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宮之後,兩人的關係一度陷入僵局,君寧亦感覺到了氣氛的異常。只是,他一時間猜不到癥結所在,便依舊如往日般,讀書,翻閱奏摺,空閒時,便陪著天瑤與潔兒。
潔兒已經能踉蹌的走路了,跌跌撞撞,經常摔倒,卻從來不哭,只是憋著小嘴巴,一副委屈至極的模樣。這時,天瑤便會將她抱起,心疼的吻著她的小臉頰。
楚琰來看孩子的時候,天瑤會找各種理由迴避,兩人幾乎沒什麼交集。入夜後,楚琰沒有再來過,天瑤總算鬆了口氣,卻又總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好似缺少了什麼一般。
這一晚,安清王楚煜深夜入宮,沒有侍衛太監的通傳,直接進入御書房中。楚琰看到他,便知定然有事,並且,十有八.九與天瑤有關。
“七哥,司徒家……”
“嗯,我知道。”尚不等他將話說完,楚琰也打斷了他?!八就綏髅孛苋刖┮呀洸皇且粌扇樟?,用不了多久,便該潛入皇宮了吧。沒有天瑤的協助,他想營救楚皓,只怕難於登天。司徒燼那老狐貍只怕早已算計好了一切,不惜將天瑤再次捲進來?!?
“七哥既然已猜透了司徒燼的心思,自然不能讓他得逞,放過楚皓,便等於是放虎歸山,他日必成後患?!?
楚琰冷淡一笑,墨眸中是一片深諳的漩渦?!安唬抟呀浢顺返袅宋囱雽m中的暗衛?!?
“臣弟愚鈍,不知七哥此舉何意?”
楚琰又是一笑,眸光散漫的落在一角,淡聲問道,“楚煜,你知道忘情草的解藥是什麼嗎?”
“臣弟不知?!背瞎笆只氐?。
“朕曾在一本醫書古籍中尋到過關於它的隻言片語:斷腸方能絕情,情深入骨,焉能已忘?!?
楚煜蹙眉凝視,一時間,竟意會不出其中深意?!俺嫉苡掴g,還望七哥賜教?!?
楚琰又是一笑,三分嘲弄,七分苦澀。“要解絕情花的毒,唯有斷腸草,是以斷腸方能絕情。若要解去忘情草,唯有*血。情深入骨,侵入血脈,又怎麼可能輕易忘記。”
“*血?!背夏剜司?,片刻後,大驚道,“七哥,不可?!?
“朕意已絕,不必多說?!背P眸微斂,眸中深邃凝聚。“司徒家的事,你不要插手了。”
“七哥是要放任他們?”
楚琰一笑,淡淡道,“預擒之,先縱之?!?
……
未央宮中,天瑤沐浴更衣,一襲白色紗衣,如夢如幻。三千青絲披散在腰際,髮梢滴滴答答的落著剔透的水珠。
“娘娘,天氣寒涼,奴婢頓了燕窩羹給您?!毖潞Χ鴣恚种卸酥恢褱責岬母?。
“嗯,先放在那裡吧?!碧飕幍暬亓司?,
邀月眉心微蹙,出聲提醒道,“娘娘,羹湯要趁熱喝才行。”
шшш ?тtkan ?co “嗯,我知道,你先下去吧。”天瑤再次溫聲開口。
邀月微俯身型,然後轉身,在門口處,卻突然頓住了腳步,身子直直的倒了下去。天瑤微側過臉龐,收回青蔥的指尖。一顆剔透的珍珠從邀月癱倒的身體上滾落。
“既然來了,爲何不現身?”天瑤輕柔開口,起身,對著空當的牆角微微一拜,淡聲道,“天瑤拜見師傅?!?
兩道身影從房樑之上緩緩而落,一男一女,女人自然是幽冥宮主雪姬,而男子便是司徒楓。天瑤面色淡然,對於司徒楓,是全然陌生的。
“楚皓這次的確過分了些,忘情草畢竟傷身啊。”司徒楓重重一嘆,伸手想要觸碰天瑤肩頭,卻被她不著痕跡的閃躲,僵硬了片刻,他方放下了手臂。“阿瑤,我是大哥?!?
天瑤默然不語,眸光淡淡散落在一旁?!皩Σ黄?,我不記得了?!?
“那便從現在開始記著吧,阿瑤,你姓司徒,不姓沈。你爹是定遠侯司徒燼,他是你大哥司徒楓。”雪姬宮主平淡陳述,自然,僅僅是陳述,她絕不會去解釋來龍去脈。而她的話,天瑤必然深信不疑。
天瑤繼續沉默,搖晃的燭火將她的倒影拉的修長。
司徒楓揣摩不出她此刻的情緒,但他並沒有太多時間可以浪費,楚琰的耳目無處不在,他多逗留一刻,便多一分危險?!鞍?,此番冒險前來,是要你幫我們營救一人?!彼呎f著,邊不著痕跡的打量著天瑤的反應。
“救誰?”天瑤淡聲問道。
司徒楓臉色沉暗了幾分,他不能確定,天瑤對楚皓是否還有恨意?!皹s親王楚皓。”
天瑤睫毛輕顫幾下,擡眸迎視上他的目光。“楚皓?是他害我失憶,害我墜入深海,你既然是我大哥,就不該開口讓我救他,何況,天瑤也沒那麼能耐?!?
司徒楓啞口無言,臉色變得灰暗。反倒是雪姬開了口,“若你捨得下楚琰,便不會墜入深海。本座放任你留在宮中,阿瑤,你現在可是幸福了?”
天瑤雙脣緊抿,幸福二字,她無從定義。
“本座承諾了司徒燼,會將楚皓救出去。他卻是有錯,但畢竟與你司徒一族有親緣?!毖┘Ю^續道。她一向不願插手管別人的閒事,但司徒燼用他們幾十年的情分換楚皓一個重生的機會,她如何能不答應。
“很多事天瑤已經記不得了。我只知道我姓沈,司徒一族又與我何干?!碧飕幍暬氐溃[在雲袖下的指尖深陷入掌心。不知爲何,司徒二字,竟讓她心口隱隱作痛。她雖失憶,卻並不是傻瓜,宮中度日,當年榮親王楚皓與司徒一族謀逆之事,她多少是有耳聞的。難怪,她做不得皇后,竟是因爲她身上流著司徒一族的血液。
“阿瑤,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彼就綏餍乜谄鸱焓志o緊抓住天瑤手腕。從小到大,他疼她,*她,處處維護著她,而她卻說出這般無情無義的話,難道失去記憶,就可以將血脈親情也斷掉嗎。
雪姬冷哼了聲,周身依舊散發著冷寒之氣,“她還有什麼說不出,做不出的。她現在已經被景康帝洗腦了。”雪姬一拂衣袖,背轉過身,身體散發的寒氣更甚,讓人無端的打了個冷顫,然後,她開口的聲音就更冷了。
“本座倒是忘記了,你現在是高高在上的瑤妃娘娘,與司徒一族亂臣賊子自然沾不得半點關係,讓娘娘來營救楚皓,的確是爲難了你。但娘娘似乎忘記了,當ri你墜崖,是本座救了你一命。如今也該是還的時候了。”
天瑤脣角微微的上揚,她想,無論是恩還是情,欠下的,總歸是要歸還的?;仡^想想,又是何苦呢,她已經什麼都不記得了,她姓沈或是姓司徒都不在重要,還有那個她曾經愛過的男人,如果愛等同於佔有,她覺得,就到此爲止吧。
“好,我可以去救楚皓,從此之後,無論幽冥宮亦或是司徒家都與我沒有半點關係。”天瑤輕飄飄的轉身從新坐回銅鏡前,梳理著如瀑的髮絲,只是,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她握著桃木梳的手,在微微的顫抖著。
兩道身影,悄無聲息的離開。楊蕓推門而入,瞥了一旁癱倒在地的邀月,並未理會,而是徑直來到天瑤身前,出聲道,“少主這又是何苦呢。幽冥宮是你的孃家,如今得罪了宮主,只怕再也回不去了。”
天瑤低低一笑,有幾分說不出的苦澀。真心爲她的人,不會因著她任性妄爲而真的與她生分了。若不是真心對她,丟棄了又能如何。她一直想不通,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卻可以將她與楚琰之間的關係推入絕境。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楚皓,呵,她連他的摸樣都記不得了,又如何去救他。
“姑姑,我真的累了,腳下的路,是不是已經走到了盡頭?!?
“少主不要胡說,你還年輕,還有好長的路要走。宮主當初不願你回宮,便是知曉你無法適應深宮生活。剛剛宮主不過是一時惱火,她不會真的生你的氣。你不知道,宮主與司徒侯爺……”楊蕓話說一半,卻又突然住了口。當年,她是眼睜睜看著雪姬與司徒燼愛恨癡纏。雪姬向來嘴硬心軟,她雖不願承認,但這些年過去了,她又何曾對司徒燼忘情。
“姑姑,那個楚皓,他被關在何處?”她開口問道。也許,救出楚皓,她還了雪姬的恩情,斷了與楚琰的愛情,便可以雲淡風輕的離開了。她本就不該回來的,他並非是她想象中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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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如果說安曉冉是天使,那陸霆鈞就是徹頭徹尾的魔鬼。他明知他們的舅甥關係,卻依舊肆無忌憚的要著她的身體,在她耳畔說著*不盡的話。
明知他爲了復仇而靠近她,明知愛上他無異於飲鴆止渴,她卻眼睜睜看著自己淪陷。他給了她轟轟烈烈的愛情,也是他親手將她推入地獄。
她失去孩子的時候,他的懷中卻抱著另一個女人,而那個女人才是他的摯愛。她僵硬的站在他面前,看著相擁的兩人,只聽他冰冷的開口,“安曉冉,我不愛你。”
她淡笑著回答,“我知道?!?
她家破人亡之時,他將她親手送入監獄,冷笑著對她說,“遊戲結束了?!?
她沉默良久,淡淡的回了句,“好?!?
而她轉身的瞬間,他心中卻沒有絲毫報復的塊感,反而沉入無盡的黑暗。
一別經年,再相逢,她是高貴美麗的財團執行長,挽著愛人,牽著孩子出現在他面前。他憤怒的低吼,“安曉冉,誰允許你愛上別人。”
她笑得嫵媚妖嬈,“我的軍長大人,故事重新開始,這一次,我纔是命運的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