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迎蕊還是搖頭,躲在寧威遠的身后凄苦地說:“昨天他同我姐姐說,不同意就殺了我,我姐姐不得已才做了他的小妾!”。
寧威遠不語,只是看著寧世強。
“也罷,也罷,女人還不多的是,這個就送給大侄子吧!”寧世強松了口。
龔寧扶著高迎蕊退了下去。寧世強也摒退了左右。
寧威遠這才問道:“叔王,我記得前朝末帝末后的遺體是您負責處置的?”
“是啊!”寧世強說道。
“那為什么棺材里是空的呢?”
“這,這,這怎么可能?”寧世強挑高了眉毛瞪大了眼睛說道。
寧威遠看著寧世強。
“大侄子,來,來,我們坐下來喝茶慢慢說。”
...
...
那日勤政殿上,寧世強清醒過來,戰(zhàn)英豪已經(jīng)氣絕身忘。大殿外本來晴朗的天空陰云密布,繼而大片大片的雪花飄落,下大雪了。
殺人無數(shù),眉毛都沒皺的寧世充,終于露出了一絲畏懼之色。
大雪一直在下,大地一片白茫茫,遮蓋了皇宮里無數(shù)尸體。寧世充一手拿著雙鞭,一手背在身后,身姿挺拔站在勤政殿前,看著滿天風雪。
萬籟俱寂,天地空茫中,他看著一個人慢悠悠走了過來,那人沒有打傘,雪花斜斜地從他身邊滑落。
那人一身黑袍,慢悠悠的走著,仿佛不是走在死尸遍地的修羅殺場,而是走在鳥語花香的山間小路上。
原來是大周國師法華,他右手托著的人頭骨挖成的托缽,那頭骨不知為何已經(jīng)變成了深邃的黑色。
寧世充和寧世強兩人盯著他看,雖然他早就被兩人收買了,但兩人還是不太相信他。
如果不是他的曼陀花酒,戰(zhàn)英豪的黑豹騎不是那么容易搞定的。黑豹騎武力值驚人,且對戰(zhàn)英豪無比忠心。
國師法華站在那里,從他手中的人頭托缽里冉冉升起一條相貌奇異的小蛇。小蛇頭生雙角眼神邪惡,蛇頭漆黑油亮,蛇身卻是耀眼奪目的金黃色。
無畏如寧世充、寧世強者也只看了一眼,就脊背發(fā)涼。
小蛇嘴里發(fā)出了嘶嘶聲,一躍而出,輕盈地落在了金磚地上,穿過一地死狀凄慘的尸體,毫不猶豫地停在了戰(zhàn)英豪的尸體前,嘴里發(fā)出的嘶嘶聲大盛。
小蛇脖頸部古怪地膨大起來,尾巴尖急劇地抖動著,突然它疾如閃電地竄出,張開大口,露出兩個尖利的毒牙,一口咬在了戰(zhàn)英豪的手腕上。
黑色的細線從小蛇咬住的地方蔓延開來,直到黑色的細線如蛛網(wǎng)覆蓋了尸體的全部,小蛇才松口從尸體上掉落。
小蛇落在地上,失去了起初的靈巧和虎虎威勢,軟綿綿如草繩,匍匐在金磚地上半天沒有動。
國師法華慢悠悠走到尸體旁,憐惜地將小蛇拎了起來,放在了手中的人頭托缽中。他的眼睛半點也沒有看地上戰(zhàn)英豪的尸體。
他來到了寧世充面前,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頭,行了大禮。寧世充終于微笑了起來。國師法華備受戰(zhàn)英豪的推崇,在宮里享有遇皇上、太后不跪的榮寵。
寧世強好奇地問,“大師你這番神操作,是干什么啊?看著有點瘆人。”
“西陵戰(zhàn)家,神魂血脈,老衲這是想拿戰(zhàn)英豪的血來養(yǎng)這條雙角王蛇。”
寧世充站在勤政殿前,看著國師法華慢悠悠走出殿外走入漫天大雪中,雪地上一個腳印也沒有。
“為何不殺了他?”寧世強已經(jīng)殺紅了眼睛。
寧世充站在巍峨高聳的勤政殿上俯瞰著京都,半響疲憊地說,“殺不得!殺不了!法華是天下的佛教領(lǐng)袖,又歸順了新朝,如何殺?”
寧世強不以為然,殺人還要理由?毋須有!
寧世充站在高高的勤政殿上,看著布局齊整的京城,看著萬里河山,并沒有感受到預想的狂喜。
勤政殿下,宿衛(wèi)軍已經(jīng)開始冒雪清理,宮中堆積如山的尸體,大局已定。
寧世強在天清寺偏僻的山坳里,挖了一個大坑,將小西坡上的尸體,一股腦兒都扔了進去。
戰(zhàn)英豪和竇鳳至的尸體,他卻是聽了寧世充的旨意,單獨安置在了天清寺的偏殿里。
“大侄子,你叔王真的沒有動他們兩人的尸體啊,我要尸體有啥用?我還嫌晦氣呢!”寧世充賭咒發(fā)誓地說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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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威遠的勤政殿里,蘭若和月仙跪在地上,竇鳳舞坐在龍椅上施施然地喝著茶。
“你且說說威遠的胳膊是怎么受的傷?”
蘭若沉默無語。
“你不說是吧,那就一直跪著吧!別以為你不說哀家就不知道!”竇鳳舞重重地將茶盞放回了茶幾上。
“柳志,你說說你看到了什么!”柳志是太后竇鳳舞宮里的總管太監(jiān),在前朝時,他就投靠了竇鳳舞。
柳志唱了個諾,他跟著蘭若和寧威遠去了天清寺,看見了前朝太子戰(zhàn)蘭成。
“哀家不殺你,留你一條小命,你不思感恩,居然勾結(jié)你哥哥暗殺哀家的兒子!哀家怎么放心你在威遠身邊?還不知道你會使出什么陰毒招數(shù)來!”竇鳳舞惡狠狠地說。
“父皇母后對寧家恩寵備至,寧家為什么不思感恩?”蘭若冷冷地說道,“天下陰毒招數(shù)都被姨母使完了,我想不出更加陰毒的了。”。
竇鳳舞呆了一呆,昔日溫柔愛撒嬌的小姑娘,如何變得這么牙尖嘴利了。
“敢辱罵哀家,掌嘴!”竇鳳舞冷冷地說道。
兩個小太監(jiān)牢牢抓住了蘭若的兩個手臂,柳志冷冷地哼一聲。以前他因為調(diào)戲竇鳳至身邊的小宮女,被當眾脫了褲子打板子,今天可算是大仇得報了。
噼里啪啦,柳志用了全力,打的很狠。蘭若一聲不吭,硬挺著。她的發(fā)髻散了開來,臉高高腫起,嘴角全是血。
月仙在旁邊不停地磕著頭,凄厲地哀求道:“太后,太后,您大慈大悲,原諒小主子吧啊!求求您!”
竇鳳舞聽得嫌煩,一揮手,讓人把月仙的嘴堵上了。
竇鳳舞高傲地站在那里,直到她看蘭若被打的牙掉了兩顆,才叫了停。
一下子打死了蘭若,她怕寧威遠回來發(fā)瘋。“來人,把這個賤人送去冷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