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先生,秦優(yōu)臣又來了。”我剛躺下,譚明敲響房門從外面走了進來,低聲給陸星河彙報。
陸星河微微蹙眉,冷聲迴應(yīng),“不見。”
“好,我再去把他打發(fā)了。”譚明剛轉(zhuǎn)身,似乎想到了什麼,又折了回來,“秦優(yōu)臣帶著汪小姐一起過來的,那麼汪小姐……”
“我誰都不見,曾經(jīng)警告過秦優(yōu)臣,他卻拿我的話當耳旁風(fēng),我自然不會給他任何辯解的機會。你告訴他,他妹妹無知愚蠢,闖下大禍總得有人承擔(dān),出了事再來道歉,已經(jīng)晚了,這個仇我記下了!”陸星河刻意壓低了聲音,似乎怕影響我休息,但他森冷的語調(diào),完全印在我心上。
他到底會不會幫張元青?
譚明點頭後便離開了,陸星河坐在一側(cè)的沙發(fā)上通過筆記本電腦查閱工作郵件。
“爸,你在這守了我好幾天,太累了,你回去好好睡一覺吧。”我不忍陸星河這般勞累,從牀上坐了起來,催他回家。
陸星河卻笑了一聲,含蓄說道:“不累,我就在這守著你,免得總有些蒼蠅來煩你。”
我知道他說的蒼蠅,包括張元青。
他下了狠心,不叫我跟張元青繼續(xù)聯(lián)繫啊。
我沮喪地躺在牀上,睜大眼盯著頭頂?shù)奶旎ò灏l(fā)呆,我的元青,你現(xiàn)在幹什麼呢?千萬不要被陸星河的話刺激了,去做些衝動的傻事。
下午六點多,陸星河陪我吃醫(yī)院送來的特供病號套餐,說實話這幾道菜一點味道都沒有,看上去就覺得清淡無味。我根本沒有食慾,拿起筷子挑了兩口就飽了。
“我來了。”鍾鈴鐺突然探進半個腦袋,笑瞇瞇地跟我們打招呼,然後走了進來亮出手中的保溫桶,“專門熬製六個小時的豬肺豬腳湯,味道好的不得了。”
我根本沒有食慾,正準備拒絕,她把保溫桶的蓋打開,清淡誘人的香味從裡面溢出,立即勾起我的食慾。
她迅速幫我盛了一碗,我咕咚咕咚喝了起來,這味道……
我一邊喝湯一邊感慨,張元青,辛苦你了,百忙中抽空給我煲湯。
“陸先生要不要喝一碗?”鍾鈴鐺雖是這樣問,卻主動拿過陸星河手裡的碗,熱情地幫他盛了一碗。
估計看在鍾鈴鐺是我閨蜜的份上,陸星河不忍拒絕鍾鈴鐺的好意,端起碗喝了兩口,淡淡地誇了一句,“味道不錯。”
“來,平安,我給你錄個視頻,把你想說的告訴張元青。”鍾鈴鐺趁陸星河出去之際,立即從兜裡掏出一隻嶄新的直板手機,“爲了給你錄視頻,李揚專門給我買了一隻高清手機。”
爲了我跟張元青的愛情,李揚跟鍾鈴鐺付出不少努力。
我整理了一下亂糟糟的頭髮,對著鍾鈴鐺的鏡頭說了些鼓勵張元青的話,叫他不要自亂陣腳,部署好一切再報仇,凡事都要穩(wěn)步進行。還叫他不要把陸星河的氣話當真,過幾天等陸星河消氣了再來找我。
我的話雖然不多,但圍繞一個主旨,我愛他,我希望他拼搏的時候多想想我,千萬不要玩命。
怕陸星河突然闖進來,我們只錄了三四分鐘,鍾鈴鐺剛收起手機,陸星河就進來了,他手裡拿著醫(yī)生開的藥,最近幾天我吃的所有藥都是他親自去醫(yī)生那裡領(lǐng)取,經(jīng)歷這場意外,似乎真嚇到了他,他將我完美的保護起來,就連領(lǐng)藥這種小事,他都要親力親爲。
“醫(yī)生說,再觀察兩天,若你沒有不良反應(yīng)咱們就能出院了,若你情況不錯的話,我們乘坐大後天的飛機回帝都,萬醫(yī)生跟嶽醫(yī)生已經(jīng)在家準備好了,就等你回去。爸爸用三個月時間,把你的身子調(diào)理好。你才十七八歲啊,不能傷了元氣。”陸星河坐在牀邊親自伺候我吃藥。
“陸先生你們怎麼這麼快就回去啊,平安的身子不曉得吃不吃得消。”鍾鈴鐺有點著急,她跟我一樣沒想到陸星河竟然這麼著急,想把我跟張元青分開。
“爸爸,我不舒服。”我指了指肺部,裝出一副難受的樣子,“呼吸還有些困難,飛機上氣壓高,不曉得我這身體是否受的了,咱們再觀察幾天吧。”
陸星河推了推眼鏡,鏡片下的眼睛冒著精明的光,他肯定看出我的伎倆,知道我的用意,嘴角微動,似乎想拆穿我的謊言。
但我的確不太舒服,豆大的汗水說來就來,頓時嚇壞了他,“你等著,我現(xiàn)在去叫醫(yī)生過來。”
醫(yī)生過來檢查後,對陸星河說,我的確恢復(fù)地不大好,還需要繼續(xù)住院觀察一週。
我莫名地鬆了一口氣,鍾鈴鐺卻一臉憂愁,“平安,你這身體,果真孱弱,我要怎麼給元青交代啊。”
“不要說實話,免得嚇到他,你回去後說我恢復(fù)的不錯,沒什麼大礙,千萬別給他增加壓力。”我不想張元青擔(dān)心,身體再孱弱也有恢復(fù)的時候,倘若他衝動行事,帶來的後果則無法估量。
鍾鈴鐺憂心忡忡地離開後,我躺牀上準備睡覺,突然門外傳來紛雜的聲音,雖然聲音不大,我卻聽出來,那情況像是兩幫人正在對峙、爭吵,。
“譚明!”陸星河不悅地站了起來,同時又示意我不要擔(dān)心,躺牀上好好養(yǎng)著。
譚明迅速進來,開門的一瞬間我似乎聽到裴佩的聲音,她正跟保鏢說著什麼。
她來做什麼?
我心中警鈴大響,頓時沒了睡意,從牀上坐了起來。
“陸先生,裴佩帶著下屬來了,說要親自給您跟小姐道歉。”譚明小心翼翼地看了陸星河一眼,又道:“她說,她帶著項目來,跟你談生意用了十足的誠意,您不該拒絕她。”
“呵呵,裴佩果真把自己當成大人物了。”陸星河冷笑一聲,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沙發(fā)上,沙發(fā)上的抱枕是他從家裡拿來的。
他對醫(yī)院裡設(shè)施十分挑剔,抱枕不夠鬆軟厚實,他不喜歡,陪護牀上用的枕頭必須是自己常用的,就連牀單被罩都要自己慣用的,而他爲了照顧我,放棄家中舒適的生活環(huán)境,一直在醫(yī)院照顧我,幫我洗臉洗腳洗頭。拋開他不喜歡張元青這一點,他沒什麼缺點了。
“平安,你起來幹什麼,躺下繼續(xù)睡覺。”他看見我從牀上坐了起來,戒備地盯著門口,立即吩咐我繼續(xù)休息。
“爸爸,裴佩還想跟你談生意?”我其實想問,“你到底有什麼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