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送走裘婉兒,軍分區(qū)司令員龍成虎的電話就打了過來。王清華從來沒有跟龍成虎打過交道,對龍成虎的了解可以說的一片空白。只在市委常委會上見過兩次面,年齡大概五十多歲的樣子,頭發(fā)花白,穿一身綠色軍裝,眉宇間帶著幾分英武之氣。肩章上有四顆星,應(yīng)該是大校軍銜,正師級別。跟政府級別對照,就是個正廳級干部。不過龍成虎這個電話的內(nèi)容,王清華還是能想到的。
“是王市長吧?”龍成虎把聲調(diào)拖的很長,好像唯恐別人不知道他是軍分區(qū)司令員一樣,“我是龍成虎啊。上級首長讓我給你撥一個營的兵力供你調(diào)動。我不知道你要這一個營的兵力有什么用。上級首長也沒有具體交代,我也不知道給你撥什么兵種合適。所以就請示一下,你這個大市長啊。哈哈哈……”
龍成虎不無調(diào)侃的說出了自己的問題。地方政府調(diào)動部隊,可是史無前例的事情,在龍成虎手里更是沒有發(fā)生過。按照部隊的規(guī)定,就是龍成虎自己想要調(diào)動自己的直屬部隊也必須給上級請示,上級批準(zhǔn)了才能調(diào)動。而王清華竟然要調(diào)動自己的部隊,這不能不讓龍成虎心里感到萬分的別扭。
王清華從龍成虎的話語中雖然聽出了這一層意思,但也不好頂撞這位傲慢的師長,就用比較謙虛的口氣道:“龍司令,你看著辦吧。只要不是炊事營,什么兵種都無所謂?!逼鋵嵧跚迦A對部隊的編制也不是非常清楚。
龍成虎一聽,呵呵笑道:“哦,既然這樣的話,我這里正好有一個炮兵營,這段時間也沒什么任務(wù),就暫時歸你指揮吧?!?
王清華雖然是一句謙詞,但龍成虎的話還是有些過分了。地方上要調(diào)動部隊無非是打黑除惡、整治社會治安,龍成虎要給王清華一個炮兵營的兵力要干什么,不是明白了給王清華難堪嗎。
這次王清華沒有再跟龍成虎客氣,冷笑了一聲道:“我看這樣吧。你也不用麻煩給我派部隊了,你就直接在你的軍營里,給X市發(fā)幾顆導(dǎo)彈過來,把X市炸平。這樣也可以為國家節(jié)約不少油錢?!?
龍成虎最終給王清華派了一個野戰(zhàn)機動營。但這次談話卻讓王清華感覺非常的不快。龍成虎的部隊雖然駐扎在X市,但平時跟市委、市政府來往很少。龍成虎只是偶爾列席一下市委常委會,不過龍成虎這種傲慢的態(tài)度,還是王清華對龍成虎產(chǎn)生了一種厭惡的情緒。這就讓以后在軍界混的王清華,時常跟龍成虎過不去種下了種子。
龍成虎給了王清華兩個電話,一個是野戰(zhàn)機動營營長田福寬的手機號,一個是部隊的內(nèi)部電話。龍成虎給王清華交代,部隊內(nèi)部電話用一般電話是打不進來的,必須用市委的專用電話打。田福寬的手機雖然隨時可以打通,但是如果沒有具體任務(wù),最好還是不要打。在地方上調(diào)動部隊,極有可能引起老百姓的恐慌。
龍成虎說的不無道理。但是王清華根本沒理他那一套。王清華有自己的理由。王清華完全沒有必要把整個一個野戰(zhàn)機動營全部掉出來執(zhí)行任務(wù)。
大約中午一點鐘,王清華來到了蘭滄海的家中。蘭滄海和吳菊仙果然全都不在家中。至于蘭滄海到底有沒有去吳菊仙的公司談什么事情,王清華不清楚。
王清華按了一下門鈴,開門正是蘭英。蘭英只開了一個門縫,穿著睡衣,一手拿著毛巾還在擦拭濕漉漉的短發(fā),見是王清華急忙迎了進去。
“我……也沒什么事兒,就是你……你父親說……他中午不回來了……讓我過來照顧一下你?!蓖跚迦A有些尷尬,說話難免結(jié)巴了起來,想不到正好碰上蘭英洗澡。以前雖然在一起廝混了很長時間,但畢竟是已經(jīng)是半年以前的事情了。
“說什么呢?”蘭英一邊擦拭頭發(fā),一邊湊在王清華跟前漫不經(jīng)心道,“是不是有什么想法?”蘭英說著話,趁王清華不防備,從領(lǐng)口處突然將手**王清華的衣服里,順勢倒在了王清華的懷里。
雖然經(jīng)歷了一場浩劫,蘭英還是那么的放縱,那么讓人不能“接受”。王清華的手懸在空中不知放在哪兒合適。
“都老夫老妻了,有必要這么假正經(jīng)嗎?”蘭英說著拉過王清華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一種軟綿綿、麻酥酥的感覺一下子傳遍王清華的全身。也許是一下子受不了這樣的刺激,王清華企圖將手抽回去,卻被蘭英死死地拽在懷里。
“你就那么聽老頭子的話啊?”蘭英一歪身體,將細白的長腿順勢搭在沙發(fā)上,敞開的睡衣呼啦一聲半邊就落在了地上,該出現(xiàn)的不該出現(xiàn)的內(nèi)容全都出現(xiàn)在王清華的面前。
“不是……你……”王清華說著將蘭英滑落在地的睡衣重新?lián)炱饋?,蓋在蘭英的腿上,“蘭書記也是關(guān)心你嘛。”王清華覺得自己的心嘣嘣直跳,嘴唇也馬上產(chǎn)生一種干渴的感覺。
“別裝了好不好?”蘭英摟住王清華的脖子,濕潤的臉龐幾乎貼在王清華的臉上,“告訴我,是當(dāng)你的官重要,還是我重要?”蘭英開始在王清華跟前撒嬌,給王清華提出一個不太合適宜的問題。
“當(dāng)然是你重要!”王清華立馬斬釘截鐵道。無論是謊言還是真心話,現(xiàn)在只能這么說。
“少來了,”蘭英一撇嘴,竟然伸手在王清華下面捏了一把,這一把好像捏到了王清華腦海的深處一樣,讓王清華感覺自己剛才的話,確實有些虛偽?!笆沁@會我重要吧?估計過不了一個小時,就是你的當(dāng)官重要了?!?
蘭英說著一翻身,騎在王清華的懷里,雙手勾住王清華的脖子,眼睛直勾勾地看著王清華的眼睛:“不管了,就算是你的當(dāng)官重要吧。我自認倒霉。誰認我……”蘭英說著已將王清華的外衣脫了下來。
市委家屬樓的暖氣燒的暖烘烘的,即便是數(shù)九寒天,家里也沒有一絲的的涼意。從屋里看寒冬的陽光,幾乎能聯(lián)系到和煦的春天。陽光透過窗簾灑在客廳的家具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一排華貴的沙發(fā),和一臺56英寸的大屏幕液晶電視。電視里正在播放午間新聞,面無表情的播音員正用毫無感情的語調(diào)告訴大家三件事情,國外一片亂套,國內(nèi)繁榮昌盛,領(lǐng)導(dǎo)每天很忙。
當(dāng)然王清華現(xiàn)在也很忙。忙的幾乎不可開交,忙的沒有聽清電視里講了什么內(nèi)容,忙的甚至不知道電視還在播放著節(jié)目。
各式各樣凌亂的衣服,橫七豎八地扔了一地。
王清華喘了一口氣,撿了一件屬于自己的衣服套在身上:“趕緊把衣服穿上,萬一蘭書記回來不大好看?!?
“膽小鬼!”蘭英臉上紅撲撲的,“你以為你的蘭書記是三歲小孩啊?!碧m英起身,一絲不掛走進自己的房間,找了一件抹胸很麻利套在身上:“說不定你的蘭書記巴不得能攀上你這個有能耐的乘龍快婿呢?!?
蘭英的這句話一下子提醒了王清華。萬一蘭英說的是實情,那么就不能排除蘭滄海也是有問題的。蘭滄海只不過想利用自己和蘭英的關(guān)系,迷惑自己,即便今后萬一查到蘭滄海的頭上,自己也不好對自己的未來岳丈大人下手,自己肯定會網(wǎng)開一面,給蘭滄海留一條后路。這個蘭滄海真是太狡猾了。
“草!”王清華不由罵了一句。
“你說什么?”王清華雖然只是在自言自語,聲音也很低,但那個難聽的詞語,還是鉆進了蘭英的耳朵里面。
“沒什么,”王清華腦筋一轉(zhuǎn)急忙解釋道,“剛才一不小心把褲衩弄破了,現(xiàn)在穿都沒法穿了?!蓖跚迦A說著暗暗用力,將好好的一條褲衩硬生生地撕開一道口子。
“咯咯咯……”蘭英馬上哂笑道,“是不是憋的時間長了,連褲衩都捅了一個大窟窿吧?!?
王清華假意難為情地笑了笑沒有再說什么。
下午兩點半,王清華還沒有來得及給田福寬打電話,田福寬倒著急忙活地將電話打了過來。
“喂,是王市長嗎?我是福寬啊?!碧锔挼穆曇魩е娙颂赜袣g快語調(diào),“龍司令已經(jīng)給你說過了吧。我奉命在元月二十五日到七月二十五日這段時間聽從你的調(diào)動,現(xiàn)在特來向你報到。請首長指示!”
按道理來講,田福寬跟王清華本身屬于兩個不同系統(tǒng)的人,沒有必要這么客氣。所以田福寬的話,馬上讓王清華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同時也對田福寬留下一個非常好的印象。要不然,在王清華走進軍界后,憑田福寬在部隊的功績,也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時間內(nèi),就被提拔成正團。
“田營長,你太客氣了?!蓖跚迦A道:“今后我們之間請示匯報的詞語就不要用了。希望我們在今后這段時間內(nèi)能合作愉快。不過按照龍司令的意思,我是不能輕易調(diào)動你們行動的。”
“是這樣啊?!碧锔採R上顯得有些失望,“實話給你說吧,和平年代,我們這些當(dāng)兵的都快憋瘋了。恨不能有點戰(zhàn)事、任務(wù),讓我們活動活動筋骨。好不容易攤上點事……”
王清華馬上明白了田營長的意思,思索了一會道:“龍司令說不讓輕易調(diào)動你們行動,但并不是不讓調(diào)動。龍司令的意思也很清楚,是害怕調(diào)動你們會引起市民的恐慌。我看,要不這樣吧。你在你們營里挑選十名精兵,暫時從軍管區(qū)內(nèi)搬出來。至于住在哪兒,我聯(lián)系好了再告訴你。你看怎么樣?”
田福寬一聽哪有不高興的,急忙道:“這樣更好。這樣雖然沒有什么任務(wù)可以執(zhí)行,但起碼可以讓兄弟們放松放松。謝謝你,王市長!”田福寬在電話那頭估計都敬上了軍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