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妹子,咱們再商量商量行不?五十六兩實在是太多,俺沒那麼多錢。”到了這個份兒上,吳寡婦只能涎著臉一個勁的乞求,又道:“再說咧,看啥病要這麼多銀子?你是坑俺呢吧!”
“不行”高香寒往吳寡婦的臉上掃了掃,果決道:“五十六兩我是一文都沒多要,不信你可以去問周大夫,讓周大夫作證。”
“就算是這麼多,那俺也沒錢?!眳枪褘D見高香寒鐵了心要要銀子,乾脆一撩眼皮子,又一副潑皮無賴樣,甩了甩手道:“要命有一條,你要要就拿去吧!”
“好”高香寒不假思索,面色冷寒的指了指地上的繩子:“不夠長我去給你換條長的。”
吳寡婦登時面色黑青,叉腰道:“俺說高家寡婦,你這安的什麼心?真要逼死俺不成?俺要是死了,做鬼也不能放了你。”
切!嚇唬誰?。扛呦愫湫χ?,她又不是嚇大的。
“你愛死不死,我只要我的銀子。你要是不給,咱們現在就去村長家。”
高香寒一臉淡然,上前就要拉扯吳寡婦:“走,去村長家,你不講理,自有講理的人?!?
吳寡婦見高香寒真的動了真格的,這才求爺爺告奶奶的拉了高香寒的手陪笑道:“哎呀!俺說大妹子,你這是幹啥?有話好好說,村長也怪忙的,咱們還是好好商量商量?!?
商量個屁!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高香寒一絲面子都不給,順手拍開了吳寡婦的手,道:“沒什麼好商量的。給銀子。”
“俺……俺真沒銀子?!眳枪褘D眼巴巴的瞅著高香寒,又瞅瞅周圍的人,盼著能有個替她說話的人。
只可惜這些人都是來看她好戲的,又怎麼會爲她出頭。
“沒銀子沒關係。你寫個賣身契。”高香寒撇了一眼吳寡婦,說實話,就這樣的貨色,她還不屑買了她。
賣身契?吳寡婦驚的張大了嘴巴,這是要把她給賣了?
太狠了,這女人太狠了!
吳寡婦氣的直哆嗦。嘴脣一顫一顫的,半響說不出一個字來。
柳月仙幾乎要爲高香寒鼓掌,這招太狠了,欠債還錢,既然還不起錢,拿自己抵債也無可厚非。
高香寒自有她的打算,雲雀嫁人了,她家裡幹活的就少一個,正好吳寡婦可以做些粗活,譬如上山砍柴。地頭施肥這樣的髒活累活,都可以交給她幹,這樣一來也能拒絕李鐵柱的好心。
讓吳寡婦也乾乾活,活動活動脛骨,自然也就沒精力再去和別人吵架。
在場之人也都拍手稱快,支持高香寒的做法。
“俺不寫……”吳寡婦像霜打過的茄子。聾拉著腦袋沒了一絲的生氣。
“不寫就給銀子,反正我只要你十年的賣身契,十年內你給我家做工抵了這些銀子就行?!备呦愫坏男χ?,又道:“一年可是抵消五兩多呢,你可要想好了?!?
“對了,忘了告訴你了”高香寒笑著暗示吳寡婦,道:“你要是不想寫,也不肯還銀子,那我就只好去找縣丞大人咯。上次縣丞大人來我家酒樓吃飯,還問起安安來?!?
吳寡婦聽著不由心裡一顫。這事兒無論如何也不能鬧到縣丞哪裡去,她可不想吃牢飯。
好漢不吃眼前虧,既然鬥不過,只好認倒黴。
吳寡婦咬咬脣,狠狠瞪了一眼高香寒。咬碎了銀牙道:“好,賣身契,俺寫。”
高香寒很滿意,笑著點了點頭,對著周圍看熱鬧的人道:“各位鄉親們可要給我做個見證,是她自己要寫賣身契的?!币幻嬗肿屃孪煽粗鴧枪褘D,自己親自到屋內寫了賣身契。
吳寡婦當著衆人面簽字畫押,二人一人一份。
“這樣行了吧?”畫了押,吳寡婦咬著牙轉身就走。
“吳家姐姐,明兒早上可別忘了早早的來,我家的柴火可是沒了?!备呦愫Φ奶谷唬戳丝词盅e的賣身契,總算是把吳寡婦給收拾住了,這往後也能省了跟她鬥。
吳寡婦聽著身後高香寒的吩咐,又聽著衆人的爆笑聲,臉黑的就像鍋灰一般,心中大罵:“呸,就你也配使喚老孃,老孃就不來,看你能把老孃怎麼樣?!?
只是第二天一早,她卻又怕的很,早早就過來給高香寒撿柴火去,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
“送走”了吳寡婦,世界總算是清淨了不少。
吳寡婦一直以來就像是無頭的蒼蠅一般,得哪兒撞哪兒,嗡嗡亂叫個不停,這下雖然沒徹底拍死她,她卻也沒有力氣再掙扎了。
柳月仙很是佩服高香寒做事的果決,高香寒也佩服柳月仙的灑脫和爽快,是條女漢子。
互相的佩服,兩人自然也就熟絡了起來。
只是大喜媳婦卻憂心忡忡,坐在臥房內摟著安安發呆。
柳月仙是她未來的兒媳婦,樣貌門第都是上乘,配她家根子那也是綽綽有餘,可柳月仙太露鋒芒,這讓她這個未來當婆婆的很是不安。若是娶過來,會不會太自我,她管教不好這個兒媳婦?根子也會被她拿?。?
婆婆的危機感,從來都是因爲娶回來的兒媳婦太過優秀,做婆婆的總覺駕馭不住,纔會產生這種錯覺。
“今天真是大快人心,您是沒看見方纔那女人的臉色,那叫一個好看。”柳月仙替高香寒打著簾子,想到吳寡婦的臉,她就笑的肚子疼。
高香寒淺笑:“那是她自找的?!?
“娘……”安安見高香寒和柳月仙走了進來,忙從大喜媳婦的懷裡滑了下來,上前摟住了高香寒的腿,一臉委屈道:“娘……我不是野孩子……”
高香寒心裡微微抽疼,若說她是今天的贏家,可她也是今天的輸家。她的安安還是被吳寡婦的話給傷著了,一直以來都讓安安不安的,就是他的爹爹。她從不敢主動提起,可吳寡婦卻用最惡毒的語言提了起來,還是當著孩子的面。
“誰說我們安安是野孩子了?!备呦愫攵字?,一手輕輕的摟著安安的小腦袋,安慰道:“安安的爹爹是最最厲害的人物,娘不是告訴過安安嗎?安安忘了?”
大喜媳婦聽的心酸不已,當年她沒了男人的時候,根子也一個勁的問他爹爹去了哪裡,每次問起,她都心如刀割。
柳月仙也是個性情中人,看到這樣的場景,不免也跟著難受。
“我沒忘……”安安撅著小嘴,滿眼的氤氳,撇著嘴道:“那他……他爲什麼都不來看我……”
一言未了,眼中的小雨點還是啪啦啪啦掉了下來,他不過是個孩子,對這樣的事情又怎麼可能全部承受下來!
高香寒心痛到了極點,那個王八蛋,除非他死了,否則若是讓她有一日知道了是誰,一定先閹了他,讓他好好的嚐嚐這種痛苦滋味。
既然這麼不負責任,爲何當初還要和原主春風一度?
“他要保護很多很多人,他來的時候,安安有時候都睡著了。”高香寒不想撒謊,可是她是個母親,她不想讓自己的孩子痛苦,她只能撒謊。
“真的?”聽見自己的爹爹來過了,安安的雙眸立刻亮了起來,止了眼淚道:“那娘怎麼不叫我呢?”
高香寒淺笑,勾了勾安安的小鼻子,柔聲道:“喊了,你睡的太香,都不肯起來?!?
安安皺起了眉頭,拉攏著腦袋,有些自責道:“那我下次一定醒來?!?
安安越是這樣,高香寒心裡就越難受,忍了心痛,她勉強擠出笑容道:“好,娘一定叫你。”
安安這才心情好了起來,臉上掛滿了笑容,拉著柳月仙的衣角要柳月仙陪著他玩。
柳月仙也喜歡安安,拉了安安的手又是問幾歲了,又是問會寫字不?
安安也乖巧,有條不紊的答了上來。
柳月仙看的心裡喜歡,又從自己的荷包內拿出了兩塊桂花糕遞給了安安:“吃吧!這可是桂順齋的?!?
安安接了糕點,道了謝,又拉了柳月仙去堂屋看他寫的字。
氣氛一時間緩和了過來,高香寒和大喜媳婦這才鬆了口氣。
“你們今天和吳寡婦鬧成這樣,就不怕她將來報復?”大喜媳婦見柳月仙和安安去了堂屋,這才皺著眉頭壓低了聲音問高香寒。
“怕什麼”高香寒笑著揚了揚手中的賣身契,眨著眼睛道:“往後這十年,她想鬧都沒空鬧了,明兒一早我讓她上山砍柴去?!?
大媳婦愣住,賣身契?虧得她也能想的出,不過這樣也好,免得吳寡婦再找了茬鬧事:“雖然這樣,你還是小心點的好,狗急了還跳牆呢!”
高香寒心裡有數,點了點頭。看著大喜媳婦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她知道肯定是爲了方纔柳月仙的所作所爲。
柳月仙未過門就拋頭露面,她這個當婆婆的難免心裡不痛快。但是越是柳月仙這樣的,才能讓大喜媳婦和藍根子徹底的擺脫藍家老二一家。
“大嫂子,你也別皺眉頭。”高香寒拉了大喜媳婦的手,溫聲勸道:“月仙是個好孩子,我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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