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鴻帶著母子二人,從通風管道進入基地。這種陰森詭異的環(huán)境,讓葉瑤和慕容瀾,都緊張得身子瑟瑟發(fā)抖。
特別是林羽鴻手中的熒光棒,照得臉色慘綠一片,嚇得兩人都不敢正眼瞅他。
幸好葉瑤事前功課做得很足,她迅速穩(wěn)定心神,努力回憶翻閱過的大量資料。
當華夏剛剛創(chuàng)立的時候,與羅斯國有一段蜜月期,對方援助了很多項目。其中包括各大城市的重要建筑,有工廠、大橋、研究所等等。
羅斯國地處蠻荒,粗獷實用是他們的民族性格,這一特點體現(xiàn)在各個方面。
就建筑而言,也同樣如此。其實許多房子,都是同一張設計圖,所以結(jié)構大同小異。
葉瑤抱著兒子,緊跟林羽鴻的腳步,在基地中四處轉(zhuǎn)悠。
將樓層布局、結(jié)構記在心里,和見過的那些圖紙互相比較。漸漸地,思路開始清晰,仿佛撥開了重重迷霧。
轉(zhuǎn)到最后,已經(jīng)不是林羽鴻領路,而是葉瑤在指揮。
“這里左轉(zhuǎn),第二個拐彎處,是通往下一層的樓梯?!?
“前面第三個房間,那里應該是設備室,我們過去看看?!?
很顯然,當年這里撤退時,并非有條不紊,而是走得很匆忙。許多重型設備和科研器材,都擺在原地,并沒有帶走。
這也許跟數(shù)十年前,國際局勢的風云變幻有關,只不過因為年頭久遠,今人已經(jīng)無法查證了。
葉瑤見到此情此景,頓時喜上眉梢,心中更加肯定。她所需要的東西,肯定還靜靜地躺在某個角落,等著重見天日。
思索了一會,玉臂輕揮:“走,我們?nèi)ブ锌厥?,那里是基地的樞紐,所有機密檔案全在里面?!?
林羽鴻翻箱倒柜,找出一些棉布衣服,摔散兩把椅子,將椅腿用布料重重包裹。沾上粘稠的機油,做成幾個火把。
拿出鎂塊,削下粉末引火,點上之后擎在手中,四周頓時光芒大放。雖然機油味比較難聞,但三人的心中都安定了許多。
在葉瑤的指引下,來到中控室。果然,墻壁上貼著整個基地的剖面立體圖,旁邊是密密麻麻的檔案柜。
在桌上,還有一本厚厚的手冊,詳細記錄了基地內(nèi)的各種設施,和檔案柜的目錄。
葉瑤聚精會神,抱著手冊仔細研究。林羽鴻出于職業(yè)習慣,認真掃了幾眼剖面圖,將地形牢記心頭。
四下張望,忽然在中控室角落,發(fā)現(xiàn)了有趣的東西。
這是一個類似公用電話亭的小隔間,里面擺著桌椅,四面八方都是雞蛋粗細的銅管。
每根銅管上,還掛著標簽。什么走廊、活動室、更衣室、浴池,甚至還有衛(wèi)生間!
林羽鴻曾經(jīng)在虎豹騎的情報課上學過,這是羅斯國當年的特色。每一處重要機構的大樓,建筑時都會預埋銅管,通往保密室。
有專人二十四小時監(jiān)聽,隨手記錄,如果發(fā)現(xiàn)出軌的言論,必須立刻上報。
林羽鴻只在書中看過介紹,本以為是夸大其詞。沒想到今天真的見識到了,可算不虛此行。
他隨手拿起桌上厚厚的筆記本翻看,只見里面密密麻麻地記錄著各種東西。從生活習慣,言談舉止,到男女關系,五花八門,應有盡有。
心中好笑:“這些監(jiān)聽員如果到了現(xiàn)代,個個都有當狗仔隊的潛質(zhì),前途無量啊!”
慕容瀾也在旁邊搗蛋,好奇的擺弄著那些銅管。敲敲這根,瞅瞅那根,還時不時將耳朵湊上去聽。
忽然嘿嘿一樂:“爸爸你聽,里面有人在講話耶。”
“刷——”林羽鴻和葉瑤同時寒毛倒豎,冒出一身雞皮疙瘩。
葉瑤臉色慘白,顯然被嚇得不輕,呵斥道:“瀾兒,別胡說,快離開那東西!”
慕容瀾委屈地辯解:“真的有,不信媽媽你聽?!?
葉瑤可不敢把耳朵湊上去,心中打鼓,向林羽鴻投去求援的目光。
見到慕容瀾那副認真的樣子,林羽鴻半信半疑。他知道這孩子,雖然是個哭泣包,但從來不說謊。
剛將耳朵湊上去,立刻心中一凜:“糟糕,被人找上門了!”
血鴉組在完顏亮的帶領下,通過追蹤足跡,步步緊逼,迅速找到了目標。
來到山腳下,看著雪地里,那些剛剛從高空墜落的碎石,四人相視一笑,感覺勝利就在眼前。
“草,還挺能躲的。”
“等把他們找出來,不急著玩大美人,讓我先爆了那小子的菊、花再說。”
四人輕松攀到山腰,從縫隙中鉆進去,發(fā)現(xiàn)了里面的通風口。不由心中大驚,沒想到在這荒郊野嶺,還有如此機密的所在!
通過建筑的精細程度,他們立刻判定出,這里面規(guī)模不小,當年動用了很大的力量。
心中帶著無窮疑惑,四人悄無聲息地潛入。雖然林羽鴻沿途弄了一些障礙和報警的小玩意,但因為條件有限,只是用手頭材料,簡單布置而已。
這幾人都是行家,隨手一一破解,還連連搖頭,嘲笑林羽鴻班門弄斧。
來到基地內(nèi)部,四人看著周圍的構造,忍不住胡亂猜測,這里的真實用途。
滿洲國的藏寶庫?羅斯的屯兵洞?還是扶桑入侵時,留下的生化武器實驗室?
就在這時,話音通過墻壁中的銅管,傳到了中控室,落入慕容瀾的耳中。
真是萬幸,如果不是慕容瀾,三人說不定會被一鍋端,這次熊孩子立大功了。
林羽鴻急切地問道:“瑤瑤姐,找到你要的東西沒有?”
葉瑤沒有了平時的清冷鎮(zhèn)定,苦著臉,好像要哭出來似的,指著從地上堆到天花板的檔案柜。
“我千算萬算,就是漏了一點,當年根本沒電腦,所有資料都寫在紙上,裝在柜子里?!?
“哦賣糕的!”林羽鴻一拍腦門,掃了眼墻上的地圖,當機立斷道。
“來不及了,除了繩子和吃的以外,什么也別拿。帶上瀾兒,打開最頂層的垃圾通道,在那里等我!”
葉瑤聽得莫名其妙:“什么……垃圾通道?”
林羽鴻來不及慢慢解釋,邁步出門,頭也不回地丟下一句:“自己去地圖上找!”
基地內(nèi)塵埃密布,當三人進來時,沒有掩藏行跡。那一串串腳印,就像指路明燈似的。
在血鴉組中,羅勃是突擊手,負責正面硬撼。別看兩米多的個頭,但行動起來靈巧無比。
此時他正俯趴在地上,手足并用,沿著足印,向基地深處猛撲!
每次起掠,都有兩丈多遠,渾身的肌肉如波浪翻卷,層層疊疊,來回往復。
他那雙深碧色的眼睛,在黑暗中泛出瑩瑩綠光,充滿了貪婪和嗜血。就像一頭聞見了獵物的氣味,饑渴難耐的北極熊。
“嗖——”羅勃再次躍起,到了走廊的盡頭,這次飛掠直接撞上對面的墻壁。
他那壯碩無比,重達三百多斤的身軀,就像一團輕盈的棉花。在墻上輕輕一彈,迅速變向,投入轉(zhuǎn)角處的樓梯口,進入了下一層。
這種迅捷威猛、舉重若輕的行進方式,令人嘆為觀止。
每一個歷史悠久,有獨特文化傳承的民族,都不可小看。
雖然羅勃修煉的武學,對天地法則,沒有太深的感悟,不可能攀上武道通天的巔峰。但他同樣師法自然,效仿生靈萬物,練到精深之處,威力也極其強悍。
就在羅勃躍下樓梯,雙足剛剛點中地面的時候。從墻壁上飄出一縷淡如煙塵的影子,手中易水寒飛速掠過!
“嗷——”羅勃只覺脖頸處冷意森森,心中大驚。嘴里發(fā)出一聲熊吼,如野獸垂死前的哀嚎。
林羽鴻潛伏的地方,正是前往中控室的必經(jīng)之路,果然讓他逮個正著!
今天情勢危急,而且心有牽掛,如果可以手刃一人,對接下來的戰(zhàn)斗大有好處。
以林羽鴻多年沙場經(jīng)驗,沉穩(wěn)如古山深潭般的心境,也不禁面露喜色。
正著此時,一種前所未有的寒意,籠罩上他的身心。林羽鴻沒有絲毫猶豫,連忙收回易水寒,護衛(wèi)自身。
“叮、叮、叮——”金鐵交加之聲不斷響起,火花悄然綻放,又迅速湮滅。
在火花短暫的閃爍中,林羽鴻清晰看見,一名眉清目秀、俊俏無比的年輕人,從幽暗中現(xiàn)身。
只見他指尖輕動,薄如蟬翼的飛刀,從手中連綿發(fā)出。
“布庫!”隨著一聲嘶吼,第三人現(xiàn)身。額敏依然是那副摔跤手的打扮,邁著外八字腿,奇快無比地奔來。
林羽鴻知道,刺殺失敗了。他不再猶豫,身形一晃,從羅勃的腋下竄了出去,迅速隱沒在黑暗中。
隊伍最末的完顏亮,輕輕嘬了嘬舌頭,肩膀上的血鴉撲棱棱飛起,跟在林羽鴻身后,緊追不放。
羅勃心有余悸地摸著脖子,這才發(fā)覺,自己的背心已經(jīng)濕透。想到剛才的險境,不由暗暗后怕。
轉(zhuǎn)瞬之后,他的害怕轉(zhuǎn)為滿腔怒火,雙拳互碰,發(fā)出“砰砰”悶響。
“竟敢偷襲,我一定要活撕了他!”
完顏亮擺手:“不要沖動,他身法詭異,而且這里我們不熟,先跟上再說。”
林羽鴻運出浮光掠影,全力狂奔,仗著自己步法快,腦海中有基地全景圖。
在縱橫交錯的通道,和上下樓層間,往來穿梭,意圖將對手甩開距離,最好能各個擊破。
但他的期望落空了,每次轉(zhuǎn)向,耳邊總會聽見鳥鳴之聲,音調(diào)多變,仿佛在指引著什么。
身后的追兵,也永遠只差一步。無論林羽鴻如何逃竄,他們總能不緊不慢地跟上。
林羽鴻知道,這樣下去不行,再跑幾圈,等敵人熟悉了地形,肯定會分兵圍堵。到那時,自己就徹底玩完。
“看來,只能用最后一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