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童此時異常焦慮,擔心著眉月兒的安全,再想想此時的奶奶和爸媽,自己也不能走啊!
村子里依然靜悄悄的,人們好像故意互相較著勁兒,絕不第一個首先推開自己家的大門。
爸爸放松了不少,點上一根煙,踱到窗口,有意無意地向外望去。
“啊——”
他突然大叫一聲,煙丟在地上。
這一嗓子,不禁讓人寒毛直豎,心驚肉跳。奶奶嚇得一個趔趄,坐在地上。
楚江童拉起奶奶,將她攙到床上。
“奶奶,你別怕!我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隨后一步躍到門邊,向外望去:一只大大的黃毛大狼狗蹲在院子中間,目光猙獰而怪異,一動不動地直直盯著屋子里……啊!這絕不是動物所常有的目光,陰森森的有種挑釁和冷酷!
連自己都不禁倒抽一口涼氣,頭皮麻脹:這是姜老漢家的小黃狗嗎?不對呀?他家的小黃狗也絕沒有這么大啊?再說,也不是這種大狼狗的臉龐和身型啊!
再仔細看看,脖子上系著的黃色銅鈴,沒錯,自己認得這銅鈴鐺!
楚江童抽出玄武霸天劍,在衣服上蹭了蹭,因為不知道這狗為什么會站在這里,它是怎么進來的,只有做出誅殺它的一切準備。
“爸,媽,你們快找件東西防身!我出去后,再立即頂好門!”
楚江童望著爸爸,并將一種富有“責任”的語氣附加在他的身上。
爸爸這才回過神來,四下里找防身武器。
狼狗仍然一動不動地盯著屋子,好像已經看到屋內的人影晃動,它在做最后的沖刺前的準備。
楚江童一邊望著院墻,一邊想象著這條狗是怎么進來的,難道它會飛躍功夫?
當目光向大門處一瞥之際,不禁愕然:大門開了!
啊?怎么開的?為什么連一點響聲都沒有發出來?
剛才自己進院子時,明明看得清清楚楚,奶奶——或是爸媽將許多木棍農具全頂在大門上,而且從里邊落了鎖。
咦?會不會,這狗已被復活之鬼賦予了陰氣?
正在這時,大門口一閃,好像進來一個影子,楚江童當機立斷,迅速開門,閃身出去,隨即——哐——將門緊閉。
幾乎在同時,躍起飛身而落:千鈞劈石——嗚地一聲,劍飛如風,直砍大狼狗的腦袋。
嗖——
大狼狗不見了,門口趨于寧靜。
楚江童追出門去,大狼狗卻已蹤跡全無。
麻煩大了,這已經不是那一只小黃狗了。
楚江童沒敢遠追,回屋后,爸爸嚇得幾乎站不住腳。
“小童,這這這……大狼狗是誰家的?”
“爸,這……”
該怎么回答?怎么解釋都不合適啊!
如此一來,全村里,躲到哪兒都不安全了。
這種復活之鬼,屬陰陽鬼魅,若為其下個概念,就是介于活人和死人之間的一種鬼,因此,復活之鬼又叫——陰陽之魅。
這種鬼,可能不會技藝,但又超乎技藝范疇;它可能不會打斗,又超越打斗的功力。它的高深之處,就是能夠利用自身的變幻本能,強加于自然界之中,從而營造一種變異的自然現象。
讓人們不知不覺中誤入其間,它近似于靈,又超乎靈。
唉!反正,筆者只是將XXX人的敘說作一個系統的整理和藝術加工而已,至于哪里可信,哪里可疑,筆者也實屬無奈。
再接著說故事吧!
楚江童果真有些害怕了,額上冒出一層汗珠,雖然,他的靈悟之氣已達數階,但相比起這個復活之鬼,幾乎全用不上了。這就是他怕的第一個原因。第二個原因是,至今他并沒有得到任何一點有關鄭袖和王賁的是否在陽間的確切信息,他很擔心,此復活之鬼一出,他們會趁機作亂于陽間,自己此時根本無法面面顧及。
他曾經計劃過,將山里從陰世來的游散鬼卒收容起來,加以訓練,組成抗擊陰世鬼勢的一枚籌碼,但后來還是打消了此念頭,他有個顧慮,如果自己生出此舉,勢必會牽一發而動全身,被鬼界惡勢力視為一種挑釁,從而會引發不可回避的相互侵殺。后果將更為不堪設想。
直到今天,才終于明白,心存大道,絕不是一腔熱血,爭殺比藝,而是一種人格與道義的提升,從而以此來綻射出正義的光芒,灼化那些鬼界惡勢力的野心狹念!
如果說,以往與那些惡鬼的爭戰,是以一種消滅與馴化為目的的話,此次,又該是什么?可能自己永遠都沒法見到真正的復活之鬼,可能,他永遠都以一種詭異的虛幻假象出現。
畢竟,自己是一個真實的人,無論功力提升到多么高,自己與她永遠都是兩個世界的人!
再說眉月兒,她首先來到了人狼峰,這里,雖然并不一定找到哥哥喬闬,畢竟是離他最近的地方!
“哥哥——我是眉月兒——”聲聲叫喊,急切而自信,不再帶著乞求。
眉月兒今天已經做出一個最終決定:這是最后一次尋找哥哥——如果他不肯出來見自己,親情便終止于今日。
自己絕不會再次主動去尋找他。
人狼峰上,靜悄悄的,好像正在經歷著一場難以預見的悲劇:是的,只要偏離大道,悲劇是必然的結局。無論誰,都可能將其覆滅。
眉月兒聽見身后有走路的腳步聲,冷漠而謹慎。一回頭,哥哥喬闬默默地站在那里,衣著整潔,神色慵倦,仿佛剛剛經歷過一場矛盾與痛苦的抉擇。
“眉月兒,你找我,是楚江童的意思嗎?”
“哥哥,是他的意思,更是我的意思!”
“那個復活之鬼,我們叫她——陰陽之魅,啊,一個意思,我們可能都不是她的對手,縱然是聯合起來,都無濟于事!”
“哥,鄭袖還好嗎?”
“這個……我也不知道,誰也無法見到她,她在哪里,是否還活著,我們沒法知道!唉!”喬闬失落的眼神中,表明他說的是真話,“……眉月兒,原本,我想讓你跟在我身邊,共圖大事,現在我想開了,你有自己的選擇,我不能強加于你什么,還有,你跟從楚江童是對的,他有情有義,正義而大氣,以前,我錯怪他了……”
眉月兒望著哥哥,一種久違的親情如火一般燃燒,原來,兄妹之情,從來不曾因為離別而疏淡。
“不知道,此日相見之后,又到何時才能見到自己的哥哥?你多保重!”
眉月兒看得出來,哥哥一時半會兒根本不可能回轉。
不知何時,楚江童出現在身邊。
“小童,你則么么找來了?”眉月兒既有點驚訝又覺得很正常。
楚江童向哥哥喬闬深鞠一躬,禮貌地說:“哥,你還好嗎?我不知道眉月兒自己來尋你。我也想通了,聯合抗擊陰陽之魅,只會造成更大的損失!我有個想法,哥哥是否愿意聽一下?”
喬闬的態度與之前那次相見大相徑庭:“楚江童,你說吧!首先我敢保證自己的手下,不會在此危難關頭,出兵相侵你們陽間,至于王賁是否出兵,我的確左右不了!”
“哥哥,也許您也不知道他們的下落,我理解,有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想單獨與陰陽之魅交戰,雖沒有一點點勝算的把握,但我想讓她明白,作惡必遭誅伐!”
喬闬點點頭:“我們人浪峰上的鬼卒,被陰陽之魅傷了不少,她是一個看不見的對手,我們失去了攻擊與防御的能力,完全憑運氣而生存,你也要謹慎而行!告辭!”
送走了喬闬,他們回到了山上的小草房。
古柏公公沒有了,房前頓時顯得空曠而蒼白。
“有形的敵人尚可戰勝,這無形的敵人,應該同樣有她的弱點,雖然戰勝她不容易,但并非不可戰勝!只要她有現象的存在,我就有把握找到她……”
“小童,或許這是個時間問題!”
“對!也許十年,也許二十年……”
村子里并沒有平靜下來,人們驚惶而不安,姜老漢家的小黃狗變成了大狼狗。田喬林被狗咬傷后。趕緊打了疫苗,至于那個被狗咬斷指頭的人,則永遠地少了一根指頭。
田玉堂在喇叭里宣布:“……各位村民,誰也不準再捕殺姜老漢家的那條狗,這條狗很不尋常……”
楚江童直直地盯著蟾藏崮山,異常堅決地說:“挖地三尺,也要找到它,將其誅滅!不然,它再次出來時,就不是現在的這個樣子!”
“姜老漢家狗,也很難對付了,我們要小心啊!”
“這是有形的東西,先消滅有形,讓無形的陰陽之魅暫失假借之物!”
“那它一定藏得很深,不容易找到!”
“不!它一定還會出現,昨天,它的逃跑,就說明它對我們心存膽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