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官爺見狀不再給我猶豫的機會,亮出并高舉鬼官印,大喝一聲,鬼官印瞬間放射出數道耀眼的白光。
強烈的白光瞬間將我吞噬進去,直叫我無法睜開眼睛,恍惚間,我感覺到一股力量將我推開,雖然什么也看不清,但是我很清楚,推我的人是鬼官爺。
事情的發展終究還是偏離了我們預想的軌道,雷鬼它們在想辦法解決失去視野的問題,我能聽到它們之間的交流,它們的聲音卻離我越來越遠。
幾乎是轉瞬即逝的功夫,當聲音徹底消失的時候,鬼官印的光沒有那么強烈了,我漸漸適應周圍的光亮,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來到村子另一頭的長途汽車站。
往日汽車站早已不復存在,空氣中依然彌漫著血腥的氣味和燒焦的氣味。幾輛長途汽車的殘骸散落在各處,有被燒黑的兩輛空車廂橫擺在公路上,封鎖了通往村內的道路。
我沒有任何工具,想要直接沿著公路進入村子怕是不可能了,而就在自己環看四周,另找路徑之際,令人無法直視的一幕又出現了。
此時,車站的站牌上正掛著一具尸體,尸體是李翠翠的,就像十字架上的耶穌一樣,李翠翠的雙手雙腳都被打入了大號的鋼釘,她的血染紅了衣襟,順著噴著銀漆的站牌牌面,如數屢血絲互相交錯流到了地面上。
血跡已經發干,卻還是清晰可見。除此之外,李翠翠的身上還有多處血紅的刀口,雖然我不清楚具體是周庭淮和百鬼它們當中誰下的手,但我知道它們的罪行都應該下地獄。
我內心的怒意早已經從小火苗變成了巨焰,同時,這份怒意又不斷的提醒我要冷靜,冷靜地去分析,該如何進入村子,回到我家的義莊,對得起鬼官爺的良苦用心。
好在我很熟悉老嶺村的地形,記得車站旁的有間沒人住的廢棄小房字。老輩人也許知道小房子的來歷和用途,無論是什么,我目前只需要知道一點,小房子的位置正好貼近一輛車廂,表面上它和車廂緊挨著,可實際上它的里面有扇窗戶是朝向對面的。
需要我做的是坐過去,進入小房子的內部,打碎那扇窗戶的玻璃,最后跳出窗外并離開車站。
計劃好相關的步驟,我便走近了小房子的門口,門口的鐵門不知道歷經多少風雨,門板銹得嚴重,看上去很薄弱,使出點力氣就能把門給踹開。
又不是拍電影,裝腔作勢沒必要,而且老齡村內危機四伏,我擔心鬧出大的動靜,吸引來幾只難纏的惡鬼,所以比較小心地推開了小房子的鐵門。
屋內的面積不超過五十平米,即使什么都沒有,也顯得很窄,容不下幾個人。
我所提到的那扇窗戶是小房子西面的窗戶,也是小房子單獨的一扇窗戶,外面烏云蔽日,里面自然光線很暗淡。
說是伸手不見五指太夸張了,只不過周
圍的事物比較模糊,我依稀能分辨得出來。保險起見,我更是在進來的時候,開啟了陰陽眼。
往窗戶那邊走了沒幾步,我發現窗戶的玻璃已經碎了,起初我猜測是被人打碎的,但走近一看,自己很快意識到剛剛的猜測是錯的,因為窗戶的框上有具尸體。
尸體面朝下呈趴著的姿勢,一半在外,一半在內,身上又許多破碎的玻璃片,有的還穿透衣服扎入了肉里,可以想象到死者死前撞破玻璃的畫面。
我嘗試著過將尸體整具拖進屋里,奇怪的是,尸體不知道被什么東西給卡住了,縱使我再用力,也沒辦法拖他進來,就好像外面有股別的力量抓著他的上半身不放。
為了探個究竟,我只好踩著尸體跳出去看看,在動身之前,自己真誠地向他鞠三下躬,嘴里叨咕著說幾句切莫怪罪的話,這才伸手去抓窗框的頂部,兩腿抬高踩到窗臺面上,盡可能的不去碰觸尸體。
當然,窗戶的地方一共那么點兒,我也不會什么輕功,避免不了和尸體的接觸。
說實話,我的腳踩上去感覺還挺軟,沒有任何骨頭那種硌得慌的感覺。原本我以為是自己腳下的哥們兒身材太胖,結果跳出來落地后,回頭看見眼前的尸體竟然被挖空了。
真的是挖空了,尸體的七竅變成了七個約兩指寬的血洞,并且被拿去了下巴,舌頭和牙齒一樣沒有,好比條血肉隧道,經過喉嚨,直通五臟六腑。
窗戶下的墻面有數十道血流下的痕跡,接受周圍的陰風不斷吹襲,血流下的痕跡歪歪斜斜,跟一桶紅色油漆傾倒在墻面似的,染紅了生長在墻根中的幾株野草。
眼前的畫面配合周圍環境的襯托,不止一次觸動我的內心,是驚恐?是自責?還是憤恨?連我自己都開始有些分不清楚了。
然而,就在我愣住不動的時候,事情發生了變故,一雙血紅色的手突然從尸體的喉嚨里伸出來,瞬間將尸體的脖子撐得變大。
如同蛇吞羊一樣,只是與之相反,吞改成吐,黏液和血液混濁在一起的液體伴隨而出,其氣味散發到空中十分難聞。
緊接著是個長頭發的赤面人形怪物,那怪物身材瘦弱,全身上下不見衣著,眼睛很圓,貌似不分什么黑白眼珠,兩雙眼睛閃爍著紅光,露著兩排尖牙,像是地獄來的小鬼兒。
沒等我上前詢問,對放撐破尸體來到地面后,邊站起來就邊說著:“吾乃食肉鬼,汝不知死活的竟敢在我進食時打攪我,想死嗎?”
“原來它就是傳說中專吃尸體的食肉鬼!”我倒是聽人說過食肉鬼的事跡,不由得心嘆了一聲。
據我所知,食肉鬼從不殺人,它們誕生于尸體之間,算是種寄生靈,靠吃尸體維持存在。可是回過頭再看這只與我對立的食肉鬼,分明是有動手殺了我的意思。
難不成因為它是活
了千年的食肉鬼,才能打破常理的嗎?倘若動起手來,還不知道它的實力如何?附近又有沒有其它的惡鬼?
我個人顧慮較多,食肉鬼見我話都不說一句,認為我在無視它,氣得說句:“汝竟不正眼看我?就讓汝看看我開膛破肚的本領——”
食肉鬼的話音剛落,右腳猛地跺地,跳向空中化身一道血紅的旋風,快速地向我主動發起了進攻。
眼疾身快的我第一時間放下顧慮,沒去跟食肉鬼硬碰硬,而是找準時機,躲閃到旁邊。
沒想到這貨行為逆天,撞到地上后卻像皮球那樣彈了起來,并且比剛才降落的速度更快。情急之下,念咒抵御恐怕很難,我只好再次去躲開。
盡管我的反應及時,但食肉鬼的速度實在太快,到頭來自己的左腿與它的化身的旋風擦了邊兒。
旋風猶如數把鋒利的刀刃,切掉了我左褲腿的小腿部分布料,并且切成千小塊兒碎布片卷走。
值得慶幸的是,我的左腿有驚無險的保住了沒有受傷。不過,這樣反倒讓我覺得奇怪,以那樣的速度和鋒利度,絕對能輕松奪去我整條左腿,偏偏食肉鬼沒有那么做。
生活中的經驗告訴我們,電影里很多反派喜歡慢慢折磨目標,我想食肉鬼應該就是心理變態,打算先好好戲謔我一番,然后從中活得快樂,直到它滿意,才殺死我……
也正如我所想的那樣,食肉鬼切掉我的褲腿后,立即停下了,轉過身面對我,手里攥著碎布片,得意地對我說道:“熱身活動結束,接下來可沒那么簡單了,我要將汝身上的肉切成一小塊又一小塊兒。獨自守著破車站太無趣,切下你的肉肯定頗有趣味——”
聽到這里,我忽然得知一個關鍵的訊息,心想:自己一直擔心附近有其他的惡鬼,既然只有食肉鬼一只鬼,還有什么好顧慮的?放開手干就是了!
有時候心里想的會不經意間通過表情流露出來,別看食尸鬼倆眼通紅,眼神還挺好,直接透過我現在的面目表情,看穿我的心思,問我:“汝馬上就要成為我的食物,有什么好得意的?”
“你個老古董能懂什么?廢話少說,你不出手,我可要出了!”我等回應食肉鬼一句話,便先下手為強,向它施展自己所會的咒令。
戰斗就此打響,食肉鬼不虧有千年的道行,一般的咒令傷不到它的身體,但凡它化作旋風向我沖過來,我便利用混元天罡咒的反彈作用,找機會躲過去,再試著用別的咒令發動攻擊。
總的來講,我倆之間的戰斗剛開始是誰也傷不到誰,這樣的局面持續了有段時間,確切的說是我想找到除去鎖魂咒能制服惡鬼以外的方法,專注得忘記時間過去多久。
直到我恍然大悟,想起和周庭淮地宮一站時,自己曾用血為刃,集合混元天罡咒和道劍訣的威力發出的那一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