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張成年男人的臉,也不知道多長時間沒洗了,臉上黑一塊黃一塊的,頭發也如同鳥窩似的,穿著一件已經看不出顏色的襯衫,一條已經破損了好幾條口子的褲子,看上去異常狼狽。
這人的眼神呆滯,他像是沒有看我們似的,直接抓起地上一只死老鼠放在嘴里大口咀嚼,我咽了口唾沫強忍住惡心,轉頭看向左叔,左叔的眉頭微皺,顯然也有些疑惑。
這時顧弦綜低聲說,這人似乎精神有問題,不過怎么老鼠爬到他身上就會死,難道他身上沾染上了劇毒?
左叔搖了下頭說,沒那么簡單。這人的魂魄已經不再了,現在只是靠本能驅使。
說完就從包里拿出三個返魂香點著之后,放在門口,我們三個都讓到一邊,看那只香慢慢的燃著,不過并沒有往外飄,而是飄進屋子里,在屋子里盤旋,似乎那個人的魂魄就在這棟房子里,不過絕對不在這個人身上,我皺著眉頭看了一眼說道:“魂魄的確還在,只不過不知道有沒有被打算,這房子似乎有聚魂的功能,但是魂魄是有順序的,一旦亂了,再想重新拍好可就能了。”
左叔摸了幾下自己的小胡子說:“先進去看看吧。”說完他就走進了鬼屋。
我和顧弦綜對視了一眼,有些無奈,不過都走到這了,也只能跟著進去。我們和鬼樓只有一步之遙,但一走進去,卻發現外面和樓里完全是兩個世界,不夸張的說里面的溫度至少比外面低了五度左右,而且充滿了腥臭的味道,這也難怪,地上那么多死老鼠,這里的空氣一定不會好。
顧弦綜用手電四處照了照,隨后推了我一下指著窗戶,我轉頭一看,發現窗戶都是開著的,然而我卻感覺不到一絲風絲,盡管外面天氣晴朗,但還是感覺不到一點流動空氣。
整棟樓似乎處在一個完全封閉的空間似的,我有些害怕,不知道這里的空氣是通過什么途徑循環的,如果這里就這么點空氣,我們很有可能窒息死在這里。
想到這我頓時脊背發涼,這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地方?
我轉過頭一看,發現顧弦綜和左叔都不見了,此時那個狼狽的男人正冷冷地看著我,我本能的朝后退了一步,和他拉開距離和這家伙對峙著,大概對視了十秒鐘,這人突然咧開嘴露出一個詭異的冷笑,隨后猛地朝我撲了過來,一道鮮亮的口涎從他嘴里甩了出來,他那個表情就像是乞丐看到了一道每餐,恨不得立刻撲過來將我吞掉。我本能的拿出青銅劍抵擋,這時就聽身后有人喊道:“別和他硬碰硬,快躲開,這人渾身都有毒!”
這明顯是左叔的聲音,我聽出來之后,急忙躲閃開,盡量和這個男人拉開距離,好在我有在部隊的格斗功底,不然還真的不一定能躲過去。
那個男人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呵呵的冷笑起來,又沖我撲了過來,朝后退了一步剛好撞到墻上,我暗嘆了一聲,這回完了,但那個男人并沒有像預想似的撲到我身上,而是停在了原地,開始渾身顫抖,就聽顧弦綜沖二樓跑過來喊道:“小豐趕緊把這個掛件系在這人的脖子上!”
我仰頭一看,正好看到一個掛件從二樓扔了下來,好在離我不太遠,趁著這個男人犯癲癇病的時候,我急忙小跑幾步接住了那個掛件。還沒等高興,就聽身后有人喊道,小心身后!
就算顧弦綜不說我也感覺到身后有股勁風吹過,顯然那家伙已經好了。
我沒有轉頭,而是迅速往前跑,就聽身后的東西噼里啪啦的響著,好在這房間里障礙物還算不少,我一邊走一邊往后推,等我從一邊的樓梯跑到另外一邊的時候,轉頭一看,發現整個大廳都一邊狼藉,有些躲閃不及的老鼠都被砸死了,這里簡直就像是一個垃圾場似的,我苦笑了一聲看著距離我不到半米遠的男人,絞盡腦汁的想著該怎么把掛件掛在他的脖子上,就在這時上面突然甩下一條繩結準確的把那這男的套住了,男人現在也發現了,極力掙脫,但還是被繩子緊緊的捆住,被拉的雙腳離地,我愣住了一下,隨后抬頭一看,原來是左叔和顧弦綜在上面拉繩子,顧弦綜看我還在發愣,急忙沖著我喊道:“還看!趕緊動手呀!”
我這才想起來,急忙將掛件兩端系在一起,對住這人的脖子用力扔了過去,這還是我在部隊時連的技巧,好多年沒用了,心里還是挺沒底的,好在我的準頭還想,這一下準確的套在了那個男人的脖子上,幾乎被掛件套住的一瞬間,那個男人突然不動了,眼神還想原來那么呆滯,卻不掙扎了,如同一個木偶一般,叮叮……顧弦綜放開了繩子,任由男人掉到一樓,而左叔則拿出一只招魂鈴一邊搖晃著鈴鐺,一邊喊著:“魂歸來!魂歸來……”還順手從包中拿出一大把紙錢遞給顧弦綜,顧弦綜立刻會意,他將紙錢揚到半空中,他們配合的很默契,左叔搖動幾下招魂鈴之后,顧弦綜就開始揚紙錢,兩人一路從二樓走下來,一直走到那個男人跟前,才停下來。
左叔低著頭用招魂鈴在男人頭上繞圈,如果我現在開了陰陽眼就一定能看到,此時有一團黑氣在跟隨著左叔,慢慢的飄進男人的身體,不一會那個男人突然劇烈的咳嗽了幾聲醒了過來。
我本來想要過去扶他一下,卻被左叔攔住了,他似乎對這個人很厭惡,隨意的在這人的腿上踢了一腳,說道:“沒死就起來!”
我疑惑的看著左叔,盡管我們認識的時間并不長,但畢竟也相處過一段了,我從來沒見他這么嚴肅過,這男人抬起頭看了我們一眼,說實話和這個人對視絕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我寧愿他還像原來那樣呆滯。
此時這男人的眼神冰冷,身上隱隱的帶著一股殺氣,盡管被左叔踢了一腳,但他還是站起來很恭敬的給我們鞠了個躬道謝。
顧弦綜也看出左叔不是很喜歡這個人,他尷尬的笑笑說,不謝,昨天那個電話是你打的吧?
這個人先是一愣,隨后冷冷的說,不是,我是七號進來的,進來三天之后,我的同伴就都死了,我也中了毒,之后的事我統統不記得了。也不會給你們打什么電話。
左叔摸了摸胡子,顯然也有些疑惑。好半天他才平靜的說,你在哪里丟的魂,現在帶我們去!他的話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決,那個男人躊躇了一下,看的出他有些畏懼那個地方,不過最后還是同意了。
胡亂的拍打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穢物,他就擺了下手讓我們跟著他走,最終我們停在了通往二樓的樓梯口位置,男人蹲下身用手將地上的木板拆了下來,我用手電往下一照,發現那下面居然是空的,通往下面的位置還有整齊的樓梯,我試著踩了一下,石頭砌成的,看來早就有了,那個男人指了指下面說:“就在下面,各位保重,說完飛快的跑到門口沖了出去。”
等我們三個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不見了,左叔冷冷的說:“你們小心這下面有可能是個古墓,剛才那家伙……算了救人要緊!”
我和顧弦綜對視了一眼,雖然已經猜出了七八分,但真正從左叔得到確定,還是有些膽寒。
我拿著手電最先走下去,左叔在中間,顧弦綜斷后,我們三個小心翼翼的走了下去,這石階很長,我算了一下,這一路至少走了半個小時,應該距離地面五米多高了,石階的盡頭是一個五十來平米的地方,地上躺著三具尸體,其中一具尸體的懷里還緊緊的抱著一只盤子,我小心的拿著羅盤在這人勉強晃悠了幾下,確定這里沒有問題之后,才將盤子從那人的懷中取了出來,透過手電光我清楚的看到那是一直畫滿牡丹花的盤子,非常精致,看上去應該是一件古物。
“你們過來下。”這時左叔在一旁喊了一聲。
我和顧弦綜急忙湊了過去,才發現在靠近墻角的位置,那里有一個深坑,一條繩子順著坑洞延伸下去,我用手電照了一下,根本照不到底。
“這應該是個盜洞,看來這些人就從這里進入了某個古墓。”
左叔聽了我的話點了下頭,喳了一聲說道,可是我們還是沒有發現是誰給你發的短信,總不會是這下面的古人,那就只能是這里死掉的其中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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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了下頭,將那只盤子放在地上,快步走到那三具尸體身邊,還沒等我搜就聽顧弦綜苦笑了一聲,舉起了一臺智能手機問道:“該不會用的這個吧?”
我疑惑的走過去,不過沒有看那臺手機,而是低頭照了下那具尸體,總覺得有些眼熟,或許是很久以前見過吧,我在心里感嘆了一句,不過他終究沒有堅持到我來救他。我們檢查了一下這幾個人都雙目圓瞪七竅流血,死相猙獰,左叔低頭看了一眼說,中毒、驚懼,顯然這幾個人死之前很痛苦。
給徐克打了電話,我檢查了一下那臺手機,那條短信果然是他發給我的。
我嘆了口氣,有些自責,如果我接過電話立刻趕過來,他是不是就不會死?
左叔走過來說,你也不用太難過,生死由命,多行善事才能避免禍事。像他們這樣的人,橫死是早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