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梁是個美麗而太平的小國,國民依水而居,是典型的靠捕捉水生物為主的吃水一族。
千源村天宇湖畔。
“小姐,你游去了哪里?小姐!小姐!你還在嗎?”一個身著鵝黃裙,滿頭細辮子的小姑娘,十五六的年紀。焦急地在湖岸邊,不停在走來走去。目光死盯著那明亮的日光下,波光粼粼的湖面,不時的擔憂著的喊幾聲。自家小姐已經下去很長時間了,也不知道浮出水面,給她報個平安,她都快急死了。
雖然小姐水性在這一帶算是數一數二的,但是自家小姐卻不是來這里潛湖游泳欣賞風景的。
而是……
早上上香歸家的無意間,聽了那幾個該死的漁夫在討論說這片湖最近可能出現了水妖,好些個漁民前后消失在湖面,生人不見人,死不見尸。害得現在大家寧愿舍近求遠,也不敢打這一片湖的主意了。于是,從小就立志要滅盡下天下妖魔鬼怪的好動小姐,火速地拉著自已回家取來了老爺送給她的那把,據說連妖神鬼怪見劍十五丈之外都要繞道而行的桃木劍,馬不停蹄地來了這里。
喜兒,煩燥地抓扯著頭頂的辮子,再次向湖面大叫:“小姐!小姐!你到底如何了,有沒有怎么樣嘛?你好呆給喜兒回個話!可千萬別嚇唬我啊!”
時間越過越久,湖面依然風平浪靜,喜兒越發的穩不下情緒。小姐不會被水怪給吃了吧?這個想法一出,她的心頓即涼了下來,想著家里那個護女心切的胖子老爺那慘無人道的家罰,她忍不住摸了摸脖子。
突然,她的腳邊“嘩啦”一聲響起。
“啊——,有妖怪!”喜兒還在恐懼中游走,突然驚起的水聲帶著巨大的水波,她本能的被嚇住了。連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尖叫著轉過身子,拔了腿就向遠處的人群處逃去。
“喜兒,你搞嘛呢?看清楚,是你小姐我——白孤煙!”白孤煙爬上了湖岸,一身清爽而干燥,絲毫讓人看不出她剛剛才從水里游了近兩個時辰才上岸。
小姐?這清冽的聲音,還真的是自家小姐的!
她復又跑了回來,看著小姐那絕美的小臉上帶著一片薄怒,她自主地選擇了忽視。卻把目光十足的移到小姐那嫩白如玉的纖指下,那正在伸著細腿掙扎的那只巴掌大的烏龜上面。
“小姐,你知道我在岸邊曬了兩個時辰的太陽,所以你就順手給我抓了這么一個東西回來讓我補身子?小姐,你對我真好!”喜兒彎腰用指戳著烏龜見了人類而龜縮在殼下的綠褐色腦袋,滿臉的興奮。小是小了點,不過燉的時候,多放點料也夠自家吃了!
白孤煙抽了抽嘴角,搭下眼簾,懶得理這個跟了自己多年,一點都不像是白家養的丫鬟的丫頭。拍了拍身上的荷葉蓮花裙,失望地抬步快速離開。
在湖底來回的游浮了幾個時辰,別說妖了,除了這只烏龜,尼瑪連只螃蟹都沒見著!不是說這一帶水域,物產很豐盛的么?!如果傳說中的妖是這只烏龜的話,打死她她都不會信服的!果真傳言都是騙人的!這世上哪有什么妖魔鬼怪?
“小姐,你等等我!”喜兒一直都弄不清楚,為嘛小姐和自己都是不會武功的人,可小姐走路卻永遠都似一股風似的,而自己卻如她手上提著的那只烏龜一樣的速度。
白孤煙停了下來,轉過身子,一手叉腰道,“喜兒,我現在深深的表示懷疑,你前輩子是不是和它有著某種親密的關系!”烏龜被她提在胸口的位置,刻意地搖晃了幾下。
“小姐,你居然拐了彎的罵喜兒是王八?”喜兒眼淚婆娑地緩緩地走了過來,一臉受傷嚴重的表情。
白孤煙前行了幾小步,湊近了她粉嫩清秀的小臉,盈盈水波撲閃著,直視喜兒那淚流滿面的小圓臉,誠懇道,“好了好了,是本小姐不是!本小姐向喜兒姑奶奶道個謙好不好?”
喜兒撅著小嘴,偏著頭,不屑著“哼!”了一聲.繼而把目光移向遠處水面那只不知何時出現一只小船方向,半點情份沒有的不賣白孤煙的帳。
見喜兒無動于衷地不理自己,白孤煙拿出了她克制喜兒的殺手锏。
“喜兒美女,來!給爺笑一笑!來嘛,就笑一個!”
素手伸出,扳過了喜兒氣得圓鼓鼓的腮幫子,讓她面朝自己。然后,不輕不重地牽起她的嘴角,硬生生給人家扯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
“吶,你已經笑了,本小姐就當你原諒了!”
二人從小一起長大,平時小打小鬧不斷,但感情卻猶如姐妹一般。白孤煙不是那種架著姿態,仰著脖子看人的那種主子,所以一向她也最見不得喜兒那受傷的小樣,即使大多時候,她是裝出來的。
白孤煙側了側身子,清幽的目光面朝夕陽下,閃著鉆石之光的湖面,幽幽地嘆道:“好可惜!這只烏龜,龜殼上面有著罕見的紅色花紋。本來我還想把它帶回家,放池里養著,沒事的時候,和喜兒逗逗烏龜玩,光想想就多愜意!但是現在,哎!雖然舍不得,但是為了不讓喜兒美女,睹物念仇,本小姐也只有忍痛,把它放回水里了!”
素手一揚,烏龜在四腳向天的優美弧線之后,在喜兒驚詫的目光里,“咚”的一聲給拋進了湖里。
——
遠處,孤獨冷月修身玉立的俊朗之姿,立于小船之尾。嘴角帶著很平和的弧度,目光深情而悠遠地目視著湖邊那抹綠得清新的女子。溫歌立于身側,恭敬而沒有半點不耐地為尊者,撐著一把加厚的黑色大傘。
呵呵,逗烏龜?!他想象著她逗弄烏龜時,有可能發生的樣子,幽暗的雙眸,閃著微微地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