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九年中旬我?guī)腿私鉀Q了一件事,這事是我老媽讓我去辦的,出事的是我家的一個老鄰居,我家辦到新房才三年,但是在原來的地方住了將近二十年,有一定的感情,一幫老鄰居關(guān)係也都不錯,我老媽無意中聽到其中有位鄰居遇到點麻煩,於是就讓我去幫忙,看能不能解決。
於是我急忙給那爲鄰居打了電話,我老媽說的也不是很清楚,要解決事情,我總要先了解清楚事情的大概,這位鄰居是一個單身男,叫呂偉,三十來歲了,還沒結(jié)婚,我隱約覺得這人的性取向有問題。
他幾乎是看著我長大的,平時交情還不錯,他聽我問起這件事之後,先是愣了一下,隨後低聲說道:“溫度飯店,晚上五點我請客,到時候咱們邊吃邊說。”
我想了想,那個時間我正好也下班了,於是就答應(yīng)了。路上堵著會車等我到的時候已經(jīng)五點十多分了,一進門我就看到呂偉坐在一個角落裡,雖然有幾年沒見了,但他看上去沒什麼變化,至少我一眼就認出來了。
呂偉點了幾個菜又要了瓶酒,非要拉著我和他一起喝酒,我看他心情有些不好,於是也沒說什麼,就跟著他喝起酒來,我們兩個幹了一瓶五糧液之後,他纔開口說:“小豐我總是覺得家裡除了自己之外,還有另外一個人,但我明明是自己住的?!?
我沒有接話,而是靜靜的聽他絮叨著,呂偉也有些喝多了,所以一邊拿著酒杯,一邊嘀咕著其實無非就是和我說,他每天下班之後,就會覺得自己家裡有一股奇怪的味道,有點像泥味,但仔細一聞又沒有。
而且地上總是會有很多泥印,尤其是衛(wèi)生間,幾乎就像是剛從泥地裡出來之後,就直接進浴室裡踩了一圈似的,他這人本來就是有些潔癖,所以每天只好皺著眉頭打掃。
可是一天兩天可以,時間久了,他也就膩歪了,後來他在自己家按了一個微型監(jiān)控器,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把家裡搞得這麼髒,結(jié)果卻看到了令人頭皮發(fā)麻的一幕。
呂偉講到這裡的時候,停了下來,我擡起頭看著他,一般到了這個時候,他們都是嚇得不敢再說下去,於是我急忙安慰他:“別急,慢慢說?!?
其實這個時候我已經(jīng)猜出他貌似看到了某種靈體,一般的人眼都是肉眼,所以基本看不到靈異的東西,但監(jiān)控器不同,這些東西一般都能拍到很多人看不到的東西,呂偉就是通過監(jiān)控器看到了靈體,只是我還無法確定他遇到的是哪種鬼。
呂偉聽了我的話之後,點了下頭,深吸了口氣,他轉(zhuǎn)頭看了眼自己的酒杯,杯子裡還有半杯酒,他舉起酒杯,猛地灌了進去,臉立刻就紅了,不過他倒是沒有之前那麼害怕了,看來酒壯熊人膽這句話還真是至理名言,呂偉打了個飽嗝說道,我看到一個泥人,會動的泥人!
它好像很想把自己洗乾淨似的,跳到浴缸裡不停的洗,不過我看到那些水都流進了它的身體裡,但卻沒有絲毫留在外面,可是它身上的泥一點都沒有減少,然後這傢伙似乎生氣了似的,就在我家浴室裡走來走去,跳夠了纔會鑽回一個盤口瓶裡。
“盤口瓶?這瓶子你是從哪弄來的?”我疑惑的問道,因爲他一直說自己家鬧鬼,卻沒有告訴我究竟根源在哪裡?
呂偉聽了我的話之後,猶豫了一下說,是他一個朋友託他保管的,那個朋友最近要出差,家裡沒人而且房子是租的,他已經(jīng)把那隻瓶子扔出去三次了,但它自己還是能回來,而且每次回來之後,還會在它家客廳和廚房都踩的滿地都是泥腳印,也因爲這一點他放棄了扔掉那個東西,可是現(xiàn)在卻不敢再回家去住了。
說完之後他不由的嘆了口氣,看的出他非常鬱悶,一般的人有再粗的神經(jīng),都不可能明知道房子鬧鬼還去住,當然我說的是普通人,我看了下時間,此時已經(jīng)下午七點多了。
於是我向呂偉要了他家的鑰匙,告訴他今晚自己就去他家處理這件事,呂偉聽了之後先是一愣,隨後急忙握住我的手,感動的夠嗆恨不得都流出眼淚來了,一個勁的說,如果以後有什麼困難找上他,他一定會盡力幫忙。
我苦笑了一聲急忙點頭,掙脫了他的手,我沒有告訴他,這麼急著處理這件事是處於私心,因爲我答應(yīng)了黃咪明天要陪她逛街,所以才這麼著急,當然我不會告訴他,讓他自己感動去吧。
呂偉結(jié)了賬,我們一起走出了燒烤店,他幫我打了車還囑咐我處理完要給他打電話,說是擔心我的安全,我讓他放心,一般情況下自己是不會出什麼事的。
呂偉還是再三囑咐,直到司機都煩了,他才和我道別離開了。
燒烤店距離呂偉住的地方不遠,坐出租車十分鐘就到了,我付了錢之後拎著包下了車,徒步進入小區(qū),進了小區(qū)遇到了不少熟人,我一邊和他們打聲招呼,一邊往裡走,一進到呂偉家,我也立刻問道了一股濃重的土腥味。
就像是人站在剛下過雨的田埂裡似的,這種味道多少有些刺鼻,我打了個噴嚏,突然想起自己之前來過他的家,於是按照記憶中摸到了電燈開關(guān),打開燈??蛷d的燈一亮,我頓時驚得下巴都快要掉地上了。
呂偉的家的土黃色的沙發(fā)上、茶幾上、地攤上、地板上到處都是小孩的泥腳印,好多東西都扔的亂七八糟,如果不是地上的泥腳印的話,我甚至覺得這裡被暴竊了似的。我順著腳印往屋子裡走,最後發(fā)現(xiàn)腳印消失儲物間的一個盤口瓶旁邊。
這隻盤口瓶是白瓷的,上面畫著彩繪,雖然我不懂古玩,但還是覺得這畫畫的很精美,我看了眼時間,估計還不到它出來的時候,於是我坐在盤口瓶的旁邊靜靜的等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我等了足足兩個小時,才突然覺得身邊傳來濃郁的土腥味,我猛地睜開眼睛一看,不由的覺得頭皮發(fā)麻,因爲我看到一個滿頭是泥的傢伙,正從盤口瓶中伸出腦袋冷冷的看著我,我急忙站起來,和這傢伙拉開距離。
沒來之前我對這東西也有一定的推測,我原以爲著不過就是一個掉在泥坑裡淹死的小鬼,但現(xiàn)在看來似乎不對,它或許根本不是掉泥坑裡的,而是被人扔在泥坑裡的,因爲盤口瓶的口子實在是太小了,一般小孩的頭根本伸出出來,這孩子看上去不過幾個月大,明顯是個鬼嬰。
鬼嬰我之前也見過,一個比一個難纏,因爲它們多半都帶著極深的怨氣,想到這我急忙從包裡拿出五帝錢和符紙,如果這傢伙突然撲過來,我也好抵擋一下,可是我剛拿出五帝錢,就看到這小鬼從盤口瓶中爬了出來,爬的很吃力的樣子。
看的我都想過去直接把它拉出來,可是我沒有那麼做,因爲我不知道這傢伙出來之後想幹什麼,然而令我沒有想到的是,人家根本沒理我,而是一步步的走到浴室去,拿著一個比它小不了多少的噴頭,對著自己的身體一頓狂噴。
然而正如呂偉所說,那些水都融進了它的身體裡,沒有落在地上一滴,但它身上的泥土卻絲毫都沒有被衝到,我苦笑了一聲,顯然這小鬼是被人扔在泥地裡溺死的,所以它纔會有想要衝刷掉自己身上泥土的執(zhí)念。
但它卻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是靈體了,靈體只能維持自己死去時候的樣子,所以無論多少水,都無法將其身上的泥土給洗掉,它這樣做無非就是徒勞,不過看它的樣子,除了嚇人一點之外,似乎沒有什麼惡意,而且還這麼小。
我對這個小傢伙突然有些憐憫,於是猶豫了一下試著和它溝通,我告訴它,它這樣是根本無法死去身上的泥土的,但我可以送它去一個讓它脫胎換骨的地方,我這麼說其實不是在騙它,因爲我是要送它去託生,託生了自然就脫胎換骨了。
這小東西開始的時候還有些反抗,但它畢竟沒什麼靈智,最後還是被我說服了,我順利的送走了這傢伙,眼看著它消失在我的視線中,我才低頭看了眼時間,此時已經(jīng)下午四點多了,但我手機了卻又不下十五個未接來電,都是呂偉打來的。
於是我給他回了一個電話,呂偉聽了我沒事還並且還幫他解決了問題之後,忍不住在電話裡哈哈大笑,我和他說他家可能有些亂要做些心理準備,之後才問他那隻盤口瓶要不要賣,呂偉一聽急忙說,你拿走吧,回頭我和朋友說一聲就行了,那東西邪門的狠,我剛給那個混蛋打過電話了,他就是因爲那瓶子鬧鬼才把它扔給我的!
我聽了電話那頭暴跳如雷的呂偉,搖頭苦笑,隨後那這那隻瓶子離開了呂偉家。我對古玩沒什麼興趣,不過覺得瓶子精美,所以纔拿給堂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