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漸漸近了,黑暗中終于出現了個人,手里拈著一朵花。
一朵小小的黃花。
來的竟是瘋和尚。
他身上還是穿著那件墨汁琳漓的僧衣,慢饅地定過來,將黃花插在竹籬下。
人回到了來處,花也已回來了。”
他眼睛里還是帶著那種濃濃的哀傷“只可惜黃花依舊,這地方的面目卻已全非。”
宋憶念也在癡煽地看著竹籬下的黃花你知道我是從這里去的,你也知道花是從這里去的,所以你才會來。”
瘋和尚道“你知道什么?”
宋憶念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瘋和尚道“你既不知道摘花的人是誰,也不知道我是誰?”
宋憶念道:“你是誰?
瘋和尚忽然指著僧”
宋憶念搖搖頭。
瘋和尚嘆了口氣,忽然在宋憶念對面坐下,道:“你再看看,一定要全心全意地看。
宋憶念遲疑著,終于也坐下來。
淡談的星光,照在達件本來一塵不染的月白僧衣上,衣上的墨跡凌亂。
他靜靜地看著,就像暗室中看著邢一點閃動明滅的香火。
如果你覺得這點香火已不再閃動,而且亮如火炬,你就成功然后你就會連香火上飄出的煙霧都能看得很清楚,清楚得就像是高山中的白云一樣,煙霧上助蚊助,也會變得像是自云間的飛鶴。
他全心全意地看著,忽然覺得凌亂的墨跡已不再凌亂,其中仿佛也有種奇異的韻律。
然后他就發現這凌亂的墨跡竟是幅圖畫,其中仿佛有高山,有流水,有飛舞不歇的刀光,還有孩子們腿上的淚痕。
“你畫的究竟是什么?”
“你心里在想什么,我的畫就是什么。”
畫境本就是由心而生的。
這不但是幅畫而且是畫中的神品。
宋憶念的眼晴里發出了光:“我知道你是誰了,你一定就是公于羽門下的吳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