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做前輩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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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王補充夠了水分,平躺在休息區的石凳上,額頭上搭著濕毛巾,頗愜意的對著頭頂樹蔭嬉笑,直到視野中出現了真田陰沉沉的黑面孔。
“哎喲,真田副部長,是要施加‘懲罰敗者的鐵拳’嗎?來吧來吧,這次真的被他們打敗了,一點兒借口也沒有啊。”仁王下巴一抬,倒是挺凜然爽快的模樣。
真田果然揚起了拳頭,仁王趕緊一個打挺坐起來,恐懼的瞪著他,“喂,你來真的啊?好歹等比賽都打完了,就算要挨打大家也一起嘛。”
“喂喂,仁王,你這說的是什么鬼話!你的意思是,接下來的單打我們還會輸嗎?”仁王的話,立馬招來了一大片反對聲。
“放心好了,接下來的單打立海大會全勝!”幸村的身影出現在仁王視野的另一側,居高臨下的俯視他,帶著自信滿滿的笑意,“你是太熱衷于表演了,這一點被人家完全在人家的計算之中,如果從頭到尾只做好你自己,未必就會輸。”
仁王無奈,只好舉手投降,“好了好了,我知道啦,不過冰帝舍得用忍足雙打,完全沒有想到呢,還真是敢下賭注……”
“你們看!”外圍的桑原突然喊了一嗓子,包含著明顯的驚訝,打斷了這邊的議論。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眾人發現前方電子屏已經更換了下一場的出賽陣容。
s3:冰帝學園(東京):千家敦人,立海大附屬(神奈川):柳蓮二。
丸井連眨了好幾下眼睛,相當困惑的樣子,“千家敦人,這家伙是誰啊,名字我有點兒印象,但完全想不起來?”
柳稍想了想,說:“在我們還沒升上來之前,他的他的搭檔安藤守男,可以稱作高中網球界排行前三的雙打組合。”
丸井更加不解了,“有這么厲害?先前很少看見他代表冰帝上場比賽啊?”
幸村笑容溫熱,望向對面監督席上的少年,“那是因為內跡部景吾做了冰帝的部長,在他的眼里,通常只看到最強的那一個,弱者被淘汰是理所當然的。”
他的話語和眼神,令真田的面頰有瞬間的僵硬,悶哼了一聲,大不痛快的把臉轉開。
丸井一聽高興了,重重一拍柳蓮二的肩頭,“也就是說,他實力不如忍足、芥川那些家伙了?那么蓮二你一定能贏!”
他這邊興高采烈,有氣沒力的坐在凳子上的仁王,插了一句嘴:“是啊,為什么第三單打不直接讓景吾上?他應該能打贏柳吧?這樣就三比零橫掃我們了。”
“喂!”丸井氣的指著仁王的鼻子罵:“你到底是不是冰帝派來的內奸!”
“嘖嘖,別生氣嘛。”仁王笑嘻嘻的撥開他的食指,“我說的沒錯啊,景吾是比軍師大人厲害吧?”
柳蓮二淡淡的掃了兩人一眼,也不生氣,慢條斯理的解釋:“兩場雙打的勝利,冰帝可以說是豪賭得來的,賽前跡部景吾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吧,只要其中一場不勝,再把他放在第三單打的位置上的話,冰帝就一點希望也沒有了。”
仁王又得意的哈哈一笑,“所以說了,景吾敢想敢做,還真給他賭贏了。”
真田忍無可忍,終于一拳敲向仁王的后腦勺,“閉嘴,這里可有你輸球的功勞!”
仁王抱著腦袋,滑溜的躲開了,“哎喲,真田副部長,你也要打贏了,才有立場批評我呀。”
哨音響起,這是賽前十五分鐘的提示。
丸井惱火的瞪了仁王一眼,對柳說:“別理他,走,我陪你熱身。”
“你還有體力嗎,噗哩。”
“我可不像你,輸了球還好意思直挺挺的躺在這里,一點反省和補救的態度都沒有!”
柳和丸井離開后,仁王又撲通一聲躺了回去,面頰貼著涼涼的石凳,歪著脖子看對面的跡部。
哎,傷腦筋啊,有像我這樣拼死拼活的內奸么?
不過,我倒真的想象過,你站上最高王座,意氣飛揚的樣子,那一定很好看,呵呵……
“前輩,請多指教。”柳蓮二主動向千家敦人伸出手,態度謙虛而沉穩。
千家卻不馬上和他握手,而是揚著下巴,壓低視線,貌似傲慢的打量了柳蓮二一番,忽然問:“我聽說,你是一個能把人連皮帶骨都看穿的家伙?”
“嗯?”
“你知道我是誰嗎?”
千家咄咄逼人的連續發問,柳不覺微微蹙眉,仍平和有禮的回答:“千家敦人,由東京櫻谷中學升入冰帝學園高等部,曾經獲得少年賽東京區八強,初中聯賽關東大賽十六強,高中聯賽關東區亞軍,最好成績是全國大賽四強,升入高中后主攻雙打,技術類型是防守反擊型,絕技是‘蛛網’截擊和超低空扣殺。”
場上的情況有些微妙,觀眾們都把注意力集中過來,柳這番話說的雖不算響亮,也足夠不少人聽見了,立時掀起一片議論。
“哇,這就是被譽為‘立海大頭腦’的柳蓮二么?”
“好強啊,都把對手給研究透了。”
“我以為這樣的無名小卒的資料,他不會有呢。”
“無名小卒?也不算吧,就在去年,千家還是冰帝的絕對主力啊!”
柳蓮二靜默了片刻,又向千家略一低頭,便要走向發球區。
“站住。”沒想到千家又叫住了他,“就只有這些?今年以來的資料呢,沒有嗎?”
柳駐足,雖然沒有回頭,但嘴唇一動,神色間的確有些許猶豫。
“你沒有是正常的,在‘立海大頭腦’眼里,我只是個無名小卒。”千家揚起手臂,霍的直指踞坐在監督席上的跡部,“都是因為這小子當了部長,可半點不把前輩和資歷當回事。嘿嘿,也虧了他這傲慢無禮的臭脾氣,現在我在你面前,可不是透明人了!”
冰帝的陣營一片嘩然,啦啦隊和非正選們都面面相覷,不敢出聲。
千家前輩可真是大膽啊,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指責跡部部長?
不過,也挺奇怪的,為什么平時說一不二的跡部部長,看起來也不生氣的樣子。
跡部慢悠悠的換了另一條腿架上,雙臂展開往椅背上一搭,不溫不火的拋過去一句話,“前輩,打完了這場比賽,本大爺準許你站到跟前來抱怨一整天。”
千家對跡部的“寬容”并不領情,頭一甩,大踏步的轉身走人。
原來是這樣,把手上的好牌都拼了雙打,于是單打只能排上一個無名小卒,再賭柳沒有他的詳細數據?
但是景景,他可不僅僅是立海大的軍師,而是具強大實力的實戰高手啊!
開賽的哨音吹響,幸村向柳蓮二一頷首,傳達了自己的信任和鼓勵。
“冰帝千家,o比15!”
“冰帝千家,o比3o!”
柳作為曾經的“立海大三巨頭”之一,應該說本場比賽,傾向他贏的觀眾占了絕大多數,可是沒想到頭兩個發球,就被對方連得兩分。
“啊哈,打出這么普通的發球,柳他是為了表示對前輩的尊重么,看來他比你真紳士。”仁王賴在石凳上,一邊看比賽,一邊調侃站在身邊的柳生。
“看來你還不夠了解軍師大人啊,他這是在搜集對手的數據吧。”
“嘻嘻,臨陣磨槍,也不嫌太慢了?”
兩個人閑閑的拉扯,誰都沒有真的為柳蓮二擔心,直到他又丟掉了第三個發球,而是還是接發球直接得分。
“咦?好像不大對啊?”
“你看是坐起來看比較好。”
仁王被柳生拽了起來,看見斜前方柳蓮二把球握在手中,并不馬上發出去,好像真的有點兒遲疑。
“快發球吧,別浪費時間了!”千家厲聲催促他。
“你的球速……的確要比我賽前預測的快上75%到8o%。”柳蓮二謹慎的報出了數據。
“啊哈哈哈哈!”千家仰頭大笑,“那還是多虧了我們‘唯勝利主義’的部長啊,因為沒有什么上場比賽的機會,我反而有得是時間拼命練習!”
“砰——砰——”因為球員和觀眾,都集中在了決賽進行的中央球場,場館外供選手熱身用的網球場,顯得格外冷清、安靜。
一個高得驚人的身影,正在場內奔跑揮拍,獨自在打彈壁球,地上的網球已散落的到處都是,而他依然能夠在高速的運動中,準確找到落腳的位置。
“呵呵呵,越智,這個時候,你好像不該呆在這里的吧?”
身后傳來一串朗朗的小聲,令越智月光的動作為之一滯,來不及接到反彈回來的網球,只能頭一偏,任由它向后方激射而去。
“你的后輩們正在里頭,做最后的,也是最艱苦的搏殺,你這個當前輩和監督的,是不是太超然了?”
入江奏多手臂輕舒,隨手就把子彈一般飛過來的網球抄在掌中,一拋一接的把玩著。
越智并不回頭,又從地上挑起一粒網球,準備打出去。
“還是說,你希望景吾無論是在場下還是場上,都能和幸村精市分庭抗禮,正面對決,成為真正的王者?”
越智頓了頓,仍不回答,而是果斷有力的把球打出去,啪!
“你還真是用心良苦的叫人感動啊,來吧,越智,不需要這么寂寞,我陪你打。”
越智總算緩緩轉過身來,“你又為什么會在這里?”
“咦,這種心情的話,我們不是應該彼此理解嗎?”入江動作瀟灑的把球袋一掄,抽出了網球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