知的他也只能從夜風下,嗅到點點淡淡的鬼氣,和一縷縷草木的清香,并找不到啊弘的絲毫氣息。】
老學究的家里,那正屋大門左右的窗戶上,破爛的窗紙擋不住那呼嘯的夜風,只能任由夜風從破窗上刮入屋中,還被涼風吹得那些破爛窗紙呼啦作響。
老學究的話才出口,啊弘臉上感激之色畢現。
啊弘本就單純,修煉成人也才不久,不知這紅塵人世間,多有人是當面一套背面一套的。更不知道,這世間成千上萬的異術奇能,他那雙重瞳都能看破,唯有這人心人性,就算是換了木青冥來看,也最多能管中窺豹。
當啊弘聽說,老者愿意助他一臂之力時,單純的他盡然已是心中暖流橫生,瞬間流遍全身上下。
在木青冥他們到來那福地所在之地前,啊弘就試圖破壞那保護著福地的禁制,但卻都是徒勞無功。且不說第二道禁制中,那渾厚的天地靈氣讓他束手無策。就是第一道禁制的佛法,那強大的天王咒,就足以讓他望而卻步。
若是老者有辦法破了那禁制,他正求之不得。
“但是你得先給我說說,那禁制到底是什么樣的?”老學究捋了捋自己下頜上垂下的白須,繼而若有所思地對啊弘說到:“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夜風沒完沒了的呼嘯著,吹得那破爛的窗戶紙又是一陣呼啦聲響。
冷風迎面撲來,吹得那啊弘身子不由自主地一抖,也收起了點點激動,冷靜了些許。
確實,老學究說的沒錯,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之前他就是太急于求成了。冷靜下來后一番回想,這啊弘隨之把遇到的禁制,是什么類型的,都給老學究講了一遍。
再次過程之中,單純的啊弘盡然沒有懷疑過老學究,這個前朝的秀才,不通之乎者也,怎么對這些奇招異術很是了解。
院中只有那冷風呼嘯席卷而過,除此之外再無其他聲音。就連正屋里的啊弘話音,也因此顯得聲輕,好似低聲的喃喃自語一般,在正屋里緩緩地回蕩。
許久之后,啊弘把禁制對老學究講的一清二楚后,才停下嘴來。卻見到身前的老學究臉上,有微微張開的干裂雙唇,還掛著一絲驚訝和詫異。
天王咒,古老的佛教禁制,如今的空門中人都沒幾個會了的禁制,盡然出現在了保護福地的禁制上,這簡直讓老學究驚訝的措手不及。
他明明記得,當初自己找到福地時,還沒有見到過這些佛法的禁制的。
他哪知道,這是在木青冥挫敗了長生道后,花了大價錢請來鬼市市主,暗中在原有的禁制上加持上去的,從而形成了如今的雙重禁制。
而啊弘今夜發現的福地之處,天王咒的威力要遠勝于其他四十七處福地;原因無他,只因為那兒曾經本就有佛教的禁制存在。原來那地方,有一座古老的地藏寺。
這座寺廟如今雖毀于兵災和地震,已不復存在,但過去布下的禁制仍在,佛法尚存。所以鬼市市主在此布下了天王咒,聚集了之前寺廟中的禁制佛法,威力遠勝于其他幾處福地上的禁制。
老學究在驚愕中沉默許久后,忽然直視著啊弘問到:“如果我能破開這天王咒,第二道禁制你有多少把握,可以將其破開?”。
“等我養好了傷,可以有七八層把握能將第二道禁制破開。”啊弘認認真真地想了想后,非常肯定的回答到。
這第二道禁制就是天地靈氣所形成的屏障,雖然源源不斷,但年代已久,卻也難不倒啊弘。只是他方才被木青冥抽得妖氣幾乎潰散,沒有個三五日的時間,很難恢復。
“那就好,你我都要合力才能破開的禁制,對方也不可能輕而易舉地破開,我們還有時間準備,但不能太長。”老學究的眉頭皺的更緊,繼而若有所思地說到:“最多三天,我們就必須行動。在這三天之中,你就在我家里好好休養,我會給你配藥,幫你療傷。”。
他話說完時,啊弘忽然發現,自己身上的傷痛輕了很多,想必是之前老學究給他喂下的兩顆藥丸的奇效。
大感神奇之余,單純的啊弘不是去懷疑這老學究怎么會配制這種神奇的藥物,居然是從嘴里蹦出了一句客氣地問話:“這樣不會打擾你家里人吧?”。
老學究呵呵一笑,搖頭間環視著四周的家徒四壁,掛在臉上的笑容里,忽然又多了幾分苦澀:“我家就我一個人了,根本不打擾的。”。
“啊?”啊弘聞言脫口驚呼一聲,瞪大的雙眼直視著老學究,又問到:“你老伴呢?孩子呢?還有,還有,你為什么會配藥,為什么會知道這么多的異術,和鮮為人知的傳說?你不是秀才嗎?”。
說話間,后知后覺的啊弘眼中終于有狐疑之色浮現,把眼前這個面帶微笑的老學究又是重新上下打量了一變。
“這是我的秘密,但既然要合作,我就不對你隱瞞了。我只告訴你一個人,你可得保密啊。”老學究在聞言后,身軀齊齊一抖,老伴和子女這兩個詞,似乎對他有著什么難言之隱。但在期待的啊弘點點頭后,欲言又止片刻后的老學究,為了博取啊弘的信任,還是對啊弘緩緩說到:“外面人都不知道的秘密。我其實不是什么秀才,而是一個草醫,而我老伴是個精通祝由術的巫醫,所以我才會通曉一些異術。可惜的是,幾年前就走丟了,連唯一的女兒也不見了蹤影。他們真是在這城中走丟了的,我留在這里,就是為了找尋他們。外人盡不知這個秘密,希望你能給我保密。”。
這簡單的解釋,不但消除了啊弘才泛起的狐疑,反而還讓啊弘對這老者深表同情,當下不假思索地道:“等我的琴修好了,我也留下來,幫你找到你家里人。”。
“謝謝。”老學究淡然一笑,沒在多言......
金汁河河水潺潺,在夜幕中緩緩流向前方。
河畔邊上樹林里鬼氣消散,無影無蹤,長春無枯萎狀的樹木,在夜幕下隨風搖曳著樹枝。
妙天接到了木青冥的通知,就用立馬趕了過來,來到林間時,只看到木青冥和墨寒兩人,不見了敵人的蹤影,環視四周下妙天問到:“是長生道嗎?”。
“不是。”木青冥把頭緩緩一搖,說到:“對方身上沒有方術的修煉跡象,運轉的氣也是妖氣。”。
夜風下,妙天聽著他的話,已經蹲下身去,右手捏出了一個劍訣后,豎起的食指與中指指尖,往身前地面上的落葉上輕輕點了過去,同時凝神聚氣起來。
“我怎么覺得,這小子這么倔,與長生道的慫恿也有關系?”墨寒在把耳畔發絲別到耳后,蹙眉起來。
至少墨寒知道,懂這么多,而且對城中地脈里,運轉風水大陣的靈氣虎視眈眈只有長生道。
所以她首先懷疑的,還是長生道。
“嗯,也不排除這種可能。”木青冥對口一答,繼而注視著妙天。
當務之急,還是讓妙天找出剛才那小妖來,然后在把那小妖制服,帶回去問個清楚的好。
就在此時,身邊的妙天把雙眉猛然一皺后,轉頭過來,在夜幕下黑暗中看向了木青冥,狐疑道:“這四周除了我們的氣息,只剩下草木的氣息了啊。”。
話音落地,頓了頓聲的妙天又不由地問到:“你們不會是遇到木鬼了吧?”。
木青冥猛然一怔;剛才只忙著制服那小子了,倒是忘了看看對方的元神,倒底是什么了?
愣了愣后,木青冥轉頭看向了妻子,急聲問到:“你看到那小子的腳下影子里的重影是什么?”。
墨寒的狐妖妖眼,可以從各類生靈腳下的影子里,看到他們本來的面目。
墨寒被他忽如其來的一問,問得也是猛然一呆,隨之緩過神來,稍加回想后若有所思地回答道:“好像是一株草,有點像你種在家里的那些幽蘭。”。
“那就是木鬼了,難怪我只能感知到草木的氣息。”站起身來的妙天,微微頜首著緩緩說到。
對于妙天來說,追蹤術再怎么拿手,在滿是草木的地方沒有直接與木鬼交手,也很難追蹤到對方的氣息的,但也不是沒有辦法。
妙天定了定神,再次緩緩閉眼開始聚氣,把精神瞬間高度集中。
沐浴在夜風下,聽著四周樹木沙沙聲響的木青冥忽然有些后悔。之前要是他先開眼看看對方真面目,就不會在聚風成鞭里摻雜上那么多的落葉了。
這么一來,反而等于給那小子掩去了氣息。
“什么是木鬼?”就在妙天還不放棄,正在繼續追蹤時,墨寒對木青冥好奇地問到。
“一種精怪,雖然叫木鬼,但是不是鬼魂和靈體,而是草木修煉成的精怪。比如古籍里記載的樹神:‘建安二十五年正月,魏武在洛陽起建始殿,伐濯龍樹而血出。又掘徙梨,根傷而血出。魏武惡之,遂寢疾,是月崩。’,這段記載就是一個木鬼。再比如傳說里的黃祖,也是一個木鬼。”木青冥給妻子一番解釋后,忽然想起了什么,登時皺眉問道:“你剛才怎么不展開結界?”。
鎖龍人能不能追蹤到啊弘?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