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凱的死,對誰來說都是打擊。他爲李凱報仇,無可厚非。但那天到底發(fā)生了什麼,我一點都不清楚,就等他講給我,倘若他願意的話。
我掀開被子,示意他滾過來,張元青笑了笑,無奈說道:“真拿你沒辦法,你一個小舉動就叫我屁顛屁顛地圍著你轉(zhuǎn)。”
他溜進被窩,將我摟在懷裡,光滑的肌膚相互摩挲,就像兩隻手上的小獸,依靠這些親暱的舉動,慰藉孤獨悲傷的心靈。
“我現(xiàn)在的行爲有些可恥,所以我不想直白地告訴你。我跟豹哥因爲陸星河報復(fù)一事產(chǎn)生分歧,豹哥覺得他白養(yǎng)了我這個兒子,認爲我該不擇手段地打壓陸星河,幹掉顧南風,從而保證他的安危。”
“但是,我的良心不允許我答應(yīng)他的要求。對顧南風我很愧疚,儘量想辦法彌補他,可豹哥那邊我卻是沒辦法叫他低頭認錯的。”
“不但如此,裴家趁虛而入,在豹哥面前大獻殷勤哄得豹哥心花怒放,豹哥又起了跟秦家聯(lián)姻的想法,不過這次卻是爲了張元賀。現(xiàn)在正是用人之際,我不願秦家跟裴家聯(lián)姻,如此一來我更加對付不了裴家,秦爺也許會利用裴家對付你爸爸或者顧南風。所以,我只好跟秦家略微親近。”
聽到這,我算是明白他的打算,補充道:“而秦幽若對你癡心一片,只要你朝她勾勾手指,她身心都是你的。”
這句話,有醋意。我自己都聞到了。
“野草,我是商人,你也知道商人重利,現(xiàn)在接近秦家,對我有好處,我不想再任性了,李凱的死對我打擊很大,我需要重新部署跟規(guī)劃,珍惜每一位兄弟的性命。”張元青說的鄭重而嚴肅,可我也不知怎麼了,專門挑他的字眼,他說他不想再任性了,是什麼意思?
“跟我在一起,算不算任性?”
“野草!”張元青沒想到我今天總是不放過他,有些咄咄逼人,甚至胡攪蠻纏,“我的意思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不能繼續(xù)任性囂張,高傲的人走不遠的。我能屈能伸,卻不會叫你受委屈。”
好吧,我承認自己激動了,深吸一口氣控制自己的情緒,問:“李凱是怎麼出事的?”
他叫我靠在他堅實的胸膛,沉悶的聲音從胸腔中發(fā)出,氣氛頓時凝重起來。
“尤驍酒店開業(yè)那天,我?guī)е顡P、李凱故意過去刺激他,在這之前我已經(jīng)打聽到雷霆在他耳邊吹陰風挑撥我跟他的關(guān)係。而我跟秦家的關(guān)係忽暗忽明,他自然不用害怕得罪秦爺,而我也懷疑秦爺刻意睜隻眼閉隻眼看他對付我,目的是給我點顏色看看,叫我不要繼續(xù)拒絕秦幽若。”
“而我只是想利用尤驍,徹底挑起他跟陸星河的矛盾。哪知陸星河冷靜沉著,一直在暗中窺探並未插手。”
“我跟李揚李凱出了酒店,李凱發(fā)現(xiàn)有人跟著我們,他立即製造一場小混亂,同時叫來兩名跟我們身形相像的下屬,替下我跟李揚,我倆坐在暗處保鏢的車上。而我們的注意力都在身後尾隨的車上,哪知在車行駛在隧道中時,從對面猛地衝來一輛房車,劇烈撞在路虎上,而後面的人跟的太近,又從後方撞上路虎。當時我就知道……李凱受了重傷。”
說到這,張元青哽咽不止,我很少見他哭,大多都是爲了我,認識這麼久,他第一次爲了一個男人哭泣。
我心疼地抱住他的,只聽大他的心臟在胸膛下熱烈跳動,狂躁不安,我特別像撫平那顆躁動的心,給它溫馨和舒坦。
可我知道,他現(xiàn)在要的不僅僅是這些。
而我,也不知道自己能給多少。
“李揚含著淚阻止我下車,他知道周圍還有很多眼睛盯著,既然做戲就要做足,其實最痛的是李揚啊。我們假裝出了故障,停在現(xiàn)場查看情況。不多會兒就看到尤驍?shù)娜税咽芰酥貍睦顒P以及其他兩個兄弟帶走了。尤驍沒用,他的下屬更沒用,竟然連我的跟李揚的臉都記不清。”
聽到這裡,我問:“製造事端都有誰?”
因爲我知道,那場車禍不單單是一夥人乾的,最近發(fā)生的幾起事件總是張、陸、秦、裴四家相互糾結(jié)、牽扯,沒有一家放空。
張元青在我額前吻了吻,解釋道:“尤驍?shù)娜藥ё呃顒P他們後,我們才迅速撤離現(xiàn)場。那時候李揚跟我知道,李凱多半是沒救了。爲了抹乾淨自己,我跟李揚藏了起來,暗中調(diào)查事故真相、挑唆各方勢力。最後我們發(fā)現(xiàn),這場事故牽扯三方勢力,尤驍只想劫持我,給我點教訓(xùn),叫我對他以及秦家產(chǎn)生敬畏。”
“裴家下屬偷了陸星河的房車,派人撞了路虎,想取我的性命,好讓張元賀繼承豹哥所有家產(chǎn)。至於他們爲什麼偷陸星河的車,我想裴家也沒查出陸星河的底細,覺得容市幾大勢力中,就陸星河是個未知數(shù),便小看了陸,人都喜歡欺凌弱小,自然拿陸開刀,再之,他們估計也查出你曾是顧南風的女朋友,在他們眼裡我搶了顧南風的女人,顧又是陸的人,新仇舊恨加在一起,陸更有撞死我的可能。”
“而陸星河向來聰明,裴家人偷他的車,他不是不知道,卻沒阻止或者告知,說明他巴不得我跟張元賀鬥得你死我活,從而削弱張家勢力。但他卻沒料到,尤驍在這次事件中吃了啞巴虧,自然想把罪名推到別人身上,他就成了頂包人,這纔有了尤剛跟陸星河的衝突。”
“我猜測,尤驍?shù)南聦賹⒗顒P他們帶回去後,尤驍發(fā)現(xiàn)下屬帶錯了人,而我跟李揚又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他怕惹上事端,又不能把受了重傷的李凱送去醫(yī)院,就想著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假裝沒這事發(fā)生,反正撞車的人又不是他派去的。一方面在秦爺?shù)恼辗飨拢瑧Z恿豹哥質(zhì)問陸星河,另一方面暗中做手腳給陸星河難堪,他卻沒料到陸在帝都有那麼大的勢力,一夜之間就把他端了。”
“所以我說是三方複雜的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