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被稱為佛家八寶之一,大多數都是紅色的,顏色鮮艷,如果制成擺件的話,放在家里也算一處別致的景致。
但這對于倪軒來說卻成了一個噩夢,倪軒是我在大街上遇到的,很戲劇性,由于上次幫竇老板時我的羅盤壞掉了,所以我只能再買一個,堂哥聽說之后堅持要和我一起去,我沒有反對,畢竟羅盤還是有些年頭的比較好,但我根本看不出哪些是做舊的,哪些是真的舊的。
不過現在哪里都是假貨居多,我們算是運氣好的,還整整找了一天才買到一只清代晚期的羅盤,我松了口氣,好歹買到了,不然以后辦事可要困難了,為此我很蛋疼的花了一千多塊,還殺了半天價格,等我終于付了錢之后,一轉身看到一個女孩站在我的身后,這女孩不算漂亮,但眼睛很亮,她一看我轉過頭,先是有些驚慌,我這些年也算見過不少形形色色的人,立刻看出她是有些事情,于是問道:“你有什么事嗎?”
女孩顯然沒有想到我會這么問,不過還是下意識的點了下頭,指著我手里的羅盤猶豫了一下說,我已經跟著你一上午了,你……買羅盤應該不是為了收藏吧?
我和堂哥都被這女孩逗樂了,顯然這是一個聰明的女人,她似乎鼓足了勇氣問道:“請問你會看外病嗎?我遇到了些麻煩。”
我轉頭看了看周圍,正好不遠處又一家咖啡店,于是我笑著說:“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去那邊的咖啡店再說好不?”
女孩立刻笑著點了點頭,跟著我們走了過去,我找了個靠后的位置坐下,堂哥急忙坐在我旁邊,他比較喜歡聽故事,所以很期待聽女孩說自己的經歷。
女孩顯然有些緊張,我幫她叫了一杯咖啡,沒有急著追問,過了一會之后,女孩才不疾不徐的說,你真的懂玄術嗎?
我點了下頭說:“我是從前年出徒干這行的,我姓卿,再博物館做保安,如果不信的話,可以去我們博物館打聽一下。”
女孩聽了之后,松了口氣說,卿先生希望你能真的幫到我,我叫倪軒,是做導游的,上個月我出國帶一個旅行團,在國外的那段時光過的很開心,不過回來之后,我就總是感覺有人盯著我,您能體會那種被人窺伺的感覺嗎?
我走在街上會感覺有人盯著我,睡覺的時候還是會感覺有人盯著我,我甚至……在洗澡的時候都覺得被人盯著,這種感覺讓我覺得毛骨悚然,我都快要瘋了!
倪軒說到這還忍不住回過頭四處張望,眼中充滿了恐懼,似乎真的有什么東西在盯著她看似的,我故意坐直一些,看了看倪軒的頭發,她的頭發枯黃如同雜草一般,像她這樣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如果是不會如此狼狽的,變成這樣也只能說明,她根本沒有心情打理。
這也使我對她的話信了幾分,于是我又詢問了她幾句,比如有沒有去醫院看過醫生?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還有最近工作是不是太累了?
倪軒連連搖頭,她哭喪著臉說,我從國外回來之后就一直在休假,根本不用工作,最近也沒有遇到什么煩心事,我確實在醫院看過醫生,不過醫生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后來我和一個朋友說了,她才提醒我,或許我是中了邪,我仔細回想了一下,也想不出哪里不對勁。
倪軒用細長的雙手揉搓著自己的頭發,看上去異常憔悴,我有些不忍心,不過我剛仔細看了看周圍,實在沒有看到什么奇怪的東西,如果真如倪軒所說,此時她身邊應該有點什么才對,于是急忙問道:“倪小姐你現在又沒有感覺有人盯著呢?”倪軒轉過頭仔細看了看周圍,隨后搖了下頭說,好像沒有。
我有些疑惑,無意中轉過頭,恰好看到堂哥手腕上的紫檀佛珠,我立刻明白了原因,堂哥自從撞了幾次鬼之后,受了很大的刺激,所以他花了不少錢請大師幫他開光了,一般的靈體根本無法靠近,于是我轉頭讓堂哥先回去,隨后問倪軒現在能不能去她家看看。
倪軒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同意了,她拿出手機給她朋友打了一個電話,然后帶著我出門打了車,她家距離我剛才買羅盤的地方不是很遠,坐車十分鐘就到了,等我們到了時候,她家門口正站著一個穿著時尚的女孩子。
她看上去和倪軒年紀相仿,她狐疑的看了看,細長眼睛閃過幾絲疑惑,顯然在這個女孩心里,我的形象和大師差距太大了,倪軒對我也沒啥信心,給我們兩個簡單介紹了一下,就打開了門,我這才知道這女孩叫李卉,和倪軒是同事。
我讓兩個女孩先進了屋,隨后自己才進去,一進門我立刻感覺到一股血腥氣從屋子里散了出來,我被嗆得打了個噴嚏,換了一會之后才走進去,進了門,我連鞋都沒換就拿著羅盤在倪軒家的客廳饒了一圈。
這羅盤還算好用,走到其他地方都沒什么反應,唯獨走到一只血紅色的珊瑚擺件旁,就開始飛快的轉動,我圍著擺件走了一圈,羅盤依舊在不停的轉動,于是我轉過頭問倪軒:“倪小姐方便告訴我你這只珊瑚擺件是哪來的嗎?”
倪軒先是一愣,隨后說道,我在國外帶隊旅游的途中看中的,看到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就是想把它買下來,回國之前,我花了三萬多才把它買回來,買回來之后就一直放在客廳里,我好多朋友到我家看到它之后,都說不錯,怎么有什么問題嗎?
倪軒一臉緊張的看著我,我苦笑了一聲問道:“你有沒有聽這只珊瑚擺件原來的主人怎么評價它?”
倪軒仔細的想了想,最后搖了搖頭說,沒有,當時也不止我一個人挑,好多人都進了那家店看東西,老板很忙,也沒有和我說幾句話。
我失望的嘆了口氣,其實我只是怕倪軒害怕,才沒有告訴她,這東西邪門的很,即使我站在它旁邊,都能感覺到一股陰風從珊瑚中不斷的散發出來,這種陰冷的感覺我太熟悉了,分明就是陰魂的陰氣,估計倪軒所謂的那種窺伺感,就源于這只珊瑚擺件。
想了想我還是很好奇,作為佛家八寶之一的珊瑚,怎么會有這么重的陰氣?于是我和倪軒提出今晚想要在這里住上一晚。
倪軒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那個叫李卉的女孩說,她就住在對門,如果有什么事,可以去叫她,說完就讓倪軒去收拾東西,跟著她到對門去了,我眼看著她們關上門離開。
我立刻將所有的窗簾都拉上,客廳里的光想頓時暗淡了很多,我去她家花盆里扣了點土,將三根引魂香插入土中,放在了珊瑚擺件旁邊,我則按照習慣在地上畫好了一個縛靈陣,隨后一邊坐在沙發上擺弄著五帝錢,不過眼睛始終都沒有離開珊瑚擺件的位置。
同樣我也能感覺到一股窺伺感,從珊瑚擺件的位置射出來,直直的射在我的身上,我開了陰陽眼,仔細一看,發現珊瑚擺件的上方正圍繞著一團煙霧,煙霧成膠質狀,一動不動。
過了一會,終于有一道黑煙飄了出來,逐漸化作人形,我起先以為這應該是一只女鬼,不過當這倒黑氣飄出來的時候,我才發現這人居然是一個男人,而且穿的極為破舊,它茫然的看了看我,眼中充滿了警惕。
我也冷冷的看著它,好半天這家伙也沒動,而是繼續四處張望,最后竟然將目光落在了墻上掛著的倪軒照片上,眼神貪婪,我心里暗罵,自己還如臨大敵。
結果居然遇到了一個色鬼,我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同時也不再忌諱它,直接了當的問道:“你難道不知道人鬼殊途嗎?平白對沒有仇怨的生人造成殺害,可是重罪!”
我故意說的狠一點,這家伙似乎被我嚇了一跳,它反復確定了一下,才聲音沙啞的問道:“你居然能看到我!”
我冷笑了一聲,那出一枚五帝錢,在它眼前晃了一下,這家伙頓時嚇得直往后縮,隨后就開始哆哆嗦嗦的求饒,說它自己是幾十年前下海去采珊瑚的時候,被淹死的,它覺得珊瑚值錢,潛意思的想要擁有這東西,后來不知怎么就真的附在了珊瑚上,它也沒有做什么惡,只是不知道怎么離開而已。
我聽了之后對這人也有些同情,畢竟在那樣一個年代,因為貧窮而從事繁重或危險的工作,最后慘死的人不在少數,于是我也沒有為難它,而是告訴它我要送走它。
它估計生前也是個挺窩囊的家伙,沒怎么反抗就離開了,我走到對門找到倪軒告訴她事情已經解決了,倪軒還有些不信,我只好和她說,我先把賬號給她,酬金她看著給,什么時候她確定沒事了,再給我打錢。
倪軒這才同意,半個月之后,當我基本把這事給忘記的時候,我的卡里突然多出了五千塊錢,我想了半天才想起還有這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