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陶菀沒有想到他會如此爽快的答應,詫異的望著他,但始終無法看出點問題,便也作罷。反正能夠回去就是好事,留在這兒,她的小命遲早會不保,絡兒簡直就是第二個晴涵,當然沒有晴涵那般聰明,只是萬一哪天她惱羞成怒,將所有的事情都歸咎于她的身上,如此,她豈不是遭殃?
她要打包走人,滾回自己加去,只是就在這時候,她聽到了外頭的事情,他們四兄弟誰都沒有登基,登基是她兒子,念歌!而且還是老皇帝口諭,他可真看得起她兒子,陶菀抽抽嘴角,她現在是太后了,好偉大的詞語,只是不曉得可不可以后宮干政,若是可以,她可真想要試著玩玩,也好讓她過把當官的癮 ,這么多年來,她從未當過官,哪怕是個小組長。
然而,她猶豫了,不是因為權利問題,而是自由問題,曾經當她決定留在他們身邊的時候,她想著他們一起去外面游逛山水田野,看遍天下美景,嘗遍天下美食,可現在……她的兒子是肯定出不了宮,楚風定然是要在他身邊保他周全,那么自由就是空!
她現在要是跨出這府邸,跑去找楚風,自由那就真要和她揮手說再見,如此,陶菀開始留戀這個地方,雖說算是囚禁她,卻也給了她足夠的自由,而且吃穿喝皆不用愁,想著想著她跨出去的腳竟然縮了回來,可隨后又跨了出來,但很快又拿了回來,猶猶豫豫,遲疑不決,無法確定是該留還是該走,她懊惱地拍著自己的腦袋。
幸福遠比自由重要,她應該去找他們,可找了他們,他們都是那么忙碌,幸福怎么來敲她的門?
“你還沒走?”羽羊一直站在不遠處看她猶豫的樣子,但不明白她為何會這樣,既然聽聞自己兒子登基,她不該是開心的飛奔到他們的身邊,做她的太后,讓人好好的伺候她,照顧她,怎么這會子好是不想去,舍不得離開這兒?“難不成是舍不得我?”他悠悠地朝著陶菀走去。
“不是!”陶菀果斷的否定,“我是在考慮一件事情而已,和你無關!”
“是嗎?”羽羊笑意滿面地反問道,“我怎么還是覺得你是舍不得離開這兒,是舍不得我呢?還是?”
陶菀瞥了她一眼,冷淡的丟下一句話:“你自作多情了!”
羽羊裝著很是委屈:“我哪兒不好了?我哪兒比不上他了?”
“我忙著呢,你別煩我!”陶菀不耐煩的揮揮手,她現在正在做決定呢,這人怎么可以如此隨便的打擾她呢!
“說出來,或許我可以給你個建議!”羽羊靠在門框上,眼眸間流轉著與往常不一樣的神色,可陶菀并沒有去看到,她皺著眉頭,聽著心中兩個小人互相做著斗爭。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她再度體會到了。
“你說我是現在進宮找他們好呢?還是在外頭好好的玩幾天再去找他們?”小人難分勝負,陶菀不得不求助面前這個她最不想問之人的意見。
原來如此,她是還想著玩,本還以為她或多或少是真對這兒有留戀,對他有不舍,哪料得會是如此情況。
“在外面玩幾天先,等著宮里的事都穩了下來,你再去找他們!我的意見就是如此,若是你想住這兒,也隨你。”羽羊丟下話之后,便挪著他的步子往回走,頭也不曾回過來,他其實是想讓她可以在這兒玩,留在這兒,陪他一些日子,可惜他開不了口,縱然是開口,她也不會答應。
“也行,那我就去玩幾天!”陶菀沉吟片刻,目光深沉的望著羽羊離去的背影,“羽羊,再見,要是有緣我們還能相見。”
言畢
,就帶著她的小包袱,跨出那高高的門檻,她仰著頭望著天上高懸的太陽,抬手遮住耀眼的光線,世界,她來了。
她樂呵呵的行走在街市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讓她頓時覺得神清氣爽,國泰民安,心中油然升起一股自豪之感,她相信有朝一日,她的兒子會讓這個國家更加富裕強盛。
隨后陶菀走馬觀花的看著街邊的店鋪,但真正的注意力卻是在身后,在她駐足停留的時候,她便感覺到有人跟著她,是羽羊的人嗎?還是楚風等人的人?但她以為這兩者可能性都不大。
陶菀快步的往前走著,偶爾在攤位前停下來,拿起上頭的東西,詢問下價格,注意力依舊還是在身后,她走得快,他們也快,她的速度放慢,他們也放慢,她若停,他們則是隱。
如此,她更加確信這些人并非是那兩方的人,她現在成了第三方人口中的食物了,她必須得想個法子拜托他們,現在在街市上還好,至少他們還不會直接出手,但她一旦走出這兒,面臨的麻煩沒準兒就大了。
去皇宮?有一段路很是僻靜;回羽羊那兒,路更加僻靜。
如此一樣,眼下她唯一可以去的地方似乎只有永言當鋪,她加快步子往那邊趕,怎料那些人在她失神的時候,襲擊了她,她感覺到自己的后腦勺一陣疼,如同針扎的感覺,抬手一抹,上頭兒有一枚針。
她的運氣真背,最近每次出門,都會遭到麻煩,她拔下針,拿在手上看了眼,針尖處有著黑漆漆的東西,而且帶出來的血跡還是黑紅色,有毒!她又遭到毒藥攻擊了。
接著她的身子一軟,整個人躺倒在地上,引得周圍的人紛紛后退了點,但看清楚狀況之后,便有人上前試圖幫助陶菀,可還是被一個身高馬大之人拉到一邊。
“兄弟,他是我弟弟,你還是把他交給我,這孩子的身體一直都不是很好,可偏生貪玩!”又氣又惱的語氣讓周圍的百姓信以為真,就將陶菀交給了他。
他接過陶菀之后,朝著眾人鞠了下躬,就抱著她匆匆離去。
“主公,你說這樣能行嗎?”此刻,說話之人正是之前將陶菀帶走的人兒,“這女人真有那么重要嗎?”
他面前的人在他說話的時候,只抬頭看了他一眼,隨后繼續埋頭看書:“陳強,主公我從來不找無用之人。”
陳強好似明白他的想法,點點頭:“屬下明白,請問主公可還有什么吩咐?”
看書之人便是那堂堂一國丞相,他擱下手中的書籍之后,提起桌上的筆,在周圍的宣紙上快速的寫了一行字,隨后立刻將它點燃,紙上的內容瞬間化為灰燼。
“屬下知道該如何辦事了,屬下告退!”言畢,必恭必敬的退了出來。
裊裊熏煙的書房之中,潘丞相的雙眸之中閃現出一抹狠厲,他精心策劃了這么多年,終于等來了這個時刻,當年他就想要趁楚天翔兄弟二人奪位之時,坐收漁翁之利,怎料讓那個女人破壞。
但慶幸的是那楚天翔也不算是個有腦子的人,他想要玩弄他于股掌之間,卻終究還是被他所玩弄,成為他的一顆棋子,如今這棋子已經死了,他可是要好好感謝那些替他把這顆將近無用的棋子除去。
潘丞相再度提起筆,書寫了一封信:“進來!”
“主公,有何事?”進來之人是行大禮而進,這言語之間更是恭敬。
“將這信速速給我送出去!”潘丞相將手中的信交于來人的手中,他要的就快要到他的手中了,那個位置只屬于他。
他可要好好感謝那個苗
疆小兔崽子,要不是他在其中插了一腳,他也許還沒有那么好的能力削弱他們兄弟幾人的勢力,而眼下據探子回報,他們手下的人都是死傷過半,如此良機,真是天助他啊!
潘丞相嚴肅的老臉上現出狡猾的笑容,勝券在握!
他再度拿起左手邊的一張紙條,究竟是誰在暗中幫助他呢?竟然將陶菀這女人的行蹤一絲不漏的告訴他,這真是幫了他的大忙,也許接下來他可以不費一兵一卒就讓他們退位,誰讓這姓楚的人都是癡情種呢!
“哈哈!”渾厚的笑聲在書房中響起,久久地徘徊在丞相府上空,過不了多久,他就無須在這狹小的地方生活……
書房外響起一陣腳步聲,隨后傳來恭敬的傳話聲:“主公,外頭有一個女人想要見你!”
“可是說了是誰?”潘丞相斂下笑意,冷聲詢問道,“若是無關緊要之人,打發了便是。”
“她說,主公曾收到過她的紙條!”
潘丞相皺了下眉頭,看了眼手中的紙條,想曹操,曹操到,他倒是很想見見這個女人幫他是有何目的,她是想要從他身上索取到什么。
“讓她進來,就讓她來書房見我便是!”
須臾片刻之后,書房門被打了開來,出現在潘丞相面前的是窈窕淑女,眉眼如畫,眸中帶笑,言笑晏晏:“民女見過丞相!”
“你是……”
“民女絡兒,聽聞潘丞相想要陶菀姑娘的行蹤,民女正好知道,便上來與您商量!”絡兒這番話說得很是客氣,“民女以為潘丞相是個英雄。”
甜言蜜語誰都愛聽,潘丞相也不例外,但活了這么久,真話和假話,他當然還是聽得出,不然如何混到這個位置,又談何去要那個更高一層的位置,可他沒有戳破繼續與她兜轉:“絡兒姑娘,老臣在此就謝謝你了。”
“丞相客氣了,民女只不過是盡綿薄之力而已!”
潘丞相明知故問道:“嗯。敢問姑娘又是從何知道這人就是那陶菀?”
“她曾于我家,小住一段時日。”
“原來如此!”潘丞相一副了然的模樣,隨后不再有下文,垂首低眸望著桌子上的書,但卻是等著面前這個女人開口說話。
絡兒知道這人就是一只老狐貍,她要是和他耍心計,怕是會被他弄死,不如直接開口說:“丞相,民女如此做也不過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利益而已,她留在民女的家里,只不過是會攪得我們家雞飛狗跳,所以丞相你放心,我不會給你帶來其它的麻煩,也不會想著從你這兒索要回報,只希望你能夠好好的待她!”“好好”二字她咬得格外的重,痛恨的極其深。
對于她們之間的淵源,潘丞相并不是很清楚,但不排除陶菀那女人是個紅顏禍水,惹得別人家雞犬不寧,她們方才如此,但轉念一想,她們又是如何得知他正在找她?
潘丞相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絡兒:“好,我明白了,你下去便是。”
“民女告退!”絡兒也不作多留,如今她還是一個有罪之人,不可在這兒多留,若是讓羽羊知道,他會更加厭惡她。
等著絡兒一告退,潘丞相立刻招人進來:“去把那個女人的底細給我弄清楚!”女人啊女人,嫉妒心總是會壞了男人的大事,所以為了成就他的大業,他從不曾娶妻,一心撲在事業之上,暗暗的籌劃著一切。
紙條在燭火上燃燒著,瞬間化為灰燼,潘丞相輕輕一吹,這灰燼就散了去,好似不曾在這個世界上出現過一般,他站起身,踱步來到書架前,啟動暗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