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安有些疑惑,顯然沒聽懂他在說什么。
明與淡淡地笑了一聲,道:“因為我可以靠臉吃飯啊。”
他的口氣聽起來多少有些遺憾。
但仔細探究而去,其實并沒有聽起來的那樣傷感,而是帶了許些自得。
蘇子安:“靠臉吃飯你就那么快樂嗎?”
她有些深深地懷疑,自己這府上的風氣是不是有一些不對。怎么天天都是一些想要吃軟飯的?
“殺不死你,那你就留在這里吧。”蘇子安扶著那椅子,緩緩起身,眸色清淺,說,“不要來我面前招人煩。”
她執起繪夢筆,三筆畫出了一紙紅傘,上繪梅花。白皙清瘦的手一伸,取出,將那紅傘斜斜地放在肩頭,回眸道:“再見。”
明與微笑著點了點頭:“再見。”
他眼中有驚嘆,從未想到會看到這樣的場景。把自己創造出來的這個女人,果然有三分本事,比尋常人厲害很多。
蘇子安緩緩地走進那雪色飄零之中,她打著傘,不經意回頭一瞥的時候,悄無聲息。
恰好能看到一紫衣的男子,唇角捎帶著一抹慵懶的笑,那白皙的胳膊擋在他的眼前,姿態有幾分風流的意味。
驀地,她聽到了一聲汪的叫喚,下意識地回過頭去,看見一只渾身通黃的土狗不知道從哪里蹭出來,沒頭沒臉地在明與的腳底下打轉,模樣熱切的跟見了親人似的。這狗的毛不算厚,東缺一塊兒,西缺一塊兒,像是被哪家的混小子惡意地拔光了毛一樣,長的極丑。
明與倒是不嫌棄。
他不知道從自己的衣衫哪里尋了一把花生米,唇畔含笑,緩緩低下頭來,嘴里發出一陣聲音,像是催促,將那花生米灑落一地。
狗兒低下頭啄了好幾口。
蘇子安步伐一頓,緊接著又朝著院子外頭走去。
她忽然覺得這里十分冷清,太冷清了。
二花抱著胸,冷冷地站在門口,一動不動。直到看見蘇子安的身影,這才低下了頭,輕聲道了一句:“姑娘。”
蘇子安抖了抖那傘上的雪花,點了點頭。她伸出手,沒說什么,二花就熟稔地蹲下身來。
蘇子安將手松松地勾在二花的脖頸處,沉默了會兒,忽然問了一聲:“那狗是從哪兒來的?”
她在這府上,從沒見過這樣丑的狗。照理說,蘇子安是不會容許這樣丑陋的存在的。
二花躊躇了會兒,低聲說:“大概是從府外頭進來的罷。左右也不過是條流浪狗罷了。”
這回答看樣子并不太讓蘇子安滿意。
因為好久都沒有回聲,二花沒聽見她家姑娘的回答。
下意識地抬了抬眼角,只看見她家姑娘微微轉頭,那張精致美艷的面龐上多了幾分疑惑。
蘇子安呆愣愣地望著身后的場景,半晌后,這才緩緩轉過頭來,粲然一笑。
身后,雪花漫天,鋪天蓋地。
破落冷清的小屋子門口,那紫衣的男子半彎著腰,面前突然多了幾條小身影,汪汪地蹭著他叫喚。
半晌后,聽見她說:“今晚,給這院子送些炭火和被子去。”
二花答:“是,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