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
盧旭東他們四人都來秘會過曾凡,聽了曾凡的意見,四個人都回各自的島上蟄伏起來。都是當過大當家的,這些日子的在海上的訓練,他們自己帶來的人也慢慢的適應了海上的生活,他們要做的就是島上的整合。
雖說是各自為政,但也通力合作,互通有無。按著章程,他們也搶了幾個高麗的和東洋的小船支。收獲在其次,主要是當練兵。當然,他們也沒事找人看英國人的艦船。此時來往水道上的船支是很多的。而這些海盜也都并不是他們想的那么沒腦子,這些人都是沿海窮苦人出身,真的想打進碼頭,去船上扛一下包,進船里看看,也不是什么難事。
原本凡事都怕有心人,盧旭東受了曾凡的托付,自想辦得漂漂亮亮的,一段時間來,竟然也就除了分批的去海上抓點“魚”,其它大部分時間,也都用在研究洋船上了。
原本洋人的船都分軍用與民用,也不是哪家的船都有軍艦護送。他們也掌握了一個規律。比如說此時海上最厲害的就是英吉利的艦隊。但是他們高傲,不是誰的事他們都肯管。比如若是羅剎國的船,看著也巨大無比,但并不難打,而且,那時就算是英國軍艦就在邊上,人家也不會管。更不要說海上其它眾多的其它國家的各色船支了。
有了這層認知,盧旭東他們的膽子就慢慢的大了,他們還是會動用他們習慣的小型快船,用靈活機動的法子對付海上的那些除英法之外的非官方船支。
一時間,福建海上倒是風起云涌了,英國艦隊當沒看見,因為他們已經探查過了,就是幾條像舢板一樣的小船,去搶了一只中等的貨船,價值又不高,還不是東印公司的船,他們看得到才怪。
而報到水師衙門,打太極這都不用仲羨出來,丁桐都能解決。丁桐不知道這些人是誰,但是,他對于這些小海盜也沒什么關心的,又沒搶中國人。當然,一些中國客商也不干了,有些貨是他們訂的,想著用外國人的船比較安全,結果現在被搶的都是這些人的船,他們的損失算誰的。丁桐則望天,你們損失了關我毛事?就算他不能這么說,不過,他也都打太極打出去了,保證一定派兵加緊巡邏,只不過,他們的船又小又破,還沒槍炮,就算是真的看到了海盜,其實他們不一定追得上,就算追上了,只怕還不一定打得贏。
那些客商們也郁悶,老實說,他們也知道這點,只是真的被說出來了,心里還是有點不舒服的。還真有那血性的商人倒是想要捐點錢,不過看看那些破船,覺得也不是一家的事,一個個又都跑了。氣得仲羨在背后哇哇的亂叫。
丁桐可不是曾凡,曾凡是書生,丁桐是從最低層里爬出來的,就算現在他也貴為將領,但骨子里,他的想法也是最普通的那批人。他跟曾凡想的不同,為什么中國人不能搶,在他看來,挑出那最最傷天害禮的幾家,不搶他們搶誰。
不過,他不認識盧旭東他們,但他認識鄭十五,直接就派人遞了名單,讓他們盯死這幾家,只要是他們船,不用想,直接搶。
鄭十五跟盧旭東他們一樣也不一樣。一樣在,他們都是依附與官吏;不一樣在,他們目標不一樣。盧旭東他們跟的人是曾凡,其實是有點理想主意的,他們搶人是有規則的。訂了計劃,然后他們更重視的是人家的戰法,搶到什么倒沒怎么在意。倒是兵越練越強了。
而鄭十五此時內憂外患,依附的何仲羨和丁桐是知道大方向的,但是他們對鄭十五利用多過依重,此時鄭做的,很有些無可奈何。倒是有點一腔怒火全發在了這些人手上,手段倒是極殘忍的,一下子就把整個海域都震驚了。
英國人自然還是不管的,最多說一聲,這實在太過份了,但是讓他們出槍炮,那是不可能的。而這些大商背后也是有人的,能做得這么大的生意,背后能沒人嗎?于是何仲羨被叫到了總督衙門,海盜們搶完高麗和日本不算,現在又搶上中國客商了,這就不能忍了。
何仲羨倒是沒啥感覺,他們是同級的,閩浙總督卻是管不了水師衙門的,他們是兩個系統。不過水師駐地在此,他給點面子這位罷了。
“大帥說得是,只是何某初來乍道,又是第一次接觸水師,說句不好聽的,何某自己都還是個旱鴨子,真的把控水師,打得了仗,只怕此時還是不成的。再說了,水師原本該拔的船沒到,炮沒到。就連軍餉都還欠著呢,讓何某如何調兵遣將?”何仲羨懶洋洋的說道。
這許倒是把總督給噎了一下,前水師可是帶走了幾大船的東西,人家拍拍屁股走人了。讓這位少爺來了,他能怎么辦?彈劾?人家在京里根深蒂固,不然這位置能輪得上他?
“何提督水師缺船,缺炮本帥知道,只是總不能說沒有這些東西,然后就啥也干吧?現在海面上血雨腥風,沒人敢走福建海道了,本帥又該向誰解釋?”
“大帥,天地良心,現在水師每日之靖海巡邏,一刻都不少。海關我也問了,并沒有比之前少多少。大帥,那些海盜又不是傻子,您說,有小船他們不搶,為什么去搶有私兵的大船?本官去看過,海盜也死了人。被搶財物是不少,不過,您說,以鄭十五的尿性,他為什么這么做?搶日本人,高麗人多好,錢多,人傻,沒人管。想怎么搶,就怎么搶。而這些家可都是交過保護費的。”何仲羨知道個中原由,但是他能告訴總督嗎?他得把這事替鄭十五平了,不然,恩師干嘛讓自己坐在這兒?
“那你的意思是?”總督一聽倒是一怔,抬起頭看著何仲羨。難不成他還覺得這里頭有別的事?
丁桐上前一步,送上了一個卷宗,這是他進閩之后收集的,這幾家在坊間還真是無惡不作,強買強賣,他們運出去良家女子,壯丁,運回的卻是鴉片。簡直就是十惡不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