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亮告訴蘇琪,他遇見了一位姓周的大師,交給了他一套如何附身在別人的尸體上,借尸還魂的方法,所以他托夢給了家中的人,沒有把他陽間的陽籍銷去。
當時,沈亮就已經跟蘇琪提起了要殺害馮曉峰,由他假借馮曉峰的尸體復活的計劃,只是礙于他跟蘇琪的事情,想等著風頭過去,馮曉峰逐漸淡忘再說。
結果這一等,就過去了好幾個月,期間蘇琪試過去對馮曉峰下手,可自打沈亮死后,馮曉峰對她的照顧越來越多,人也勤快了不少。即使蘇琪心里希望能跟沈亮在一起,但畢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她始終沒忍心下手。
直到前幾天,馮曉峰在外面喝多了,回家耍酒瘋打了蘇琪一頓,蘇琪這才狠下心,去集市上買來農藥,趁馮曉峰不注意,將農藥兌入馮曉峰平常喝水用的水瓶中。
聽完蘇琪把事情的前后交代一遍,讓我感到好奇的,是沈亮遇到的那位姓周的大師,自己總覺得有問題,便問起蘇琪,沈亮又沒有跟她說過,大師的真正姓名和樣貌。
蘇琪想了想,忽然想到了些什么,捂著腦袋直搖頭告訴我說,沈亮只跟她說過大師姓周,兩個人見面的時候,大師正在一個人喝酒,同情沈亮才告訴的沈亮借尸還魂的方法,別的她一概不知。
而說到這里,蘇琪徹底地崩潰了,從床上下來,眼神變得癡呆,嘴里反復說著她要去自首,要贖罪。
我想她可能是想到了過去的種種,以及她犯下的過錯,無法面對現實才會這么做的,也就任由她去那么做。
相信過不了多久,馮曉峰的死會有一個結果,我和郁蘭一起離開了蘇琪的家,沿路返回魯智明的家。
結果,還沒到魯智明的家門口,我老遠兒就看見了周庭淮蹲坐在魯智明家門前,身邊擺著我們三個人的行李物品。
且先不管他為什么會帶著我們的行李出來,正好我有問題要問他,他能自己出來,省去了我些功夫。
眼下,周庭淮低頭看著腳底下,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那么專注,等我走進到他面前,他才抬起頭來,看是我和郁蘭回來,就急忙站起來,沖我笑臉相迎說道:“你們回來啦?怎么樣啊?事情進展的如何?”
周庭淮很少做出那樣不正經的表情,“有鬼”兩個字簡直像是寫在了臉上,我并沒有兜圈子,問他:“你早知道這次的事是沈亮做的,是你教給的陳亮,用陰間不銷戶的方法,鉆陰間的空子借尸還魂的,對不對?”
“你都知道了啊!”周庭淮倒沒有甩手不承認,也沒有想過回避我的問題,告訴我說:“方法是我教他的,不過那個時候我喝多了,說的基本上全市酒話。而且我教他是想讓他隨便找一個剛死了的還魂,我沒想到他竟然會動活人的心思,設計去害人。”
我依照他說好好的琢磨了一下,認為事情的確不能全怪他,主要是沈亮將他教的方法,用到了報復和滿足私
欲上面。
但話又說回來,我比較好奇,怎么到了哪里,什么人都能跟周庭淮扯上關系。之前在鬼市,他跟戀傾城認識;現在來到小壩村,他又跟沈亮認識,就好像他認識的遍布大江南北似的。
我試過去問周庭淮,周庭淮蠻自豪地回了我一句:“走的地方多了,自然認識的人和物就多,不然你以為我這十幾年的光景,都拿去騙吃騙喝嘛?”
他的回答,我無言以對,不得不承認,跟他一比,自己和一只井底之蛙沒什么去區別。
沈亮的事暫時告一段落,我這時指了下地上的行李,問周庭淮這又是怎么個情況。
周庭淮聳了聳肩膀,做出個不知所謂的表情,說:“我也不知道,老魯的兄弟一個人回來后,說什么供不起咱們幾個大佛在他家住,我在他家的沙發上屁股還沒坐熱,他就把我給請出來了。”
看來十有八九是魯智明見到老太婆后,怕我們給他帶來麻煩,才請周庭淮帶上行李出來的。
我怕我實情說出來周庭淮會嘮叨,自己并沒有告訴他,而是換了個話題,抬頭看看天氣,跟他和郁蘭說:“時間不早了,我們還是先找個落腳的地方吧!”
大家對我的這個的話題都十分感興趣,眼瞅著太陽快下山,不找個晚上能睡得地方真不行。
小壩村一家旅館也沒有,其他住戶的家我們想借宿更是不可能,好在村子的交通很發達,我們在村頭打了輛出租車,去到就近的小鎮上,找家路邊的賓館,開了三間房間。
房間的門牌號依舊是緊挨著的,等我們各自安置好行李,時間差不多到了夜晚的六點鐘。
周庭淮找了他的朋友訂票,預計要明天上午才能送過來,今晚在這賓館住下是鐵定的了。
于是,我們三個人便合計著晚上吃飯的問題,周庭淮大方地說看在我和郁蘭這一路上跟他風餐露宿的份上,今晚要好好犒勞下我和郁蘭,出去找家好點的餐館,點幾盤大菜。
反正花的是他周庭淮的錢,我當然是樂意叫好,郁蘭那邊盡管有些不好意思,但有我在叫上她,她也就同意了。
秋季入夜較早,六七點鐘的時間,賓館外面已經是燈火通明。
道路兩行出來逛夜街的人不少,街邊擺攤的小商小販吆五喝六地扯嗓子叫賣著,各式各樣的禮品物件,琳瑯滿目,一派祥和且又熱鬧的場面。
我們三個人人生地不熟的,在路邊看到一家裝潢不錯的餐廳,便走進了那家餐廳里面,找處靠窗的好位置坐下來。
餐廳的服務員統一穿著黑色的西式禮服,來給我們這桌點餐的是位個頭兒很高的女服務員,說起話來聲音很甜。
周庭淮很放心地把菜譜遞給了我,叫我看著隨便點,我拿來菜譜看了眼上面羅列的特色美食,故意挑了幾樣價格偏高、看上去可口的特色菜。
周庭淮隨后又點了兩瓶好酒,算
一算加起來也有個幾百塊了,他不在乎,我和郁蘭也就誰也沒說什么,等著菜上桌,放開肚子吃就是了。
我和周庭淮喝了兩杯,他的酒量比我要好上很多,加上有郁蘭在我身邊,不好喝得太多。
周庭淮見我不喝,他自己一個人喝得也很起勁,越喝越多,兩瓶酒基本上都是他一個人的。
隨著時間一點點推移,周庭淮酒勁上頭,藏于內心的潛意思逐漸占據了他的頭腦,這會兒趴到飯桌上,跟我說了一大堆的話:“一開啊!人活著好累,你知不知道?尤其像我這樣的,我這輩子就喜歡一個人,可到頭來她還是嫁給了別人。那段時光,我特別想死,可我又不能死,要我做的事情實在太多了……”
我知道他說喜歡的那個人是我的母親,氣得我當時就想起來揍他一頓。可又聽到他把話說到后面,提到了他要做的事情,我控制住了情緒,覺得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便問他:“你都有什么事情要做?”
他幾乎想都沒想,就告訴了我,說:“太多了,多到我自己都記不清了。你爺爺說的對,有些事情一旦你卷入進去了,想出去太難了。還記得我給你看的那張羊皮圖嗎?那是屬于你們毛家的,是你們毛家祖先留下來的,你們毛家說好聽了是守護者,但其實就是給人看墓的,你家地底下有個墓——”
我一時間接受不了周庭淮說的話,拍桌站起來,伸手過去拽住了他衣領,質問他:“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
“呵呵,說就說怕你啊?你家地底下有個墓,怎么了?不服你打我啊!”周庭淮的確是喝醉了,可他話里的每一個字,都仿佛一把木槌一次次地敲打著我的腦袋,把我敲得更加清醒。
餐廳的經理這時注意到我們這里發生了狀況,急忙帶著幾個男服務員,來到我們面前,對我說了句:“不好意思先生,請你尊重其他顧客,我們這里公共場合,不適宜你解決個人的私人恩怨。”
沒等我說話,周庭淮一把推開了我,笑呵呵地回過頭將手搭在了經理的肩膀上,跟經理說結賬。
我也沒有半分興致坐下來吃東西,叫上郁蘭,等周庭淮付完帳,跟著他離開了餐廳。
剛到餐廳外面,周庭淮找個墻角就吐了,我原本想讓他把說明白,他吐完卻昏躺到了一邊,自己只好和郁蘭把他扶回賓館,把他扔到他房間的床上。
看著周庭淮面帶笑容地睡覺,我心里的這道坎越發跨不過去,換做是誰,突然有一天聽人跟你說,你家祖祖輩輩是給人守墓的,不問個明白都不會罷休。
我接了杯涼水,就倒在了的他的臉上,他立即清醒過來,睜開眼睛掃了眼他所在的地方,如同失憶一般,問起我在餐廳發生了什么事情。
不管周庭淮是真醉假醉,我現在只想弄清楚我們毛家祖祖輩輩究竟做了些什么,便主動貼近了周庭淮,跟他近距離的對視著,讓他跟我解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