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步,先順著人群混到殷行煜身后,然后再劈手奪下他的箱子,趁他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毀掉藥劑。
等到那時候,就算他回過神來,藥劑已經(jīng)被毀,何況還有這么多警察在這兒,殷行煜也不能把我怎么樣。
隨著殷行煜的背影緩緩移近,一套完美的行動方案,在我心里醞釀而生。
如此的行云流水,簡直是天衣無縫,我?guī)缀醵寄芟氲綒У羲巹┖?,殷閻王那個老蛤蟆,吃屎般的難看表情了。
然而,理想總是和現(xiàn)實有一點點差距,比如,手機(jī)響了!
“咚咚……”
隨著時間的推移,熙熙攘攘的場面也漸漸的安靜了下來,但兜不住的諾基亞鈴聲,卻在這一刻,讓我成為了人群中的焦點。
這尼瑪,誰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呢,我心里那個恨啊。
眼看一排手電光束,剎那間集中在我的身上,穿著黑風(fēng)衣的殷行煜,也轉(zhuǎn)過頭了,只見他詫異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沒想到我會追到這兒。隨即,那陰鶩臉上就堆起了一抹獰笑,看的我心里一陣發(fā)虛。
但即便是這樣,我還是淡定的按了個接聽鍵。
“喂,先生您好,您聽得到嗎。我這里是云水國際樓盤的,您需要買房嗎?”電話那頭,一口操著別扭普通話的聲音傳了出來,這尼瑪扯蛋了吧。
“啪!”
我強(qiáng)忍著把對方打死的沖動,掛斷了電話,這才滿臉堆笑,把目光投向了殷行煜,“原來是殷先生,這么巧,你也來嫖?。俊?
你也來嫖??!
短短五個字,說出了在場多少人,想說而不敢說的話。我的聲音不低,足以讓在場的警察聽到,于是乎,我和殷行煜很快作為重點嫌疑人,被一群警察押了出來。
走出來的時候,我給周無生使了個眼色,讓他趕緊想法子。為了攔住殷行煜,我也算是抱著同歸于盡的心態(tài)了。
至于這些警察,在周無生說早有安排的時候,我就知道他們一定和周無生有關(guān)系,所以我不擔(dān)心他們能對我怎么樣。
被壓上警車的時候,我看到周無生似乎對那個帶頭的警官說了什么,那人深深看了我們一眼,讓下面的警員給我和殷行煜押上了同一輛車。
我草,這是要干什么,就算要解決殷行煜也不必把我和他銬一輛車?yán)锩姘?,我忙回頭朝周無生看過去,只見那家伙一臉笑吟吟的望著我,那笑容里滿是幸災(zāi)樂禍。
“哐當(dāng)”一聲,車門關(guān)上了。
狹小的車廂里,殷行煜冷冷的盯著我,看的我背后都冒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我使勁掙了掙手銬,但那手銬又沉又結(jié)實,根本掙不斷。
我掙不斷,估計殷行煜也掙不開吧,想到這兒,我對殷行煜的忌憚小了幾分,畢竟這種狹小的空間里,如果雙手被束住,戰(zhàn)斗力很難發(fā)揮出三成。
“咔嚓”
理想再一次被現(xiàn)實擊垮,只見殷行煜的雙臂竟然在瞬間膨脹了一倍,接著輕而易舉的扭斷了手銬中間的鐵環(huán),那感覺就仿佛在捏一根面條一樣輕松。
這特么都行,就在手銬掙斷的瞬間,我的心臟都抽搐了一下,我本來以為殷行煜已經(jīng)很厲害了,可現(xiàn)在一比較,我才發(fā)現(xiàn)這個差距根本就不止一個維度啊。
“我可告訴你,這里是警車,有監(jiān)控的,你別亂來??!”
我趕緊往門邊上挪了挪,只要殷行煜動手,我說啥都要撞開車門啊,不能在這里縮著手給他打吧。
不過殷行煜卻沒有直接干掉我的打算,只見他陰鶩的臉上掛滿了殘忍的笑容,“今天就放過你,等到后天晚上,我再在拳臺上玩死你!”
說著,殷行煜就轉(zhuǎn)過頭,把目光對準(zhǔn)了車上的兩名警察。
羈押我們的是一輛小面包,隔著前面駕駛座的防護(hù),是一排空心的鋼管和一面移動玻璃,這時候玻璃是合起來的,估計我們后頭說話前面也聽不見。
眼看殷行煜就要掰開鐵管,這一幕,恰好透過后視鏡被坐在副駕駛上的警察看到了。
見嫌疑居然掙開了手銬準(zhǔn)備襲警,那警察嚇得臉都白了,趕緊示意開車的同事靠邊停車,并給總隊求援。
但比起殷行煜的動作,這些警察的反映還是太慢了,只見他已經(jīng)掰開了鐵管,嚇得前面兩個警察連忙拔槍,示意殷行煜后退住手。
我也趕緊把身子貼靠在車壁上,免得被子彈誤傷,就在這時,我的目光突然撇到了殷行煜身邊的黑色皮包上,SH13就在里面。
現(xiàn)在殷行煜的注意力都在兩個警察身上,應(yīng)該無法顧及我,但我如果現(xiàn)在就毀了藥劑,我敢打賭,殷行煜掉頭來第一個要殺的就是我,畢竟我倆現(xiàn)在還困在車上呢,我逃又逃不掉的。
就在這時,我突然覺得里面衣服口袋里有啥東西擱我,拿出來一看,竟然是那天在關(guān)欣家桌子上看到的三唑侖片,當(dāng)時我一急就塞兜里了,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一版子里面還剩下最后一粒。
但這最后一粒,卻讓我腦子里靈光一動,有了,我可以乘著機(jī)會,給對方的藥劑里再加一味猛藥。
不知道SH13碰到三唑侖,會起什么反應(yīng)。一個強(qiáng)烈致幻一個強(qiáng)力安定,如此矛盾的藥性摻雜在一塊兒,又會碰出怎樣的火花呢?
計上心來,我?guī)缀跏菦]有猶豫,就沿著面包車的內(nèi)壁,朝殷行煜慢慢移過去。
與此同時,兩名警察見警告無用,眼看著殷行煜就要突破最后防線,竄上駕駛座,那個年輕一點的警察終于壓制不住心里的恐懼,扣動了扳機(jī)。
“呯!”
殷行煜脖子一扭就避開了彈道,子彈射擊在鐵管上,碰出零星火花,反射后的子彈剛巧從我鼻尖擦著飛過,我只覺得頭上的汗珠,早已止不住的往下滾落了。
就差一點點,暗暗慶幸自己的鼻梁沒有那么挺,我順勢一滾躲在了殷行煜的身后,同樣是躲避子彈,我利用殷行煜的身體擋著也無可厚非,所以對方只拿余光打量了我一眼,見我毫無威脅,就繼續(xù)轉(zhuǎn)身,又扯下了一根鋼管。
這一來,兩個警察徹底傻眼了,那些鋼管雖然是空心的,但實打?qū)嵤氰F焊上去的,那是人力就能掰下來的嗎?
這樣的人如果等他出來,絕對是致命威脅。想到這兒,見一槍脫手,年輕的警察又朝著殷行煜開出兩槍,情急之下,這兩槍非但沒有瞄準(zhǔn)殷行煜,竟然還離譜的打中了車廂里的頂燈。
“嘩!”
頂燈被打爆,掉了一地的碎玻璃碴,車廂里頓時一黑。我趕忙乘著這個機(jī)會,一下子拿到了對方的黑包,包里一瓶嚴(yán)嚴(yán)實實的藥劑,在黑暗的車廂里竟然發(fā)出瑩藍(lán)色的光芒。
我一看壞了,這一下我不是暴露了嗎,所幸殷行煜正將手里的鋼管拋出,那根鋼管如同標(biāo)直的長矛,猛地的沖破擋風(fēng)玻璃,射進(jìn)了年輕警察的胸口。
就趁現(xiàn)在,我猛地將手里僅剩的一片三唑侖捏碎,白色的粉末灑進(jìn)瑩藍(lán)色的藥劑里,于此同時,殷行煜也發(fā)現(xiàn)了我想要搶奪SH13,他一把扯下一根鋼管,如狼似虎的盯著我。
“咳咳,我看這個顏色挺漂亮的,就是好奇拿來看看,你要不信,我還給你就是。”
既然料已經(jīng)加進(jìn)去,我也沒必要為了這瓶SH13把命搭進(jìn)去,趕緊就把玻璃瓶給他扔了過去。殷行煜伸手接過藥劑,扭了扭脖子,不知道在想啥。
終于,他緩緩的轉(zhuǎn)過頭,把目光投降剩下的那名警察,我送了口氣??删驮谶@一剎那,殷行煜竟然又閃電般的回頭,將手里的鋼管朝我投射過來。
剛才的一切,竟然只是誘我分心。
危機(jī)逼近,我?guī)缀醪患偎妓鞯纳斐隹囍钡碾p手,手銬之間三個鐵環(huán)如同一層緩沖,剛好擋住了飛射的鋼管。
一時間,我只覺雙手好像撞上了一輛高速行駛的轎車,巨大的沖撞下,只聽咔咔兩聲,我的雙臂傳出脫臼般的劇痛。
手銬之間,粗重的鐵環(huán)被鋼管上爆發(fā)出的那股大力磕飛,接著鋼管速度一頓,又繼續(xù)朝我的胸口刺過來,但就是那一頓,給我抓住了機(jī)會,我猛地一扭身子,鋼管貼著我的衣服,把后車窗的玻璃打出一個大洞。
見狀,我趕忙拿手護(hù)著頭,也沖著那個大洞撞了過去,耳邊嘩啦啦的碎玻璃聲,我只覺得整個人身子一空,接著便滾落在馬路邊的草叢中。
殷行煜不知為何對我起了殺心,不過正因為這樣,我才借著機(jī)會掙開了手銬,這個時候,后面嗚嗚的警笛聲已經(jīng)追了上來。
拿到了藥劑的殷行煜遠(yuǎn)遠(yuǎn)的掃了我一眼,幾個飛身縱跳,便從路邊的柵欄,跳上了一輛正在行駛的貨車。
掛靠著高速行駛的貨車,帶著藥劑的殷行煜,眨眼間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直到這時候,大批警車才剛剛趕到。
首當(dāng)其沖的,就是剛才在水墨軒發(fā)號施令的那位警官,見周圍人都叫他局長,我心里恍然,原來周無生電話里說的董局,就是他啊。
只見董局大概勘察了現(xiàn)場后,才把目光打量到我身上,“你就是張瀚?”
“我是!”
我一開始沒明白對方啥意思,這是要跟我對接暗號還是啥,所以我就愣了愣。
“呵呵,小周已經(jīng)跟我說過你了,你很不錯啊?!倍执笊らT一開,那聲音就跟破鑼似得,頭一回聽到還有些炸耳朵。
不過瞧對方這語氣,似乎和善的很啊,所以我也忙跟著笑了笑,可沒想到我一笑,對方的臉色登時就變了,“嫖娼就算了,居然還敢伙同疑犯襲警,哼,把他給我拷回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