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會者戀戀不捨地離開了大槐樹，與會領導和大額捐款者被蒙飛虎安排在鳳谷山莊用餐。好多的農校學員圍著王金山爭取優惠，連漢嚮明帶著槐邊也過來湊熱鬧。

王金山友好地握手歡迎，槐邊說：“王先生，我們是中日最友好的朋友，非常欽佩您的能力，我想出資100萬支持貴校辦學，將來條件成熟的話，可以辦一所高檔次的職業學校。我想你們把所有的紅薯無償提供我們。”

王金山毫不猶豫地拒絕：“很對不起，薯種是龍馬縣自己研究的，種在大槐樹下。你再好的條件，恕我們不能答應。”

“那我找蒙書記去！”槐邊做出另一個決定。

待槐邊離開，漢嚮明覺得沒有面子，想起自己的紅薯窖，就催王金山到菜園看一看。

原來，爲了紅薯槐邊找到了漢嚮明。漢嚮明帶漢大伯、漢二叔去了自己的井窖，打開一看裡面的紅薯全爛了，還發現了蠟燭頭和火柴梗。聰明的漢嚮明以爲找錯了窖，漢大伯、漢二叔說他們親自下窖的。漢嚮明就抓著蠟燭頭和火柴梗問王金山：“昨晚，你和方圓來幹什麼？”

“果真是你的窖！”王金山知道昨晚被跟蹤隱瞞沒有用了，也就承認進錯了窖。又覺得不妥，問道：“整個天南省，這紅薯只有我和鬍子叔種植，你那兒來的？”

“這個？我可奉告。你問問大伯、二叔，誰的窖？”

王金山見漢大伯、漢二叔連連點頭，他又高興又同情，高興的是學校的紅薯沒爛，同情的是漢嚮明，說道：“其他窖會怎樣？”

漢大伯、漢二叔又分別看了另外的兩個窖，結果是一窖完好，一窖全爛。

“王老師，你們怎麼賠吧？”漢嚮明竟然讓王金山賠償損失。

“出現同樣的情況，就不是我們昨晚進去的原因，再說一夜之間不會爛了紅薯吧。”

“我不管這一些。那一窖該賠吧。誰讓你們進去了？”

自己挖的廢井自己種下的緣，王金山想賠但現在不是時候，告訴他們：“看了所有窖再說吧。”

晌午的陽光十分得溫暖，王金山等候著他們查看。

在漢嚮明的最後一個窖裡，蒙香蓮跟白雲鶴嚐到了天堂的滋味：她就著脆生生的蘿蔔，吃一口像從地裡剛扒出的新鮮的紅薯。

“紅薯就蘿蔔比紅薯幹美味多了。”白雲鶴終於說話。

蒙香蓮不捨得，因爲她想爲槐邊提供更多的龍馬紅薯。

“給你—”白雲鶴拿了一個紅薯碰了碰蒙香蓮的手。

“還留著吧。”

“也不差這一個。”白雲鶴又拿起一個蘿蔔賽到她的手裡，“就著吃，那美味別提了。”

蒙香蓮經不住誘，毫不客氣地就著蘿蔔吃著紅薯，輕聲地問：“你怎麼不吃呢？”

“我，我想吃白饃！”白雲鶴答道。

蒙香蓮笑了，說：“還白饃呢，有紅薯、蘿蔔就到天堂了。等我們回家，我給你做！”

“我現在要！”白雲鶴望著近在咫尺的女人的懷，突然說：“我要女人的白饃！”

“羞死了！”蒙香蓮一想也不能白跟他來，他想要就給人家吧。但又覺得不妥，這樣也太便宜白雲鶴了。“那你拿紅薯換！”

“我讓你吃個夠！”白雲鶴大著膽子將蒙香蓮攬著回到窖的前庭。他騰出另一隻手從窖子口扯下幾束山草，鋪在前庭方方正正的空地上，然後將她拽下—兩個人就坐在溫軟的山草上。那身子底下就有了一張愛情的溫牀。

蒙香蓮把胸給了他。他緊緊地抱著，他還是第一次碰到，那種溫熱，那種柔圓，那種彈力的感覺，讓他似乎飛上了天堂。她緩緩地躺在他的腿上，剛好從窖子口望著天空。

白雲鶴低下了頭，嘴已觸到了白饃的地方，結果臉被她托住了，輕聲說：“槐邊要出資100萬給夫子廟建學校，我要你勸王金山把50窖紅薯全送槐邊……”她說著窸窸窣窣地去解白雲鶴的褲帶。

白雲鶴望著那一方天空，他從沒今夜這樣幸福過。眼睛一晃，天暗了下來，天上的牛郎織女星聚在一起，正酸溜溜地窺望著窖子裡的愛情。他們大喘吁吁，心跳加快，兩顆久違的心貼在一起，那狂愛的聲浪從窖子口涌出。

他們幸福地閉上了眼睛，一個品嚐著女人的白蘿蔔、一個品嚐著男人的紅薯。

他們慢慢睜開眼睛，突然間一動不動：那方銀河的夜空沒了，眼前一片漆黑，“天沒了！”蒙香蓮向身上的男人驚叫著。

白雲鶴從她身上爬起來去摸窖子口，用力推了推，那石板紋風不動，說：“那石板上好像有人站著。推不動。”

“窖子塌了？”蒙香蓮突然覺得窖子轟然塌倒，身子被拽了出去，一條條手電筒的光束射過來，照到她雪亮的身子……她慌慌張張穿上衣服走到白雲鶴身邊，將手伸向上方，和著白雲鶴的節拍去推，然而，那石板死死壓在窖口。

石板好涼，好沉。她知道外面的人不至於把他們悶死在窖子裡，一定會掀開石板。白雲鶴用拳頭狠狠地踹著石板，大聲喊：“驢操的，狗弄的，打開！我和女人好礙你們什麼鳥事兒？”白雲鶴幾乎是吼叫，但上面一點聲響也沒有。

濃濃重重的黑暗包圍著他們。漸漸地他們喘氣有些困難了，白雲鶴突然想到那個年代有一對青年被井窖吞噬了兩條性命。他越想越可怕。

“你的喘氣，怎麼像做那事一樣！”蒙香蓮慢慢站起來，拽著白雲鶴又去了窖口。想用頭撞開那石板，還是紋絲不動。她突然回過身來，一隻手抓住了白雲鶴的胳膊狠撕亂啃。窖子裡多了一股腥味兒，氣越不夠喘的了。

白雲鶴起初任她啃咬，後來就忍不住了，大喊：“你，你幹什麼？”

“怪你！我拽下你可恨的紅薯！你喊啊！頂啊！我是你的女人！”蒙香蓮越來越抓得厲害。這一招確實靈，白雲鶴惱怒了，重新回到窖子口用頭撞擊著石板，拼命地大喊。

然而，等石板打開了，外面圍了好多人。一束燈光照進窖子裡，漢嚮明屏息俯首向窖內張望，對身邊看景的漢大伯、漢二叔說：“是一男一女，像是認識。”

窖子裡忙著穿衣的聲音，白雲鶴先爬出了窖子，憤怒地說：“想把我們悶死啊！”

“你們大白天跑到我的窖子裡做什麼？”漢嚮明得意洋洋地說，然後大笑起來。

“這是王金山的窖！”白雲鶴說。

“我不管誰的窖？一男一女在窖裡做這樣的事該怎麼處理？王老師，你說。”漢嚮明對王金山說。

王金山衝著白雲鶴大喊：“丟人顯眼還不夠嗎？還不走？”

蒙香蓮終於鼓起勇氣爬出了窖子，走到大家面前說：“我是白雲鶴的女人，愛自己的男人，看，有什麼好看？”

王金山說這件事出自學校他自家的窖，他回去處理，任何人不要干涉。

然而漢嚮明頂著不放，問這事公了還是私了！

“公了！私了！我奉陪！”王金山斬釘截鐵地說。

“公了嘛，走法！即使關不了，去一趟也會身敗名裂；退一步說，把這件事交給漢、蒙兩家族會議上族法處理，現在不可能在‘種山’、‘祭河’，但也家喻戶曉吧。”漢嚮明步步緊逼，“差點忘了，昨晚有人進了我的窖！這事兒更有戲劇！”

“你連你妹子也不放過！”王金山目光鄙視著他。

“看來王先生喜歡私了了！”漢嚮明未等王金山答覆，就自報方法，“我告訴你，我的紅薯是山槐莊的，那荒漠沒有地方儲藏，我提供窖藏，他們提供紅薯，五五分成。當他們知道因爲你和方圓進了窖壞了紅薯，惹上學校怎麼辦？最好拿你們的紅薯補償。”

王金山不想傷害方圓和蒙香蓮，也不想自己和白雲鶴再影響學校的聲譽，更不像影響山槐莊的紅薯種植，綜合考慮厲害關係，最後還是決定：“我答應你！希望你是一個村長，也是一個爺們，承諾的話擲地有聲。”見漢嚮明十分的誠意，向漢嚮明又提出一個建議：“今後不要干預山槐村，讓大鬍子辦好他的糧食加工廠。”

“我的加工廠，關了！”漢嚮明非常憤怒。

“漢大伯、漢二叔做個證明。”王金山見二位勸說漢嚮明，繼續說：“你們知道城裡來鳳谷山莊的人喜歡吃什麼？煮紅薯，蒸紅薯，烤紅薯；紅薯片，紅薯條，紅薯面，紅薯粉條等等，其中紅薯窩窩頭，紅薯煎餅和紅薯麪條供不應求。我們的紅薯去皮烘乾粉碎後加工成粉，色澤美觀，營養豐富，是極好的食品加工原料，可作爲各種糕點的主料或配料。另外紅薯的秧子被外國人稱之爲‘蔬菜的皇后’。從莖尖嫩葉到薯塊，均具有一定保健功能，是當前無公害、綠色、有機食品中的食品。 ”

漢嚮明聽後雙手把王金山的手抓住，驚喜地說：“感謝你，你是說辦紅薯的加工廠。我馬上找田本、槐邊合作辦廠。”

“最好不要和他們有往來。辦工廠是爲了槐樹林的村民，可以讓他們每家一股，你有了本錢和工人，還愁村民不富，他們不擁護你？”王金山臨走提出一個要求：關於建校遷墳的事情希望你多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