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煜與雲(yún)劍二人走後,天瑤才得以掙tuo楚琰的懷抱。她立於他身側(cè),身上散發(fā)著絲絲寒氣?!暗钕碌膽蜓萃炅藛幔磕翘飕幨遣皇强梢曰貛ば菹⒘?。”她依舊是一臉的淡淡然,好似無論他做什麼,都無法掀動她的情緒。
楚琰一笑,優(yōu)雅的起身,指尖輕佻的勾起她的下巴。“若本王說,沒有呢,嗯?”他話音落,出乎意料的低頭擒住她櫻紅的脣瓣。
天瑤僵硬著身子,瞪大雙眸看著他近在咫尺的俊顏,她並未預(yù)料到他會突然吻她,反應(yīng)明顯慢了半拍,等她反應(yīng)過來時,楚琰已經(jīng)離開了她的脣。俯身將頭埋入她發(fā)間,微涼的脣片貼在她耳際,吞吐著溫?zé)釙?昧的氣息,“我們,回帳中繼續(xù)?”
“你,你說過不逼迫我的。”天瑤踉蹌的後退了兩步,手掌緊攥住領(lǐng)口的衣衫,生怕他會再一次侵犯。
楚琰含笑,卻沒有再爲(wèi)難她,只是伸臂輕柔的將她攬入懷中?!氨就醣慊卮髱ば菹?,放心,你若不願,本王不會硬來?!?
天瑤點頭,任由他抱著回了帳子。他如往常一般將她擁在懷中,天瑤卻了無睡意。
“殿下打算如何安置尹涵雪,難道就這樣一直冷著她嗎?”
“不然呢?瑤兒希望如何?”楚琰邪魅一笑,擁在她腰間的手臂又緊了幾分。涵雪的到來,的確會造成一定的困擾。她與天瑤不同,天瑤至少還有自保能力,而涵雪卻真真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她是殿下的女人,天瑤不該置喙?!彼仙弦浑p明眸,背轉(zhuǎn)過身去,不再開口。楚琰也不惱,從身後再次纏上來,將她困在懷中,滿足的合上鳳眸。不知何時竟染上了這種習(xí)慣,只有抱著她才能安穩(wěn)入睡。
……
次日午後,蒙古王宴請中原遠(yuǎn)道而來的衆(zhòng)將領(lǐng),把酒言歡,宴會上,蒙古族女子載歌載舞,塔娜公主一身精美華服,一張俏麗的小臉,在火光的映襯下更顯嫵媚。她一邊跳舞,一邊給衆(zhòng)將士敬獻(xiàn)哈達(dá)。在來到楚琰身邊時,因著他是阿瑤的愛人,塔娜便多看了他半響,許是極少見到如此英俊的男子,塔娜一時羞澀,臉頰微紅,低頭退了下去。
而此舉看在蒙古王眼中卻是另一番意味。他朗聲而笑,對著楚琰高舉起酒杯。“殿下遠(yuǎn)道而來,又爲(wèi)我蒙古之事操勞,本王與蒙古部族不勝感激?!?
“蒙古王客氣,蒙古部落對我大翰稱臣,我大翰皇朝自當(dāng)將其護(hù)在羽翼之下?!背嗯e起酒杯,客套回敬。
只不過,蒙古王的客套,卻是牽引著下文的,他爽朗的笑,招來塔娜公主。塔娜如小鳥一般,身披彩色羽翼,歡快的來到父親身邊,牽住了他的手?!案竿?。”她清脆的喚了聲。
蒙古王一笑,慈愛的撫摸著女兒的頭,復(fù)又側(cè)頭看向楚琰的方向?!疤拥钕聦ξ颐晒抛逵性僭熘?,本王無以回報,這是我的女兒塔娜,是我們草原上最耀眼的明珠,本王願將這顆明珠奉送給太子殿下。希望我蒙古部族與大翰皇朝結(jié)秦晉之好,兩國永世修和?!?
“蒙古王的心意,本王心領(lǐng)了,本王已有妃子,不想委屈了塔娜公主?!背?,順勢將身側(cè)的天瑤攬入胸膛。他的本意自然是要天瑤解圍,聰明如她,又怎會不懂他的意思。而她一直低斂眸光,淡然沉默,全然一副局外人的模樣。
楚琰鳳眸微瞇,落在她身上的眸光,透著幾分危險的光澤。
蒙古王將心愛的女兒當(dāng)做禮物雙手奉上,不過就是懷柔政策而已。蒙古現(xiàn)在的情勢迫在眉睫,楚琰大軍入境,只要他一聲令下,便可解蒙古王的燃眉之急。他主動示好,亦不足爲(wèi)奇。若換做往日,楚琰順?biāo)浦?,?yīng)下倒也無所謂。只是如今,他已少了那份情致。何況,沒有塔娜公主錦上添花,他一樣可將蒙古部落握在掌間。
蒙古王亦是朗笑,微微擺手?!罢f出去的話又如何能收回呢,男人三妻四妾實屬平常,本王心意已決,殿下就不要再推遲了?!?
“父王。”塔娜怯生生的喚了句,漂亮的眉心幾乎擰在一處。
因爲(wèi)蒙古王與楚琰交談用的是蒙古語,所以,楚煜與雲(yún)劍二人均是一頭霧水,反倒是站在他們身後的尹涵雪已猜出了幾分眉目。她是女人,又是楚琰的女人,對這種事是敏感的,從蒙古王與楚琰的表情,再到塔娜公主的嬌怯,她幾乎可以確定心中的想法。
“若涵雪沒有猜錯,蒙古王是要將塔娜公主許給殿下?!彼謇涞拈_口,隱在衣袖下的手,緊握成拳,指尖早已深陷入皮肉。
一旁的阿郎王子微愣,含笑俯首,出口的是流利的中原語?!跋氩坏诫?yún)大人有個如此聰敏的侍從。”
“阿郎王子過獎?!彪?yún)劍尷尬的拱手回禮。
……
好不容易捱到了宴會結(jié)束,天瑤淡漠的向帳子的方向走去,她厭倦了一張張掛著虛假面具的臉,更不忍看塔娜公主委屈的模樣,心疼她被他人擺佈的命運(yùn)。
“沈天瑤?!笔滞笸蝗槐蝗藦尼嵛兆?,下一刻,身體跌入一句堅硬的胸膛。
身體被撞得生疼,而天瑤只是輕蹙下眉心,便恢復(fù)了一貫的淡然,輕聲開口,“殿下可是有事?”
楚琰冷哼了聲,手掌托起她的下巴,逼迫她與自己對視?!吧蛱飕帲俳o本王裝蒜,以你的聰慧,必定猜摸的出蒙古王.剛剛與本王在說什麼。本王的瑤兒還真是大方,竟迫不及待的將自己的夫君推給別的女人?!彼P眸冷瞇,手指不好痕跡的用力,天瑤吃痛,淚水在眸中打轉(zhuǎn),卻倔強(qiáng)的沒有流下。
她清冷一笑,用流利的蒙語將蒙古王.剛剛的話一字不落的重複了一遍。
楚琰眸中一閃而過錯愕之色,但很快的便恢復(fù)了冷然,淡淡的哼笑了聲?!霸瓉砟愣烧Z。”
天瑤漠然,看著他的眸光,逐漸茫然?!疤飕幷f不要,就可以阻止塔娜成爲(wèi)殿下的女人嗎?天瑤說不想,你我之間就可以再無他人嗎?”她苦笑,淚終於還是奪眶而出,打落在他乾淨(jìng)的手背,帶著冰冷的溫度。
楚琰眸色更沉了幾分,默默端凝她良久,纔再次開口,語氣卻已柔緩了許多?!案就?,瑤兒覺得委屈,是嗎?”他溫柔的將她攬在懷裡,指尖隨意穿透她柔軟的髮絲,柔聲道,“本王不會迎娶塔娜。”
天瑤將頭枕在他胸膛,淡然點頭,“她是草原上自由飛翔的蒼鷹,若是折斷翅膀,困入皇宮的牢籠,她會很快死去?!?
楚琰輕笑,指尖隨意摩擦著她的臉頰,“本王的瑤兒倒是善良。”
天瑤蹙眉,心中所想?yún)s是:蒙古王已在蒙古皇親與大翰將領(lǐng)面前宣佈了婚事,豈是楚琰說悔婚,便可以悔婚的。若是因此傷了兩國的和氣,反而得不償失。
天瑤在他懷中輾轉(zhuǎn)反側(cè),幾乎*未眠,而第二日清晨醒來,她所有的顧慮都不再是顧慮,因爲(wèi)當(dāng)夜,發(fā)生了一件傾天的大事,塔娜公主被人在自己營帳中誘.殲。
楚琰、天瑤等人趕到時,塔娜公主的營帳外已經(jīng)重兵把守,蒙古王並未入內(nèi),臉色異常難看,王妃陪在他身邊,不停的抹著眼淚。
幾人停住腳步,互看了眼,心知此等狀況,他們是不適合入內(nèi)的。天瑤臉色幽沉,剛要上前,卻被雲(yún)劍拉住了手臂,他對她搖了搖頭。天瑤卻是不聽勸的主兒,一把甩開他鉗制住自己的手腕,雲(yún)劍再要上前,卻被楚琰的眼神止住。
天瑤來到帳前,對蒙古王與王妃微微施禮,然後,掀開簾帳走了進(jìn)去。身後傳來尹涵雪淡聲的冷哼,“倒是沒看出,沈側(cè)妃還是個愛湊熱鬧的主兒。”
帳子內(nèi)是死一般的沉寂,塔娜公主靠坐在榻邊,頭髮凌亂的披散,衣衫微微褶皺,如木偶人一般,只有眼淚無聲的流淌著,兩個侍女匍匐在地,身子都在微微顫抖。阿郎王子坐在她的榻邊,低著頭,亦是悶聲不語。只有從他緊握的手掌,才能看出他的憤恨與怒火。
天瑤木然的走到榻邊,半蹲在塔娜身邊,手掌撫摸上她冰冷的小手,指尖不著痕跡的搭上她的手腕內(nèi)側(cè)。塔娜的目光終於有了幾絲焦距,天瑤在她眸子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不是他,真的不是他。我怎麼會認(rèn)錯人?我好恨,好恨我自己……”塔娜嚶嚶呢喃,卻一聲比一聲微弱,直至,陷入了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