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成是因為車禍?zhǔn)掳l(fā)時,孫喜東坐在了車頭前的駕駛位上,掉進(jìn)深溝坑里,又是車頭手到撞擊最嚴(yán)重,致使孫喜東的臉完全沒了人樣。
盡管經(jīng)過了殯儀館的入殮師處理,但他的臉上還是清晰可見數(shù)道血口子,嚴(yán)重的地方,比如說他的額頭,像是讓人刮去了塊肉。
另外,他的鼻梁骨被撞碎,明顯有往一邊塌的勢頭,幾乎是要貼到了臉頰上。
再和他慘無血色的臉色和發(fā)紫的嘴唇配合,連我都受到驚嚇心跳有些加快,若是拿出去嚇人,碰上那個膽子小心臟又不好的,嚇?biāo)缹Ψ浇^對不是問題。
而相比之下,孫喜萬就自然多了,畢竟他很清楚躺在停尸床上的人是他弟弟,對他來說,看到孫喜東的模樣,驚嚇是小,傷心和擔(dān)憂才是更大的感觸。
我能理解他眼下的心情,便繼續(xù)默不吭聲地看著殯儀館的工作人員往下掀開白布單子,倒是沒什么可以提的,有入殮師在,孫喜東遭到車禍時所穿的衣服早換掉了,隔著件衣服,很難看到里面的情況。
聽工作人員說,孫喜東的尸體受損太嚴(yán)重了,他們一年都很少接觸到,類似孫喜東這樣的尸體,想要還原化妝,花廢了他們不少的功夫。
可想而知,孫喜東的尸體沒有被還原化妝前,會是怎么樣個讓人惡心作嘔的模樣。
孫喜萬這時很識趣地跟工作人員道了聲謝,之后便請求工作人員出去,拿我編個借口說:“我們家的這位親戚,很想再跟我弟弟說上兩句話。我看你是個心善的人,就好心圓了他的心意,好嗎?”
工作人員絲毫沒有反對孫喜萬的提議,哀嘆了聲氣,囑咐孫喜萬盡快,便獨(dú)自離開,替我們捎帶上了門。
孫喜萬又到門口幫我望了望風(fēng),確認(rèn)周圍沒什么人,也就回過頭問我:“大仙,可以開始了,你不是說想看看我弟弟嗎?”
看尸體這話,我的確是說過,不過考慮到我身上沒帶什么法器符紙,兩兜都是空的,自己只好念咒開啟陰陽眼先碰個運(yùn)氣,并對孫喜萬說:“但愿孫喜東的魂魄還沒有被游行的鬼差和鬼官帶到下面,還附在他的尸首上。”
同時,我用陰陽眼掃了眼整個屋子,雖說沒看到孫喜東的魂魄,但卻意外的發(fā)現(xiàn)了旁邊的幾具尸體上有幾只虛弱的鬼,正試圖脫離他們各自的尸體。
要知道人死后魂魄脫離尸體是個痛苦的過程,當(dāng)然會有陰德旺的,魂魄會聚集百匯從頭頂離開,大多數(shù)還是從腳底離開尸體。
古書上面也記載形容過“魂魄身下離,猶經(jīng)抽皮剝骨,痛不堪言”,那種痛苦,足以讓一個人疼死百遍了。
話又說回來,我在他們其中認(rèn)出了一只看上去眼熟的鬼,記起他是昨晚大巴車上的乘客,便走到了他尸首所放置的停尸床邊,試圖通過他問出些事來。
當(dāng)然,考驗我跟鬼交涉能力的時候到了,自己并沒直奔主題,而是先上去友好得跟在掙扎脫離尸體的那哥們兒,打聲招呼:“哈嘍,哥
們兒!你還認(rèn)得我嗎?咱們倆見過,你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嘛?我可以幫你。”
那哥們兒聽到就坐起來了半身的魂魄,隔著白布單子冒了出來,他很詫異我能看到他,迷茫地問我:“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看到我的?”
“我是什么人不要緊,要緊的是你現(xiàn)在脫離肉身很痛苦。我雖然不能讓你的魂魄從頭頂出去,但可以幫你減輕些痛苦。”我故作玄虛得對他說道了一番,目的很簡單,就是為了他把我看成個神秘且牛哄哄的人物,借此來進(jìn)行下一步。
不光是他,旁邊的孫喜萬也懵了,以為我在跟空氣對話,問我:“你跟誰說話呢?”
我想到孫喜萬先前說過,他的左眼能看到鬼,便告訴他:“閉上你的右眼,睜大你的左眼好好看看,就知道了!”
孫喜萬這才按我說的,只睜著他的左眼,看向了我這邊,當(dāng)他看到我是在跟鬼對話的時候,嚇得媽呀一聲,坐在了地上。
我和面前的那哥們兒瞟了他那邊一眼后,都沒去在意,那哥們兒還問我:“周圍這么多人,你憑什么單獨(dú)想幫我?”
他的話直接引來了周圍也在痛苦掙扎中的鬼,不少鬼起哄說道:“是啊!也幫幫我們吧!”
“都給我閉嘴!”我當(dāng)即大喝了一聲,不是我不想幫,而是鬼魂脫離身體本屬于任何人死亡后避免不了的過程,我?guī)椭渲幸粋€,就已經(jīng)算是逆天道常理而行,會折損陰德和陽壽,倘若自己為了這點(diǎn)事兒少活了幾年,實在是沒必要。
對此,我沒跟其他的鬼解釋什么,他們方才被我說話的氣勢震懾到,況且他們的靈魂還處于虛弱的狀態(tài),自然是不敢再多嘴。
我也隨時做好了準(zhǔn)備,不怕他們多事,回頭瞪了眼那哥們兒,一時沒了耐心,對他說:“實話跟你說了,我需要跟你打聽幾件事,對我很重要。”
他猶豫了片刻,才點(diǎn)下頭說:“好吧!你只要幫我減輕這離身的疼痛,你想問什么就問,我會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成交!”我痛快地應(yīng)道。
接著,他的魂魄回到了尸體內(nèi),我和他都清楚,魂魄離身是怎么一回事,大家誰也沒啰嗦。
我等找個地方盤坐下來后,便叫來了干愣著在那邊的孫喜萬,跟他說:“孫喜東魂魄下落不明,我要問出他魂魄的下落才行。這哥們兒也是車禍的受害者,他肯定知道,不過我得先幫他脫離肉身,你去抱著他的尸體,盡量不要讓他的尸體太冷了。”
“啊?”孫喜萬一聽要抱著尸體,萬般崩潰似的看了眼躺在停尸床上的尸體,咽了口唾沫。
“快點(diǎn),別婆婆媽媽的!你還想不想讓你弟弟安息了?”我見狀訓(xùn)斥了他兩聲,他卻還是磨磨蹭蹭地來到了停尸床變,沒敢掀開尸體身上的白布,側(cè)身躺到床上把尸體抱緊。
我本來還想讓他掀開白布,脫下衣服去抱,因為那樣更能傳遞給尸體溫度,可看到他五官扭曲的苦瓜模樣,自己沒去讓他那么做,而
是凝神開始協(xié)助那哥們兒魂魄離身。
再說到想要減輕魂魄的方法,由于我身邊沒帶上什么法器,用到的是方法非常簡單,只需要在保證尸體不房僵的狀態(tài)下,以陽氣為引,引出是尸體內(nèi)的魂魄,讓他少受些眾多脫離之苦中的陰寒苦痛。
如今保證尸體不僵的工作交給了孫喜萬,差的就是陽氣來引出魂魄了,自然是落到了我的肩頭上。
這會兒,自己凝神打坐片刻,我估摸著孫喜萬那邊應(yīng)該把溫度傳遞到了尸體身上,便開始吐納。
可能旁人看了會以為我和孫喜萬都有病,但經(jīng)過我的吐納之后,那哥們兒感受到了我的氣,好受了許多,還對我說:“是沒有剛才那么痛了。”
但我的心里可清楚得很,他那是痛的太厲害了,突然減去其中一道,就會帶來很大的反應(yīng)。好比是一個人受了很嚴(yán)重的外傷,疼得他快想去死,突然被抽出了一部分疼痛感,他肯定會覺得很舒服。
縱然這樣是有點(diǎn)糊弄鬼的嫌疑,可再怎么說,我是盡力去做了對不對?
我這邊心理自我找個臺階下,另一邊那哥們兒很快脫離出了他的肉身,猶如重獲新生一般,浮在半空中,頭都快頂?shù)搅颂旎ò澹┮曋粗艺f道:“多謝你,我是個很講信義的人,你說吧!有什么問題。”
“喂喂!大仙,我弟弟……”孫喜萬單睜左眼,從床上下來,插了句嘴提醒我說道。
而按照設(shè)想好的計劃,我也是先問了那哥們兒:“你知不知道當(dāng)晚在大巴車上,給你們開車的那個司機(jī),他的魂魄去哪里了?”
那哥們兒飛到了我的身邊,落到地上,低頭陷入回憶并嘀咕著說:“那個家伙,早就死了吧!”
我因為離得近,他說的話我都聽得很清楚,不由得很困惑地驚問道:“早就死了?他不是跟你們一起死的嗎?”
“不,他早就死了!只是尸體不知為何被人給控制了……”那哥們兒肯定地?fù)u頭回答道。
可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孫喜東怎么就早死了?尸體還被人給控制了?
事情的真相我們還不知道,但是發(fā)生的過程,聽那哥們兒說,我們還是能知道。
為了方便敘述,首先我先問出了那哥們兒的身份姓名,他說他叫丁平,是個做網(wǎng)絡(luò)游戲的,一個人趕著出差外地,才不幸遇到了昨晚的車禍。
當(dāng)時,車上的人不知他一個,好多人都親身經(jīng)歷了。就在他們的車行駛在公路上的時候,突然他們的車上出現(xiàn)了幾只有著猙獰面孔的厲鬼,紛紛略奪走了車上乘客們的魂魄。
而在他么看來是厲鬼撲到他們身前,把手伸進(jìn)了他們的身體里,抽出了他們的魂魄,實際上在不知情的人眼中,他們不過突然昏迷了過去。
丁平因為早年從個山廟中的道觀里,求來過一張平安符,多虧了平安符,他才沒有被鬼抽走魂魄。可惜最后發(fā)生了車禍,車沖向了深溝坑,他還是沒能平安度過劫難,頭被撞破丟了性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