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番外二 跡部的報答(上)
“日本網球公開賽?”手冢感到十分驚訝,同時又有一點興奮,在心底蠢蠢而動。
“沒錯。”教練微笑著望著他的外籍弟子,充滿了欣賞和鼓勵,“雖然級別不高,但是可以通過這項賽事拿到積分,手冢,你的目標應該是明年的澳網公開賽。”
“澳網?我,我真的可以嗎……”手冢心跳加速,他沒有想到,夢想已經離自己如此之近。
“是的,手冢,要對自己有信心。”教練站起來,拍了拍手冢的肩膀,“我會為你特別指定一套訓練菜單,接下來,你會更加辛苦,當然,我從不懷疑你的毅力。”
“哎,教練?”手冢叫住教練,像是有些沖動。
“還有什么疑問?”
“我只是……參加單打比賽嗎?”
手冢話語吞吐,微垂了下頜,鏡片背后的目光也有些躲閃。
“當然,難道你還有其他想法?”
“教練您認為,我……可以同時參加雙打比賽嗎?”
“雙打?”教練眉頭一皺,明顯對手冢的想法不以為然,但還是耐心的開導他,“坦白說,對于一個職業選手而言,雙打的價值并不大,況且手冢君,我認為你現階段,應該專注于單打,畢竟你的征途才剛剛開始。”
“是的,教練,我明白了……”手冢站直了身子,深深的給教練鞠了個躬。
大巴在一個僻靜而開闊的街角停下,少年們紛紛從行李架上取下自己的東西,臉上快樂振奮的神色猶未散去。
作為勝利的犒賞,他們剛剛享受完部長跡部景吾招待的,為期一星期的溫泉美食之旅。
跡部蹺腿抱臂,面帶得色的坐在座位上,看著眼前忙忙碌碌的冰帝隊員們,仍沒忘了提醒他們,“從下一周起,網球部恢復正常訓練,都給本大爺記住了?”
“小景,這么快?”坐在他身邊的忍足有點兒遺憾的問,“不是兩個星期后才開學嗎?”
盡管集體活動也很有趣,忍足還是想,能有一個和跡部單獨相處,享受悠閑美好時光的機會。
“現在可不是懈怠的時候。”跡部不滿的瞪了忍足一眼,“可別忘了,秋季的國體大會就要到了,作為全國優勝,冰帝要爭取包攬東京都代表隊的正選名額!”
“全部名額么?”忍足苦笑,“這個,不大可能吧,畢竟青學、山吹他們也是很強的。”
“所以才要加緊訓練!”跡部眉飛色舞,分明是信心滿滿,志在必得的態度。
“國體大會的話,你不必參加了。”坐在最前排的越智月光突然開口。
“啊嗯,你說什么,監督?”
越智的話,令滿車廂的人都大吃一驚,就連跡部也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我說,跡部你不必代表東京都,參加秋季國體的網球比賽。”越智難得說一個清晰明確的長句子。
“什么意思?”跡部袖長尖銳的眉梢揚了起來,“難道本大爺不夠資格?”
“你應該沒有時間參加國體。”
“為什么本大爺會沒有時間?”
“等他聯系你吧。”
“他?誰啊?監督,監——”
越智又變得語意含糊,而且不再理會跡部的追問,拎起自己的隨身行李,徑直下了車。
分手之后,少年們各自轉車回家,剛才還熱鬧非凡的車廂,很快只剩下跡部一人。
“景吾少爺,是送你回家嗎?”司機問。
“唔。”跡部掏出手機,翻到通訊錄,困惑的看著那一排滾動的名字。
手冢國光……忍足侑士……幸村精市……真田弦一郎……
等他聯系本大爺?是誰呢?又會為了什么事?
突然屏幕上跳出一個名字,令跡部不覺“咦”了一聲。
莫非是他?全國大賽之后,只有這個人,未免有點兒“安分”過度了,跟他的性格、做派絕不相符。
跡部的腦海,才浮現出一雙溫柔和煦,總是含著幾分真誠,幾分不明的眼睛,手機屏幕突然亮了,隨著歡快的鈴聲跳出來的,是另一個名字。
這家伙?跡部下意識的,把拇指移到拒聽鍵,但稍有猶豫,還是接聽了。
“真的啊,我不騙你,黑部教練是主委會成員,如果我和景吾組雙打的話,一定可以獲得外卡參賽!”
“景吾是不想參加日本公開賽呢,還是不想和我組雙打?”
“真傷心,說這么絕情的話,我可是這世上唯一能和景吾‘同調’的人啊?”
“別別,別掛電話啊,景吾,景吾,啊,掛了……”
蹲在網球場邊上的仁王雅治,嘴里大呼小叫,很著急惋惜的樣子,背對眾人的臉上,卻露出一抹狡黠愉快的竊笑,好像成功躡上一群可愛獵物的狐貍。
幸村精市原本身姿挺拔的,八風不動的坐在監督席上觀看訓練,自從全國大賽敗給了冰帝,立海大的隊員們就沒有休息過。
用幸村部長的話來說,就叫做知恥而后勇,立海大在全國大賽敗北的恥辱,必須在稍后舉行的國體大會上徹底洗雪。
不用說,東京都代表隊必定由冰帝主力組成,那么立海大只要占據了神奈川縣代表隊的大部分席次,就能夠向冰帝發起雪恥的挑戰!
因此這幾天,盡管幸村臉上依然掛著他優雅含蓄的笑容,看在眾人眼里,怎么都覺得一絲絲的滲寒氣。
可是,就在仁王怏怏掛機的一瞬,幸村的坐姿和表情都有所變化。
他脖頸一動,眼角的余光朝仁王那邊掃過,瞳光開始閃爍不定,仿佛春風水暖,漣漪泛起的清澈湖面。
真是無聊透頂!跡部在肚子里暗罵了仁王一句。
倒不是他十分排斥跟仁王組雙打,而是憑著大爺超卓的眼力,和對仁王深入到骨子里的了解,跡部完全可以斷定,仁王才沒有多少誠意和斗志,真想跟自己組雙打,參加日本網球公開賽。
他的目的……哼哼,無非又是撩撥自己,順帶撩撥立海大的那倆家伙罷了。
跡部的面頰有點兒發熱,那倆家伙“騷擾”自己,算起來有三年了吧,自己身邊,他們身邊,都不缺少心知肚明,曖昧古怪的眼光。
想到一種可能性,都任何事都能冷靜以待的跡部,幾乎是有些慌張的關掉了手機,往旅行袋里一丟,這才略略松了口氣,可是耳際的熱度非但沒減,反而大有蔓延的趨勢。
剛才監督說的那個“他”,到底是不是他呢?
仔細琢磨起來,那個人似乎對自己也是各種接近,各種關照,難道說他也是……
這個念頭剛剛在跡部心口探了個頭,就立即被他自己拍回去。
跡部景吾,你真是被那幫家伙攪的神經過敏了吧?成日的盡琢磨這種無聊問題!
在網球部活動室的角落,幸村愣愣的看著暗下來的手機屏幕、
景景居然這個點鐘關機?
他拒絕了和仁王組雙打,擺明了也不想接自己或是弦一郎的電話?難道已經有了搭檔人選?
那么,會是誰呢?
手冢國光?可能性不大。畢竟他現在的目標是國際級別的賽事,主攻的是單打,而且還在適應期,應該沒有余力兼顧雙打。
忍足侑士?是有這個可能性。但是他和景景之間的實力差距,還是顯而易見的,景景要找搭檔的話,應該會挑選更強的網球手。
嘖,真是傷腦筋啊,不管是哪一個,他都將和景景有一大段近距離相處,交流,甚至是發展感情的機會。
不行,就算沒法和景景搭檔雙打,也絕對不能坐視這種情況出現!
東京大學,校器樂隊活動室,寬敞明亮的落地窗玻璃邊上,倚著一個白衣白褲的少年,同樣握著手機微微一愣,低低自語了一句,“呀,關機了?”
不過,就在下一秒鐘,他溫柔的眉眼,又泛起一抹會心的微笑,“呵呵,如果是景吾的話,我完全有信心和耐心哦……”
跡部回到家中,洗完澡,換了干凈的家居服,推開通往露臺的玻璃門,微瞇著眼睛,愜意的沐浴著金紅色的夕暉,悠閑的品嘗著花果茶,登時感到身心舒適。
這樣美好的時光,要是被那幾個無聊人等騷擾,就太可惜了。
跡部回頭瞥了一眼桌上的手機,有點得意的想。
但是,那件事,那個人,還是令他很在意。
究竟為了什么事,監督會連國體大會的網球比賽也不讓自己參加?
再說全國大賽之后,那個人的表現太“低調”了,低調到跡部都有些不好意思。
能夠擊敗幸村精市,靠的當然是本大爺的實力和努力,然而,多多少少的,也有那個人的啟發和陪練的功勞吧……
跡部從來不會吝惜適當的報答,況且那個人看起來,才不是什么“施恩不圖報”的人,甚至都做好一定程度上,接受那個人“刁難”的心理準備。
跡部不覺輕哼了一聲,唇角勾出一個不屑的,但并無惡意的笑容。
他終究是一個擱不住好奇心的人,在喝完半杯花草茶之后,又把手機打開了。
可惜兩個小時后,跡部用完晚餐,回到房間,手機屏幕還是干干凈凈,沒有一個未接來電。
不,不會吧?到底想怎么樣啊?
本大爺一定要率領冰帝參加國體大會,才不可以被這種莫名其妙的事耽誤!
跡部只猶豫了不到三秒,就抓起手機,找到那個號碼,果斷撥了出去。
就在同一瞬間,屏幕一閃,切換成了來電進入的模式,來顯赫然就是:入江奏多。
跡部登時呼吸一窒,這家伙,要不是存心跟自己搗亂才怪呢。
好吧,正好把這事給解決了,然后專注精神投入訓練,備戰國體大會!
跡部按下接聽鍵,下巴一抬,響亮爽快的主動打招呼,“好嗎,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