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了之後先是一愣,隨後問道:“你自己都能差遣這麼多隻小鬼,道行也是有一些的,怎麼還需要我救命?”
這男人猶豫了一下隨後轉頭衝著後面喊了一句,冰子過來看會。
沒一會功夫就從後面跑出來一個十多歲的小孩,這孩子長得瘦弱,雖然眼睛挺亮,但眉心處卻又一絲黑氣縈繞,不過我沒有多想,總以爲這是受了這裡環境的影響。
小孩子長期在一個陰氣過重的地方呆著難免沾上晦氣,我只看了他一眼,就轉過頭朝著裡屋看去,冰子走到櫃檯邊,一臉詫異的看著我們,眼中充滿了疑惑,男人也沒人和冰子多說,而是轉頭對我們說:“兩位裡屋說。”
小雨猶豫的看著我,我從他的眼中看出了恐懼,顯然他也看出了後面的那個佛龕,但爲了就自己的老婆,他一直忍著。
而我則好奇他究竟要幹什麼,於是拉著小雨跟著這個男的進了裡屋,裡屋雖然和外面只有一牆之隔,但卻亮堂多了,兩扇大大的落地窗幾乎佔據了整面牆,整個房間只有一張雙人牀,一張桌子和幾把椅子。
我們剛進屋,男人立刻關上門,轉頭就給我跪下了,我嚇了一跳,這人的年紀都快趕上我老爹了,我怎麼都受不起他這一拜,於是我急忙去扶他,這人瘦的出奇,我的手觸到了這個人的肩膀,就感覺自己摸到了白骨上,有些咯手。
於是我下意識的放開了手說:“我姓米,你不別這麼激動,還是先說下你遇到了什麼麻煩吧,不然我怎麼幫你?”
他嘆了口氣,衝著我們擺下手說,兩位先坐吧,我姓竇,早年就是個賣魚的,結果後來鬼迷心竅跟人家去盜墓,本來還算過的順利,直到二十五年前,我加入了一個叫探龍的盜墓組織。
我們進去了一個商周的古墓,結果……那一次我們基本全軍覆沒,我也是因爲這個原因才改行做起了古玩生意,本來這幾十年都過得很平靜,直到去年冬天,我總是能夢到那次慘死的同伴,也或許是我這些年作孽太多,我早就做好了隨時去死的準備,我自己怎麼樣都無所謂,可是……你們也看到了外面的就是我兒子,就是冰子,最近他的印堂居然總是發黑。
我在這行混了很多年,也算了一些瞭解,本想自己解,可我試過了自己會的所有方法,可是卻完全沒有用,冰子的情況似乎比原來還要嚴重。
說到這竇老闆一來愁苦的看著我,沒再說話,他的意思我大概聽明白了,他是像讓我幫忙救他兒子,我剛的確也看到冰子的印堂有些發黑,照這麼說,根本不是這裡的環境影響的,而是中了邪。
我轉過頭狐疑的看著竇老闆,問道:“竇老闆我很好奇,你在這裡開了這麼久的店,總會認識一些同行,幹嘛非要讓我這個陌生人幫忙?你也放心?”
竇老闆聽了我的話,爲難的嘆了口氣說,米師傅其實我是看你這人大概心善,一般的人如果遇到這樣的事,都會直接把事情推給我,可是你居然自己跟著事主一起來了。我就這麼一個兒子,而且自己的大限也快要到了,一般人我不放心。
我聽了之後心裡好笑,這話說出來好聽,但要我相信的話,還不那麼容易,對於竇老闆的話我只是五分相信五分不信,不過剛看到冰子的眼睛清亮,印堂雖然發黑,但沒有血氣,也就是說,他沒做過什麼壞事,而且他還是個十多歲的小孩,我或許不該把他和竇老闆聯繫到一起。
思來想去,我想了一個折中的辦法,轉頭對竇老闆說:“這樣吧,你先把糾纏魯美的那隻小鬼撤了,我確定她沒事之後,再來幫你兒子驅邪,你看怎麼樣?”
竇老闆一聽我答應了,連連點頭說好好,只要你能幫我把我兒子的病治好,我一定重謝。
我冷笑著點了下頭,對於像竇老闆這樣的人,重謝我是沒指望,只求這傢伙別再害人就好,於是我也沒說什麼,就跟著小雨又回了魯美家,我把那隻水晶燈留在店裡,讓竇老闆把上面的東西驅除掉。
回到魯美家之後,小雨急忙把我拉到二樓的房間,此時房間裡只有魯美和她媽媽,此時魯美睡的正想,她媽媽一看我們進來,急忙小聲走過來說,剛還嚇得直哆嗦,硬是說這屋子裡有個小孩在跑,這會居然就睡著了,你們別吵醒她。
小雨一聽高興的點了下頭,幾步竄到牀前低頭看著魯美,我也悄悄跟著走過去,小雨轉過頭低聲問我怎麼樣了,我拿出羅盤在魯美身邊晃了晃,有幫她把了下脈,脈相有些微弱,不過已經沒事了,而且羅盤也沒有再瘋轉,於是我小聲說:“沒事了,不過她受了驚嚇,我得幫她穩下魂。”
小雨一聽我的話,立刻激動的握著說連連道謝,隨後又幫她老婆掖了幾下被子,樂得合不攏嘴,我急忙拿出三根香,一邊念安神咒,一邊拿著香在魯美的頭上晃動,這種事我沒做過,不過師傅給我做過,就在那次處理青銅觚裡的女鬼時,對此我記憶猶新。
繞完香之後,魯美的氣色比之前好多了,我也放心了不少,小雨執意要請我吃飯,但我急著去解決冰子的事,於是推脫掉了,剛纔小雨也聽到我和竇老闆的談話,一聽我是去救人,也就沒再留我,不過一定要留下我的聯繫方式,說是要在我解決完冰子的事之後,一定要請我吃飯,我本來就是個吃貨,如果不是冰子的事,我一定會答應,所以我沒有在拒絕小雨的邀請。
小雨又把我送到了竇老闆的店門口,這才離開,我衝他擺了手,獨自走進門裡,一進門就聽到哭聲,我疑惑的走進去,發現哭聲是從裡屋傳來的,於是我進了裡屋,一進門我就看到竇老闆仰面躺在牀上,渾身抽搐,而冰子則一邊搖晃他一邊哭。
我急忙走過去搭了下竇老闆的脈搏,他的癥狀正是陰氣入體的癥狀,幾股陰氣在一個活人身上來回亂竄,體質再好的人也會受不了,更何況像竇老闆這樣,身體早就虛脫的人,我心一橫,急忙從包裡拿出匕首和打火機,讓冰子把窗簾都拉上,隨後一發狠隔開了竇老闆的脈搏,以此泄去陰氣。
其實驅除體內陰氣的方法很多,但就現在的情況看來,竇老闆身上的陰氣不止一股,而且都非常強盛,如果靠一般的方法,估計還沒等徹底驅除他身體裡的陰氣,竇老闆也就沒命了,既然橫豎都是死,那我不如鋌而走險。
冰子聽話的拉好窗簾,一轉頭看我隔斷了他老爹的脈,這小傢伙立刻嚇得尖叫著過來搶我的刀,喊道:“瘋子,你幹嘛!?”
我一把扣住他的手腕,手腕處有個穴位,這一下就能讓他無法動彈,儘管他還一直在叫,但總比跑到大街上好,大概過了十多秒鐘,我用止血咒幫竇老闆止住了血,同時用褲腰帶將冰子綁在了牀頭,沒辦法我現在沒法和他解釋我在幹什麼。
我在房間裡找了一圈,才找到一隻碗,將五帝錢和燃完的驅鬼符放在水裡,隨後驅除五帝錢,讓竇老闆喝了一下去,過了大約半個小時,竇老闆才醒過來,我解開冰子,這小傢伙不可思議的看著我,就像是在看我變魔術似的。
竇老闆迷迷糊糊的醒過來,一看到是我站在一旁,而自己的手腕上還貼著一張符紙,立刻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他先是一愣,隨後哭著說:“哎呀,大師呀,你可要救救我呀,當年我也不過就是一時擔心,我什麼都不要了,只求你能救我一條命!”
我冷冷的看著他,這傢伙剛纔顯然被折騰的不淺,如果不是我來的及時的話,估計就直接歸西了,對於死亡的畏懼,已經讓他基本崩潰了,所以現在我問什麼他基本都會說,其實我對於他說的那個二十五年前的商周古墓非常感興趣,因爲我隱約覺得,那就是我師傅他們那個考古隊遇到的那個。
於是我好奇的問道:“我覺得的你的狀況很有可能是,當年在古墓的時候,惹上了什麼邪靈,你仔細告訴我,當年你們究竟遇到了什麼事?”
竇老闆接過他兒子遞給他的紙巾抹了把鼻涕,說:“具體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當年我只是那個隊裡一個打雜的,不過有一樣東西我記得很清楚,我覺得當年那些人似的那麼慘,都是因爲那個東西,我現在會遭這樣的罪,也是那個東西造成的。”
竇老闆似乎回憶起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他不停的哆嗦,讓我都覺得周圍的氣氛似乎變了,他雙眼驚恐的看著前方,一臉慘白,似乎又回憶起了當年血腥的一幕,我見他半天沒說話,於是好奇的問道:“你說的那個東西是什麼?”
“花紋鼎,一尊帶著奇怪花紋的鼎!”竇老闆聽了我的話猛然轉過頭,陰測測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