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奢侈不僅僅是能力,同時也是一種心態。就以平民來說,稍微富有一點的平民,未必就不能盡情地大撒金幣享受一把。但現實中,很少出現這樣的情況。這就是能力到位了,心態還沒有到位。
小艾爾索普的‘奢侈’,就超出了在場的所有人可以想象的程度。
將珍貴鮮美的水果榨成汁飲用,他們有見識過;將上萬金幣一瓶的極品精靈酒作爲調料倒入鍋中烹煮食物,他們有見識過;一桌宴席上,齊集大陸東西南北特產,齊集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裡遊的,他們同樣見識過。
但那些,其主人總多多少少是有那麼一點炫耀的意思在內的,也就是說,做給人看的多,真正自己享受的少。
而小艾爾索普……
怎麼說呢,在場中衆人看來,這少年似乎還不懂什麼叫炫耀,只看其端著酒杯入神品味的樣子,就沒有人能對他的‘用心享受’產生懷疑。
這且不提。
原本預計的行程被打斷,而衆人這一停,就是十來天。
這十來天中,繼‘鬥氣源泉沖劑’之後,小艾爾索普又陸陸續續地做出了不少的藥劑,而這些藥劑,有許多,便是連萊斯特等人也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
做的人只負責做,而做出的東西,大部分都被‘小英雄’當作垃圾一樣扔給了衆人。
於是,大開眼界、大受益、大驚喜、大激動……諸如此類的形容詞,便一一應在萊斯特他們等人的身上,而且,其面還都必須得加上一個‘大’字,沒辦法,不加上一個‘大’,便很不足以形容衆人的感覺,便是加上了,也只能說是勉強。
萊斯特,作爲首屈一指的超一流傭兵團的副團長,這些天來都有一直生活在夢裡的感覺,而至於漢森等四人,那就更不用說了。
好像他們只是一步走過,便一下子走進了他們一輩子,不,是十輩子百輩子也不敢想象的經歷。
在這種巨大的層次差距面前,十來天后,再看著那個一臉稚嫩好似毫無心機的少年,住在院子裡的所有人,心中都已有了一種不可言喻的敬畏。
這敬畏,由力量而起,由利益而起。——小英雄,是某位神級人物的弟子;小英雄,是給他們帶來了相當巨大好處的神奇鍊金師。
但發展到後來,一天天地見證從小艾爾索普手下誕生的種種藥劑,這敬畏,已經不再關乎力量,不再關乎利益,而只是單純地,發展成爲一種對站在某個行業頂端的人的禮拜。
這禮拜,純粹而又真實。
因之,小艾爾索普,這個作爲一個沒表現出有什麼心機的少年,卻也慢慢地成爲了院落裡所有人之中的靈魂人物。如果稍微惡俗一點地說,那就是,小艾爾索普,已經成爲讓萊斯特等又敬畏、又關愛的少年。
這敬畏,表現在漢森的身上,便像是忠實追隨的僕人,面對著主人。
這關愛,表現在萊斯特的身上,便像是一個嚴厲的父親,卻一點也嚴厲不起來地面對著溺愛的兒子。
就像此刻,萊斯特便一副晚娘面孔地對小艾爾索普說道:“小傢伙,我幫你設想了幾條去暴風城的路線,你看看,想走哪一條?”
隨著雙方關係的加深,就在前幾天,萊斯特對小艾爾索普‘小英雄’的稱呼,進化成了‘小傢伙’,此時,說的人固是一臉寵溺,聽的人同樣是一臉享受。
萊斯特擬定的路線有三條:
一條是在城市間行走,也就是從這個城市到另一個城市,就這樣一直地移動到暴風城。事實上,這也是長途旅行者通常採用的方式。這種方式最爲經濟且安全不過。
由於神佑大陸極其之廣大,所以人類佔據的地方甚少,且不說那茫茫廣闊不知其幾萬裡的四大奇域了,便是四大奇域中間,人類居住的地方,也有很多屬於所謂的‘自然環境區’,而這些區間,雖然‘自然’是‘自然’了,但其中的兇險與不可測度可也是實實在在的。
而鄰近的城市與城市之間,大多存在一條或不止一條的安全通道,而這安全通道,就成了行商路人往來幾乎必選的道路。
如果不走這些道,那很可能有命從這個城市出去,沒命走到另一個城市。
因此,安全通道,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惟一通道。
如果雙方沒有落居到小院裡一段時間,並結下這一段情分,那麼萊斯特便會直接地帶小艾爾索普這個僱主走安全通道到達暴風城。
萊斯特擬定的第二條路線便是‘非安全通道’。
身爲神龍帝國一級傭兵團的副團長,對於神龍帝國領域內的方方面面,雖不敢說無所不諳,但帝國境內哪個地方都有什麼新奇有趣的景觀,這還是一清二楚的。
因此,一路上,不間斷穿插著有山有水的‘旅遊通道’,便是萊斯特爲小艾爾索普擬定的第二條路線。
幾十年來一直一心向劍士高階攀升,一直傾力於尖鋒傭兵團發展的萊斯特,至今也沒抽出時間結婚,更沒時間搞個小baby出來,因此,這十幾天度過,小艾爾索普,便不費吹灰之力地得到了這個老男人的父子親情般的關愛。
萊斯特擬這一條路線出來,便是一個勁兒地想討小傢伙喜歡呢,他是打定了主意想讓小艾爾索普的‘第一次’——出行——盡善盡美。
如果說第二條路線是‘非安全通道’,那麼萊斯特爲小艾爾索普擬定的第三條路線,則不折不扣地就是‘不安全通道’了。
諸如高階魔獸聚集區、死山禁魔領等等帶有神奇但或酷厲或血腥的地方,充斥著第三條路線。
如果說第二條路線可以形容爲一個父親送給孩子的禮物,那麼第三條路線,卻是身爲一個一級傭兵團的副團長,一心一意地把小艾爾索普放在‘未來的神級人物’的層面上,來爲他作考慮和安排。
總而言之,也就是說,萊斯特爲小艾爾索普準備的這三條路線——
第一條路線是常規路線,這且不提。
第二條路線是攜遊路線,是萊斯特希望小艾爾索普在一路的新奇與好玩中走向目的地的路線。
第三條路線是培養路線,是萊斯特讓小艾爾索普提早地見識一下需要用力量去詮釋的路線。
站在一個受僱者的立場,萊斯特希望小艾爾索普選擇第一條路線……不過,目前的萊斯特,已經沒有什麼‘受僱者的立場’了,這個老男人早已把自己原本應該有的立場拋到了十萬八千里之外。
站在一個父執輩或者乾脆地就是父親輩的立場,萊斯特希望小艾爾索普選擇第二條路線。
而站在一個力量者的立場,萊斯特其實既不想,又非常認真地想,想小艾爾索普選擇第三條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