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太后坐在寧水雲的寢宮裡,慢慢地喝著茶,清秋伺立在旁。
寧水雲的婢女雨墨,跪在地上,“奴婢當真不知道公主去了哪裡!”
“那哀家的總管太監來問的時候,你爲什麼說公主還沒起牀。”太后冷冷地說道。
雨墨跪在地上,渾身顫抖。清秋看著雨墨,心裡有點不忍。
“來人啊!將這個膽敢欺騙哀家的賤人,拖出去打死。”竇鳳舞命令道。
雨墨一聽,嚇得魂飛魄散,趴在地上,不停地哭求。那幫如狼似虎的太監們衝了上來,用布堵了她的嘴,將她拖了就走。
清秋的身子不由抖了一下,她心虛地看了一眼太后。
太后默默的坐在鳳椅上,等著寧水雲,一個夜不歸宿的女兒。
她聽說寧世強死了,心裡長了一口氣!
寧世強居然想復活先皇寧世充的亡靈,想到這裡太后不由打了個寒戰。
寧世充憤怒猙獰的臉,浮現在她面前。如果他復活了,肯定會要了自己的命?或者將自己千刀萬剮了?就像他對待白敬德的那樣。
……
……
過了一個時辰,寧水雲這才風姿綽約地走了進來。她看見有人坐在自己鳳椅上,怒氣上涌,正要呵斥,突然發現原來是自己的母后。
“孩兒給母后請安!”寧水雲有點慌張,忙不迭行了禮。
“你昨晚去了哪裡?”竇鳳舞面露不悅之色。
寧水雲粉臉微紅,“孩兒只是,只是出宮散散心!”
“是嗎?你去哪裡散的心?可是同福裡那家宅子?”竇鳳舞悠悠地說道。
寧水雲頓時語塞,“母后都知道啦,爲什麼還來問我?”
竇鳳舞站了起來,慢慢地走到了寧水雲的面前,劈手給了她一個嘴巴子。
這一掌力道很大,寧水雲的半邊臉腫了起來,她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你堂堂一國公主!行爲舉止如此不檢點。你真的喜歡柳小青嗎?那母后將你下嫁給他。”
“母后不要!”寧水雲大喊道。
“你人都給他了,再說他對你一往情深、千依百順。哀家這個做母親的也算放心了。”
“我只是逢場作戲罷了,我一個公主嫁他?!”
“柳將軍戰功卓著,做駙馬也算合適。如果你嫌他官卑職微,我封他做大將軍也就是了。”
“我同他睡了,就要嫁給他嗎?隔壁羅什國的女王可是三宮六院!我不想嫁。”寧水雲氣哼哼地說道。
竇鳳舞發現自己果然將寧水雲慣壞了,她心裡嘆了口氣,嫁給柳小青,穩穩的幸福不要,偏偏向往荊棘王冠。
寧水雲果然很像自己!當初如果選擇了白敬德,那自己的人生是不是另外一個樣子呢?
竇鳳舞的腦海裡浮現出,那個喜歡穿藍色錦袍的男子,他轉頭向自己微笑著,依然帥氣如初。
“母后記得你有一陣子很喜歡展錦堂,他來給哀家診脈的時候,哀家仔細看過,是個心善的好孩子。他家世好,官職什麼好說!”
“那個書呆子心裡只有那個趙安安,我堂堂一個公主同一個民婦爭,我不願意!”寧水雲想到那個倔強的展錦堂,心裡無名火起。
“兒大不由娘!你皇帝大哥說要將你嫁給羅什國的皇四弟鳩摩,兩國和親,你自己想清楚吧,是柳小青還是鳩摩?”竇鳳舞嘆口氣,在清秋的攙扶下,離開了寧水雲的寢宮。
...
...
安安和紅玉站在竹園的院子裡,看花捲兒和東哥帶著一幫侍衛在踢足球。
花捲兒治病的時候,羅醫生經常帶著花捲兒去踢足球,花捲兒愛極了這個,是啊,有幾個男孩子不喜歡踢足球呢?
當龔寧按照花捲兒的描述,將做好的足球遞給花捲兒的時候,安安吃驚的張大了嘴。
她差點以爲這個足球是穿越來的,除了沒上色,幾乎就同現代的足球一樣了。
安安拿手顛了顛球,居然還是空心的,實在太讚了。
龔寧說是用鼓風機充的氣。
兩個小屁孩各帶了一隊侍衛,踢得熱火朝天。
“紅玉,我答應過告訴你那首詩的事,拖了這麼久也沒告訴你,我也是病糊塗了。”安安說道。
“沒事。也不是那麼重要的事。”紅玉在給花捲兒加油。
“我是在戰蘭成的書房裡看到的。”安安說道。
紅玉的臉呆住了。
“你在京城裡紅透半邊天的時候,你的相好是當時的太子戰蘭成對不對?血殺日那天,戰蘭成就是在你那裡過夜,從而得以逃脫對不對?”
紅玉面如死灰。
“怎麼了?沒事的。這又不是什麼大事。”安安見她這樣,安慰她道。
“你會去告發我嗎?”紅玉說道。
“爲什麼要告發你,這是你個人的私事,又沒有觸犯王法。”安安奇怪地揚了揚眉毛。
紅玉這才放下心來。她猶豫了半天問道,“他還活著嗎?”
“戰蘭成嗎,恩,他在滇國稱帝了。”安安說道。
背後傳來了寧威遠的聲音,“喲,真熱鬧啊!”
兩個人同時轉身看去,寧威遠剛剛下朝,還穿著大朝服。紅玉行了禮,說要去準備茶點。
“這兩個皮猴玩的真開心!”寧威遠笑著說道。
他轉頭看著安安,憐惜地說道,“病纔好,穿這麼少?春風硬的很!”
他解下身上的披風,給安安穿上。
“對了,法華同我說,你想把戰英豪陪葬的辟邪珠拿出來,放入陛下父皇的陵墓中,有這回事嗎?”安安看著寧威遠說道。
寧威遠沉吟了一下,有大臣向他上奏,辟邪珠天下獨一無二,可以助人脫離無邊孽海,早日魂歸極樂。
他那日見到父皇白骨,心裡始終惴惴不安,聽了這個提議不由心動。人始終都是有私心的。
他笑了笑,“此事再說吧!”
他脫了大朝服扔給了龔寧,向花捲兒跑了過去,他要和兒子一起踢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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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踢了一天球的花捲兒和東哥已經餓到不行,兩個人大口地吃著飯菜,旁邊寧威遠和安安不時地讓他們慢點吃,別噎著。
窗外的樹梢在晚風中不停地晃動,兩個老魂靈正坐在那裡專注地看著室內。
“戰英豪,你把我召喚來就爲了讓我看他們吃飯?”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正是那日老巫師怎麼也召喚不來的寧世充。
“是啊,這一幕多溫馨啊!”戰英豪看著兩個肉乎乎的小萌娃,很是喜歡。
“這有什麼好看的,做了魂靈又不能吃喝了,看得生氣!”寧世充鬱鬱寡歡地說道。
這兩個在人世殺得你死我活的冤家對頭,如今做了魂靈,倒是可以心平氣和地坐下來聊天了。
“這還不好看?其中一個孩子是你我的孫子!”戰英豪說道。
樹枝劇烈地抖了一下,一個老魂靈不知怎麼掉下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