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鴻這次出手,純屬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本沒有太多想法。沒想到引來大批小弟投靠,哭著喊著要跟他學(xué)武功、打天下,吵得頭都大了。
秦霜月卻很開心,她出身世家大小姐,習(xí)慣了仆從如云、呼風(fēng)喚雨的生活。如今身邊卻只有林羽鴻一個小兵,感覺很不適應(yīng)。
現(xiàn)在可好,有這么多人可供使喚,秦霜月立刻耍起威風(fēng)。讓人買來一塊白板,手持紅藍兩色記號筆,在天臺現(xiàn)場授課。
在她的面前,是江浩瀚和十幾個兄弟,乖乖地坐在小板凳上,拿著練習(xí)本和鉛筆,就像聽話的小學(xué)生。
“我們說說產(chǎn)業(yè)升級的問題,都什么年代了,你們還在收保護費,也不怕引起公憤,被拖去斃了?”
“現(xiàn)在是法制社會、網(wǎng)絡(luò)社會,千萬不要心存僥幸。現(xiàn)在我宣布,春風(fēng)街所有店鋪、攤販、出租房,保護費全部取消!”
眾人頓時大驚,紛紛不依道:“月姐,那我們吃什么?”
秦霜月將手一點:“提問,當今世界,什么生意最掙錢?”
“毒品!”
“軍火!”
“石油!”
秦霜月恨鐵不成鋼地搖頭:“NONO,我告訴你們,兩個字,壟斷!”
“從今以后,春風(fēng)街還由你們照應(yīng),不許其他人鬧事。但有一條,所有商家,無論大排檔、小吃店,還是夜場,酒水必須從你們這里拿貨。”
“只要依法經(jīng)營,根本無需觸犯國家機器,僅憑其中的差價,就能讓你們的收入翻上十倍,這才是安全穩(wěn)定的生財之道!”
眾人頓時恍然大悟,面露喜色地交頭接耳,一陣喧鬧之后,大家齊聲高呼:“月姐威武,千秋萬世,一統(tǒng)江湖!”
林羽鴻斜倚在欄桿上,看著眉飛色舞的秦霜月,心中暗暗好笑,“看來這位大小姐,是想過過總裁的癮。”
眾人正在鬧騰,從樓梯口緩緩走上一道白色的人影。身形嬌小玲瓏,穿著一件褪色運動服,留著清爽的馬尾辮,就像一株搖曳在風(fēng)中的空谷幽蘭,正是萌純可人的楚依依。
小丫頭手中端著藥罐,剛踏上天臺,就看見一大群五大三粗的男人,正揮舞拳頭,聲嘶力竭地喊口號,立刻被嚇住了。
臉上顯出害怕的神色,可又擔(dān)心延誤了媽媽吃藥,左思右想,最后還是硬著頭皮走了過來。
來到一個滿頭黃毛,胳膊上刺著海賊王的男人面前,用蚊子哼哼似的聲音說:“哥哥,麻煩讓一下,我要接水。”
那家伙早被楚依依俏麗可人的模樣弄得癡癡呆呆,傻乎乎地看著面前的小美人,嘴角掛著晶瑩的口水。
林羽鴻一腿將他掃開,不由分說,搶過楚依依手中的藥罐,湊到水龍頭下。
小丫頭急得大叫:“喂,你不知道該裝多少水!”
林羽鴻向她眨眨眼:“我當然知道,先加鐵木樹枝和龍血草,小火慢燉,六碗水煮成三碗。再加入七葉花,最后用大火熬半刻鐘,對不對?”
楚依依聽得一愣:“原來你真的懂。”
林羽鴻呵呵笑道:“那當然,我還知道,這副藥方不完整。如果每隔七天,加入十克苦心蓮,能夠驅(qū)除龍血草內(nèi)殘余的陽毒,效果會更好一點。”
楚依依聽得若有所思,歪著腦袋,仔細地看著林羽鴻,好像第一次認識他似的。
“其實熬藥時還有一些小竅門,來,我手把手教你。”說著一手端著藥罐,一手牽起楚依依,就像用棒棒糖騙小女生的怪蜀黍一樣,將小丫頭帶到天臺角落的煤氣爐邊。
秦霜月看得直撇嘴,暗暗罵了一句:“呸,禽獸!”
兩個小時后,楚依依端著湯藥下樓,來到自己的房間。
輕聲叫道:“媽,喝藥了。”
房內(nèi)是一名手執(zhí)針線,身姿窈窕的女子,從木制的繡花架子旁站起身,伸出拳頭,輕輕錘了錘腰背。
她不施脂粉,容顏素雅,面目與楚依依有些相似,只是肌膚太過蒼白,毫無血色。
在媽媽小口抿著湯藥的時候,楚依依嘰嘰咯咯地說起了剛才在天臺,和林羽鴻之間的對話。
“那個和秦姐姐住在一起的人,原來不是真的壞蛋,他懂得很多哦。”
“他說這個藥方有缺陷,熬藥要用竹炭,還說以后會幫你找更好的藥材……”
女子靜靜地聽著女兒的話,目光中流露出憐愛和惋惜,忽然張口道:“依依,我們要搬走了,今晚就走。”
“啊?”楚依依吃了一驚,張了張小嘴,卻沒有出聲反對,只是默默地去收拾東西。在她短短十六年的生命中,這種突如其來的情況,已經(jīng)發(fā)生過好幾次。
午夜時分,秦霜月早進入夢鄉(xiāng),林羽鴻卻盤坐在床上,凝神定心,靜靜地等待著。
果然,只聽“吱呀”一聲輕響,房門開啟,兩個細碎的腳步匆匆下樓。
林羽鴻身形一動,就像敏捷的貍貓,從窗戶直接竄了出去。下墜的過程中,掌心輕拍墻壁,速度頓時驟減,輕盈地落在院子的地面上。
林羽鴻面帶笑容,向兩人熱情揮手:“嗨,依依你好,阿姨你好。”
梅姨第一反應(yīng),就是將女兒護在身后,溫婉如水的目光,瞬間轉(zhuǎn)為凌厲。纖手一動,指尖出現(xiàn)一點寒芒,正是她平日用的繡花針。
冷笑道:“果然還是找來了,你還有多少同伙,一塊出來吧!”
林羽鴻連忙擺手:“誤會誤會,我可不是你們的對頭,只是心存好奇罷了。這位一定就是月姐說過的梅姨,果然是風(fēng)姿綽約、風(fēng)華絕代、風(fēng)度翩翩、風(fēng)韻猶存……”
“撲哧——”林羽鴻胡亂編排成語,讓楚依依忍不住掩嘴一笑。現(xiàn)場緊張的氣氛,頓時消散了許多。
梅姨打量一番林羽鴻,頗有趣味地說:“你和絕色美女同居一室,已經(jīng)數(shù)日之久,竟然元陽未泄,依然是處子之身,真是難得!”
“我倒……”林羽鴻差點哭了,“怎么個個都看出我是可悲的黃花大處、男,你們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這個……跟我們今晚的話題有關(guān)系么?”
梅姨理所當然地點頭:“有關(guān)系,這說明你心志堅毅、坐懷不亂,并非貪花好色、心存不軌之徒,可信!”
“可萬一我是基、佬呢?”
“這個嘛……”梅姨被問倒了,美眸流轉(zhuǎn),沖林羽鴻上上下下掃了一遍。
林羽鴻連忙道:“玩笑玩笑,我是百分百純爺們。”
“那好,既然如此,我就信你一次,還請林公子為我們母女守密。依依,咱們回去吧。”
林羽鴻豎起三根手指,面色凝重地發(fā)誓:“梅姨真是爽快人,放心好了,你們的秘密,我絕對不向第三個人吐露。”
目送兩人回房,心中暗想:“這梅姨步法凝重,氣質(zhì)優(yōu)雅,看來不僅出身不凡,而且武學(xué)修為很高。只可惜受過重創(chuàng),傷了元氣根本,也不知當年有什么恩怨。”
懷著各種猜測,林羽鴻直到天色發(fā)白才睡去。等他醒來走出房門的時候,看見秦霜月越過鐵欄桿,站在天臺邊緣,雙臂舒展,面對著初升的朝陽。
溫暖的陽光,灑落在秦霜月嬌媚的面龐上,清晨的微風(fēng),吹拂著紛亂的長發(fā),米色的風(fēng)衣,也隨之搖曳飄擺。如果用相機將這個動作定格,就是一副絕美的圖畫。
只可惜林羽鴻毫無藝術(shù)天賦,他忽然玩心大起,悄悄走到秦霜月的身后,伸出手指,輕輕點中美人的背心。
“啊——”突然受到攻擊,秦霜月頓時全身劇震,腳下一軟,差點倒栽蔥跌下天臺。
幸好林羽鴻及時攬住她的腰肢,放聲大笑道:“哈哈哈,月姐,好玩不?”
秦霜月手腳綿軟地爬回欄桿,定了定神,忽然面露驚訝,指向林羽鴻的身后:“你看,有飛碟!”
“哪呢哪呢?”林羽鴻連忙回頭,忽然腦后生風(fēng),兩只拳頭狠狠砸了過來。
秦霜月咬牙切齒地追著林羽鴻:“好玩好玩,你這個壞小子,我打死你好不好玩?”
兩人正在追逐打鬧,忽然楚依依從樓梯口急匆匆地跑上來,嘴里還在念叨:“糟糕糟糕,要遲到了!”
看到秦霜月,小丫頭低下腦袋,不好意思地說:“秦姐姐,對不起,今天睡晚了。”
秦霜月用手指托著楚依依的下巴,仔細打量了一會,好奇道:“依依,你怎么會有黑眼圈?”
楚依依抿著粉紅的小嘴,偷偷撇了一眼林羽鴻,沒有說話。
這個小動作,立刻讓秦霜月疑心大起:“不會是某個家伙,昨晚約你出去看星星、看月亮了吧?”
“沒有沒有!”楚依依直擺手:“昨晚我根本沒見過林哥哥!”
林羽鴻搖頭嘆氣,這丫頭根本不會撒謊,再被秦霜月套兩句,估計什么都會說出來。
連忙解圍道:“好了好了,依依,不用燒早飯,我送你上學(xué)去吧!”
秦霜月一把拖住林羽鴻:“待會咱們要去參加梅園的酒宴,你不許亂跑,更不許糾纏依依。”
林羽鴻只得遺憾地和小丫頭揮手告別:“哥哥下次再送你。”
楚依依走后,秦霜月面帶苦澀,眸中閃爍著寒芒,緊緊盯著林羽鴻:“真后悔介紹依依妹子給你認識,她是個單純的好女孩,你決不許欺負她!”
林羽鴻叫苦不迭:“月姐,真冤枉死了,我絕沒有你想象得那么壞!”
“哼,就怕你壞得超越我的想像!不說了,咱們馬上出發(fā),先去吃早飯,然后去梅園。”
梅園,在江城鼎鼎大名,已有數(shù)百年歷史,歷代主人既有華夏的高官顯貴,也有異國的超級富豪,他們在史料中,都留下過光輝奪目的記載。
怎么說,梅園也算國家一級保護文物,能夠?qū)⑦@座園子收購,而且把它辦成私人會所。可想而知,新一代梅園主人的身份背景,肯定非比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