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見她用金鈚令箭,搞釣魚執法,拔劍力斬上官宇,林羽鴻更是欣賞。認為此女不擇手段的風范,有幾分自己的影子。
可這丫頭卻不分好歹,咄咄逼人,這讓林羽鴻很不爽。所以打定主意,要滅一滅她的囂張氣焰。
兩人商議完畢,上官鳳儀將手一伸:“林公子,你先請?!?
林羽鴻毫不客氣,掉頭就走,運轉浮光掠影,腳下奔行如飛。剎那間,沒入摘星樓建筑群中,消失不見。
正心中得意時,忽然耳根一動,聽見隱隱傳來的破空之聲。仿佛就在身后咫尺,如影隨形,步步緊逼。
林羽鴻恍然大悟:“難怪她要和我比身法,果然有兩下子!”
身形加速飛竄,方位變幻不定。但無論林羽鴻怎么努力,卻始終無法擺脫上官鳳儀的追擊。
兩人雖然都是速度奇快,如果有人仔細觀望,會發現他們的身法有很大不同。
一個如輕煙薄霧、幽魂魅影,貼地飛掠,帶著殺戮和死亡的氣息,很明顯是行走于黑暗世界的風格。
另一個卻像神鳥臨塵,傲視眾生,雙臂舒展,身形騰空而起。僅憑足尖和手中劍鞘的借力,體內真氣源源流轉,在回廊中周折盤旋,同樣迅捷無比。
這就是鳳舞九天,上官鳳儀領悟的絕世身法,絲毫不遜于林羽鴻的浮光掠影。
兩人勢均力敵,因為林羽鴻先起步了片刻工夫,僅僅五尺之遙,距離再也無法接近。當然,也無法拉大。
數息之后,兩人心中同時暗驚,也都有些不服氣。全力運轉真氣,要和對方比個高低上下。
被押送到摘星樓制高點,自己臥室中的韓映雪,和小丫鬟綠珠二人,趴在廊窗旁,欣賞精彩的比拼??吹门d高采烈,拍手跳腳。
只見林羽鴻和上官鳳儀,在各處亭臺軒榭、幽徑古道間,起伏不定,時隱時現。
“這邊這邊,他們出來了?!?
“那里那里,他們又進去了?!?
“哇,大小姐好樣的,差點打中野蠻人?!?
看了一會,韓映雪心中暗想:“哼,姐姐手里拿著神劍,這不公平,我要助林哥哥一臂之力?!?
拉著綠珠去琴室,搬來整套家伙,端坐窗前,點上一爐香。靜了靜心,指尖輕撫七弦,一曲如水的輕音,頓時響徹樓宇內外。
韓映雪此刻彈奏的,依然是那首《空山夜雨》,但琴聲中的意境,和上兩次卻又有不同。
仿佛是一個山間隱者,在夜色中踏出草廬,乘著稀疏的雨絲,在山道中獨自漫步。
沒有目的,沒有方向,更沒有爭搶斗勝之念,只有一顆感悟天地、親近自然的心。
任它穿林打葉,我自低嘯徐行,
竹仗芒鞋,勝過貂裘駿馬。
回首來處,卻是斜陽微醺,
也無風雨,也無晴。
這婉轉悠然的琴聲,在夜空中四處飄蕩,在亭臺樓閣間繞梁而過。無論敵我雙方,都聽得蕩起層層漣漪。
仿佛每個人的心里,就像這霧鎖重樓,生起了一種朦朧的東西。也許是對曾經失落的感懷,也許是對逝去歲月的留戀。
這種感覺,可望而不可及,有期盼,有遺憾,還有淡淡的憂傷。
一時間摩天崖人聲靜怡,瞬間沉寂下來。山間的鳥雀和蟲蝥,卻漸漸恢復了生機,紛紛開口鳴唱,譜出各種清新靈動的樂章。
上官鳳儀也聽見了仙樂飄飄。她不由心里一樂,在追擊林羽鴻的百忙之中,還抽空抬頭,仰望崖頂的小樓。
心中暗道:“映雪,我會倍加努力,讓你過得永遠開心。只需譜曲、撫琴,不必為了家族,犧牲自己的幸福。”
一念至此,她腳下加速,目光緊盯前方的對手,暗咬銀牙:“臭小子,我一定會抓住你的!”
在所有人之中,只有林羽鴻是韓映雪真正的知音。琴音裊裊,一絲不漏地進入他的耳中,剎那間,腦海中靈光閃現。
韓映雪是天生靈體,自出生起,就能感悟大道,與天地自然完美契合。這是一種玄之又玄的境界,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但此時此刻,韓映雪用自己高絕玄奧的琴音,將心中所悟,透露出一星半點。被林羽鴻迅速把握,忽有所悟。
體內真氣流轉,林羽鴻身形晃了幾晃,就像一滴清水,融入如漆如墨的夜色。氣息漸漸淡去,轉眼間消逝無蹤。
在上官鳳儀的感官中,出現了詭異的非自然現象。眼前這個活蹦亂跳,好像孫猴子一樣的對手,竟然在她的眼皮底下,消失了!
不可思議地眨了眨眼睛,上官鳳儀眸中,亮起異樣的光彩,就像兩團燃燒的火焰,照亮了周邊的一切。
迅速變換方位,四下掃視,沒有、沒有、沒有!
“轟、轟、轟——”涼亭傾覆,水榭坍塌,樓閣崩碎。上官鳳儀神情冷若冰霜,在摘星樓內,毫無目的地四處穿梭。
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神情出現了一絲惶恐,額頭滲出點點細汗。
口中喃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她手撫胸口,仿佛那顆至誠至圣的武者之心,已經出現了破綻。
足足奔行了兩刻鐘,上官鳳儀忽然美眸大亮,在一處睡蓮綻放的荷塘邊,看見了林羽鴻悠然自得的身影。
林羽鴻向她點點頭,像老朋友似的問候道:“鳳儀妹子,吃了沒?”
上官鳳儀心中大喜,向前奔了幾步,但猛地醒悟,臉色轉為晦暗。她已經明白,這是林羽鴻故意現身的,自己……已經輸了。
銀牙緊咬,心不甘、情不愿,艱難地開口道:“好,算你贏!”
“什么?”林羽鴻好像七老八十一樣,將手掌攏在耳邊,聲嘶力竭地問道:“你說什么,我聽不見?!?
“我說,你、贏、了!”
“呵呵呵。”林羽鴻故作謙遜地拱拱手:“承讓承讓,僥幸而已?!?
剛客氣了兩句,本性開始暴露,林羽鴻手托下巴:“喋喋喋,咱們的約定……”
上官鳳儀持劍的左手迅速握緊,許久之后才緩緩松開,雙眸微閉了一會,臉色逐漸平靜下來。
“我上官鳳儀一諾千金,說過任你處置,就不會反悔。要打要殺,你動手吧!”
林羽鴻根本不信這丫頭的話,先前看她耍詐,殺上官宇的時候,動作那么利索,顯然不是頭一次干。如果你信了她的話,肯定死無葬身之地。
輕輕搖頭,慈眉善目道:“什么打打殺殺的,你是映雪的姐姐,怎么可能真的對你動手。”
“吁——”上官鳳儀心中松了口氣,她可不是坐以待斃的人。只要林羽鴻意圖不軌,她不介意,讓鳳血鳴上再染血跡。
可接下來,對方的話,又讓她提起了警惕。
只見林羽鴻搓著手掌,嘿嘿笑著:“不過……咱們都是武林中人,既然有言在先,好歹總得有點彩頭,你說是不?”
上官鳳儀點點頭,慷慨道:“當然是這樣,說吧,你想要什么?我現在是上官家嫡系,無論金錢財寶,還是丹藥秘籍,手中還是有一些的。”
林羽鴻帶著一絲鄉下人的拘謹,偷眼看著上官鳳儀武士服外的皮甲,用手指了指。
“這個東西,好像很不錯?!?
上官鳳儀劍眉微蹙,為難地思索片刻。探手入懷,從貼身衣物中,取出一個小玉瓶,隨手扔了過去。
“我身上的皮甲,名為龍鯊甲,取自萬丈深淵之下,百年以上的龍鯊皮鞣制而成,的確珍貴異常。既然輸了賭約,自然應該雙手奉上,但我覺得,這顆筑基丹,其實更適合你。”
林羽鴻接過瓶子,掌心頓時寒意一片。很顯然,即使是這個盛藥的玉瓶,都價值連城。
對于一個煉氣鏡的武者而言,的確,筑基丹的作用,要遠超一件皮甲。
但林羽鴻志不在此,他將瓶子扔還給上官鳳儀,灑然一笑。
“你誤會了,君子不奪人所好,我沒說要這件皮甲。只是心中好奇,想親手觸碰一下,看看手、感如何,就算我們賭約完成,不知可否?”
“你確定?”見到林羽鴻連連點頭,一臉真摯的樣子,上官鳳儀對他的觀感,頓時上升了幾個臺階。
心中暗想:“此人不僅修為高,身法好,而且心胸寬廣,財帛秘寶,進階的良藥,都能隨手放棄。嗯,看來映雪妹妹的眼光不錯,只可惜他已經有心上人了?!?
想到這,上官鳳儀抬起手來,想解開搭扣,脫下皮甲,交給林羽鴻,讓他隨意觀賞。
卻沒想到,林羽鴻大方地擺擺手:“不用不用,你盡管穿著,我隨便摸兩把就好。”
看見那只越伸越近的狼爪,還有林羽鴻臉上浮出的浪笑。隱隱中,上官鳳儀感覺有點不對,“什么叫隨便摸兩把,這句話好像……”
見對方似乎有所察覺,林羽鴻不再遲疑,馬上加快速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自己的目標抓去。
“咯吱、咯吱”,上官鳳儀飽滿的胸脯,被林羽鴻的大手包裹在掌中,狠狠捏了幾把。
死寂,完全的死寂。上官鳳儀腦子瞬間短路,一臉癡傻,呆呆地站著,被林羽鴻肆意輕薄。
足足三秒鐘之后,林羽鴻身形飄然而起,向后飛掠,口中哈哈怪笑。
“果然,手、感超級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