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我能理解她對博然的感情,我們三個人明明什麼都沒聽見,她卻不等我們發話,一個人先上樓,這種做法實在是太不理智。
“不好,咱們快跟上去!”我完全顧不得去找什麼地下室的機關暗門,叫上鬱蘭和趙磊,便跑著上了右方的樓梯。
古堡的樓梯是砌成的,沒有任何扶手,貼著一邊的牆面呈半圓弧的走勢向上,倒有點像古時候堡壘裡砌的石梯。
二樓不像一層,房間有很多,由於沒什麼光亮,我們只好拿出自己的手機,用手機上的閃光彈來代替手電。
掃了一週,整個二樓跟個賓館似的,左右兩行除了門就是門,鍾梅芳也不知道這會兒跑到了哪裡,不見了蹤影。
鬱蘭提議分頭行動,那樣要找鍾梅芳會容易些,她的想法很好,但我並不願意按她所想的去做,畢竟龐軍和貝塔奇還現身,誰知道他們會躲在那裡準備害我們,分開走正是中了他們的下懷。
況且鍾梅芳再對博仲的事情不理智,她也是個重案組,發現不對勁的地方第一時間肯定會做出最正確的反應。
儘管我向來對鍾梅芳待人性格不是很看好,但她的能力,自己是必須要承認和佩服的。
所以我選擇去相信鍾梅芳,依舊同鬱蘭和趙磊保持三個人隊形,開始從離我們最近的房間,一個個找。
房間的門看上去都十分破舊,門板上的漆掉得嚴重,又像是被什麼抓過一樣,有好幾道類似抓痕樣的痕跡,仔細看卻又不是。
這裡的門基本上都是一個樣,我打在前頭,過去試了試擰動把手,門沒有鎖,屬於那種老式的鎖樣,自己輕輕一擰便開了。
剛推開門,一層厚厚的塵土如瀑布般泄了下來,掉到地上濺起來迅速升入空氣中,進到鼻子裡著實嗆人。
好在我們沒著急進去,不然少不了吃一臉的灰,我舉起手機掃了掃房間內的情況,從剛剛門框上的塵土就能看出來,這地方已經很久沒人待過。
屋內面積不是很大,擺放的東西也不多,像是被人搜刮過一樣,盡是些拆卸下來的木板和木棍,只有幾個能看上去像是抽屜的木匣子,卻空空如也什麼也沒裝。
想到“爛肉人”說過的古堡被軍隊攻入的事情,我猜八成是那些軍官士兵見到古堡裡有不少價值不菲的物品,徹底地搜刮了一遍。
在當時那個戰火時代,人們的很多行爲不受約束,見錢眼開的人更是數不過來,做出搜刮別人家財的事情的人不算什麼新鮮的事兒。
我對古堡的歷史興趣不多,也就沒在深入地調查,發現鍾梅芳不在屋裡面,自己直接回頭跟鬱蘭和趙磊去下一個房間查。
往下的過程很枯燥,我們連著進到了好幾間房,都是一樣,基本上每個房間都是遭受到了人搜刮,一片狼藉不堪。
正如鬱蘭所說的那樣,三個人一起行動效率的確不高,一直也沒聽到其他跟鍾梅芳有關的動靜,可起碼我們很安全,任何意
外都沒發生過。
然而那份安全感並沒持續太久,當我們來到一間位於走廊中央位置的房間時,意外發生了。
那是間很寬敞的屋子,卻是空蕩的很,任何被搜刮的跡象也沒有,更像是裡面的東西大多被人給搬出去了,惟獨剩下一面鑲在花式木框裡的橢圓形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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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去,不像國外的鏡子,而是國內老一輩人用的,類似於深宅大院女人穿衣、試衣時所用的,足足比我這個快一米八的人還高出一頭。
最令人感到特別的地方是,鏡子裡面的世界和現實之中不太一樣,並不是左右顛倒,則是上下顛倒,鏡子裡的我們是倒掛著,地板纔是天花板。
這使得我們都很意外,起初我以爲那是運用了某種物理現象,試著跟趙磊走過去挪動了下鏡子,結果就在我們挪動起鏡子的時候,鬱蘭那邊驚呼了一聲。
“是鍾警官!她在裡面——”
鬱蘭不會逗我們開心,她那錯愕的神情很難裝出來,我聽後便立即跟趙磊放下了手中的鏡子,回過神來看了眼鏡面。
鬱蘭果然沒有看錯,鏡子裡面的確是有鍾梅芳,鏡子裡的她貌似沒受到上下顛倒的限制,更準確的說她待的地方跟我們不一樣,腳踩在了天花板上,而我們依舊吊掛在地板上。
我這是再回頭看看,現實裡的房間內根本沒有鍾梅芳這個人,我們能看見她,她卻看不見我們,來回的在鏡子裡的房間內繞圈踱步,像是很著急。
她到底是怎麼進去的?又在幹什麼?我們都懷著一個問題,沒過多久,就看到鏡子裡面多出了個小男孩,鬱蘭和趙磊不認識,可我看過那小男孩的照片,一眼就認出了小男孩正是博仲。
當時注意到博仲恢復成正常人的模樣,鍾梅芳走過去開心地將他擁入懷中,我的眼睛已經是掙得不能再大了。
很顯然,鏡子裡的鐘梅芳和博仲都很開心,是他們遇到了變故?還是我們這裡出現了幻覺?
一時間,我感覺很懵,像是有兩個世界一樣,自己試著喊過幾聲鍾梅芳,完全沉浸在與博仲相處時帶來歡樂的她,根本聽不到我的聲音。
一切的一切總是透著股不可思議的意味,我想肯定是龐軍跟貝塔奇在搞鬼,便開啓了法眼,決定看一看鏡子的真身究竟是什麼。
沒成想這麼一看,事情變得更加離譜了,鏡子裡面的鏡像忽然消失不見,那的確是面看不出任何問題的古鏡,可緊接著房間的四周開始不斷的變黑。
猶如被黑暗吞噬一般,房間內的所有東西都被黑暗所覆蓋,包括那面古鏡,甚至連鬱蘭和趙磊都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類似這樣的情況,讓我快速回想起了莊園的大霧,但要比大霧還厲害,就是我喊著鬱蘭、趙磊的名字快要喊破喉嚨,也聽不到他們的迴應。
不巧的是,我的手機突然沒電,我失去了僅有的一絲光亮。
這對我來說這很糟糕,因爲失去光明等同於面臨死亡,
加上我的法眼在這裡面竟然不起作用,下一秒發生的事情講會變得沒有任何徵兆。
不過自從周圍黑下來後,持續一段時間沒有發生別的事情,我收回法眼沒再說一句話,四下靜得出奇,就在我開始冷靜下來的時候,一束強烈的光從我頭頂上照射下來。
周圍的場景由黑暗變成了我家的義莊,而我正在義莊的大門口,即使我很清楚自己沒在義莊,這不過是某種幻覺,可不得不說一切都顯得太真實了。
另外,我注意到此刻的義莊張燈結綵,到處可見紅布和喜字,自己待在原地幹愣著看了幾眼,義莊裡面這時走出來了兩個人,一個是我的母親,另外一個是我的父親。
可能是許久沒見過父親的面,我信以爲真地喊了聲“爸”,父親仍是老樣子,嘻嘻哈哈地很不嚴肅,跟母親一起走過來,拍著我的肩膀,竟然說了兩句恭喜我結婚的祝福話語。
我還納悶父親爲什麼會這麼說,就看到鬱蘭身著大紅色婚姻,從義莊裡面走了出來,她比平日裡還要美,兩邊的臉頰上總是躲著一抹可人的粉暈。
難道今天是我和鬱蘭結婚的日子?
我的腦子還算保持著清醒,知道這都是假的,但也要承認,這樣的畫面正是我一直以來嚮往的,自己早已經沒了什麼大的理想和抱負,只是想一家團圓和跟鬱蘭永遠在一起。
我似乎是猜到了幕後人設下這些虛假現象的意義,他是想通過我們認爲最美好的事物來迷惑住我們,先前鏡中的鐘梅芳應該就是深入了和博仲之間的幻境中。
如今我也步入了環境之中,是不是同時意味著,我正在古鏡裡面?那我該怎麼走出去呢?
在我心想著出去的方法時,父親的手從我的肩膀上拿開了,問我:“臭小子你是不是高興壞了?怎麼連一句話都不說!鄉親們可都在呢!”
“鄉親們?”我一聽到父親口中提到的鄉親們,不由得驚問道,又心說:“哪裡有什麼鄉親們?我怎麼一個人都沒看到。”
正當我爲此感到疑惑的時候,我的後方傳來了趙磊的聲音,自己回過頭,竟看到趙磊領著一大幫我們村的村民,並且他們嘴裡都喊著:“毛大師萬歲——”
我聽到的第一反應是很尷尬的,我承認那樣的場面自己也很希望看到,不過那都是我以前做夢夢見的,沒想到會出現在這裡。
若只是跟鬱蘭的婚禮和父親復活兩件事情出現在這裡,我還會捨不得這裡,但自從那些恭維我的村民出現,我想要離開這裡的念頭更加的迫切,因爲那讓我覺得越來越扯。
既然幻境本身的存在是爲了迷惑人,乾脆我親手毀了自己憧憬過的場景,沒準兒就能出去了。
但實驗證明,我再怎麼做出出格的事情,哪怕是嘲諷衆人,用東西砸他們,他們都會包容我,甚至哭跪下來求我不要這樣。
最終我實在是忍受不了,選擇了撞牆自殺,不是故意的,而是真的被人給逼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