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我更為詫異的是,周庭淮進來后找個地方直接坐了下來,那一桌的人好像跟他很熟悉,都上前來跟他說話。
難不成這周庭淮和趙磊家還沾著邊?還是說和李翠翠家?
坐在我身旁的郁蘭這時也注意到了周庭淮,不用她說,我便拿上酒杯去找了那邊敬酒的趙磊,自己假裝隨他一起敬酒,邊貼近到他耳邊小聲跟他描述周庭淮,試圖從他口中問出周庭淮的真是身份。
不過看聽后他一臉疑惑的表情,顯然并不認識什么周庭淮,還讓我用手幫忙指一下,我幫他指出坐在那邊的周庭淮,他回過頭就去問了李翠翠。
李翠翠也跟著趙磊的指示,看了眼周庭淮,就看她恍然說道:“哦,你說他呀?他是我媽遠方的堂哥,按輩分我得管他叫一聲大舅?!?
我這才想起來李翠翠母親姓周,可李翠翠母親不早就跟她父親離婚了嗎?怎么周庭淮還會出現在這里?
沒等我問,李翠翠這時就愁眉緊鎖地繼續說道:“聽我父親說,我的這位大舅曾在我們家最困難的時候幫助過我們。不過我不是很喜歡他,因為他都十幾年沒露過面了,這次突然來訪說是代表個人,但我總感覺他是我媽派來的。而且這兩天他都是吃住在我們家,當舅的竟然連婚禮的份子錢都掏不起!”
如此說來便通順了,既然周庭淮是李翠翠家的親戚,我看在她和趙磊的面子上,沒去找周庭淮的麻煩,安心地回去把這件事跟郁蘭敘述一遍。
周庭淮似乎是沒有發現我和郁蘭,和李翠翠說的一樣,他的確像是個幾輩子沒吃過好飯的人家,這會兒只顧著吃喝,別人跟他說話,他都是光應不回。
使得我對他的印象迅速下降到零點,干脆沒去管他,回頭好好地享受趙磊的婚宴。
雖說沒什么山珍海味,但畢竟婚禮的主人是趙磊,我的心情好,自然吃得好、喝得好。
等到婚宴結束眾人散席,我和郁蘭留了下來,本打算給在家中沒來參加的母親帶上些飯菜,卻在這時候讓我發現了周庭淮鬼鬼祟祟地蹲在趙磊家院中的一邊墻角。
我總感覺他那樣子不像是在辦什么好事兒,只好叫郁蘭一個人先打包回去,自己先走過去來到了周庭淮身后。
周庭淮忽然有所察覺,回過頭看到是我,嚇得站起來貼到了墻上,整理下衣領就很快冷靜下來,認真嚴肅地問我:“這不是昨夜相遇的道友嗎?你怎么在這里???”
我想他是因為婚禮儀式結束后來的關系,還不知道我和趙磊的關系,便沒告訴他真正的原因,而是撒個謊回答他說:“我是路過看你鬼鬼祟祟的蹲在這里……”
“鬼鬼祟祟?”周庭淮沒容我繼續說下,打斷我的話后,故作正派地解釋說:“身為正派人士,又怎么能用鬼鬼祟祟的來形容呢?我只是吃得多了肚子疼,想找廁所又找不到?!?
不得不說他這個理由找的很好,趙磊家的廁所在院外,他在
院內的確是找不到。
我也是持著半信半疑的態度,瞟了眼他剛剛蹲的地方,并沒有發現什么可疑的,這才相信他的話,并好心告訴了他廁所的位置。
結果他向我道聲謝后,竟然又問了我:“小兄弟,你知道毛家義莊怎么走嗎?我好多年沒回來了,想見一見我的那位住在毛家義莊里的故友?!?
我一聽毛家義莊指的不是我家的義莊嘛?莫非周庭淮跟我們毛家還有聯系?那他口中的故友又會是誰?按他的年紀,應該是和我的父母年紀相仿,該不會是我的父母其中的一位吧?
一時間我越想越覺得詫異,只好先向周庭淮承認了自己的身份,再問他和我們毛家到底有什么聯系,剛提到的故友又是什么人。
“你就是毛一開?毛大哥的兒子?”周庭淮大吃一驚,上下了打量了我兩眼,繼續說道:“沒想到時隔十余年,你都這么大了,身手還如此了得,不愧是長江后浪推前浪啊!”
聽到周庭淮的感嘆,我已經能猜出個八九不離十了,直接問他:“你認識我父親?”
“何止認識啊!我們可是一個頭磕在地上的好兄弟,快帶我去見你父親,我在外面都快想死他了!”周庭淮走過來輕拍著我的肩膀,十分激動地說道。
且不說我的父親怎么會結交他這么個人做兄弟,為了確定他的話不假,我沒有著急告訴他父親的死訊,而是覺得領著他去義莊。
郁蘭早按我說的回到了義莊,我等跟趙磊和李翠翠打聲招呼,便和周庭淮走著去往義莊的道路。
路上就聽他跟我,他和我父親的往事,說他是跟著他的家人來到這一帶生活的,剛認識我父親的時候才十歲,我父親十一歲,他們當時是小學的同班同學,也是因為坐在一位才結實的。
不過在那個年代上學真心是不容易,周庭淮和我父親小學沒讀完就因為家里原因不讀了。
由于周庭淮一向討我爺爺的喜歡,和我父親不讀后,我的爺爺破格收他做了徒弟,讓他和我父親一起學習我們毛家流傳下來的風水玄術。
相比較而言,周庭淮比我的父親還要天資聰慧和刻苦,我爺爺教給他們兩個人的東西,周庭淮總是能夠最早學會并運用自如,我父親則是吊兒郎當地老把事情拖到最后。
對于周庭淮這么貶低我父親,我從旁聽著就覺得有些氣憤,原本他還想將之后發生的事情告訴我,我卻因為沒有什么太大的興趣,讓他歇會兒別再講了。
正好趁著那功夫,我們來到了義莊的大門口,周庭淮這下不再回憶了,卻又是感慨起來,完全演繹了個故地重游的人,見到義莊的內外的任何事物都會說上一句感慨的話。
我聽得實在是耳朵不舒服,便叫他先一個人坐在義莊的柜臺前,自己上去叫母親下來辨認。
母親此時跟郁蘭在樓上,邊看著電視邊聊天,聽到我突然在她面前提起了周庭淮這個人,母親變得心事
重重,起來說要去見一見周庭淮。
除了父親死的那一年以外,我還從未見到過母親如此的心事凝重,自己擔心其中會有什么事情,便和郁蘭跟在了母親的身后,隨她一起來到了樓下。
周庭淮顯然是跟母親認識的,才一見到母親下來,他非但沒有降壓,反而微笑著走上前喊了母親一聲:“小姚,好久不見!”
小姚是母親的名,這個稱呼只有我在父親、姥姥、姥爺他們口中聽到過,周庭淮能這么叫,想必是跟母親的關系很好。
不過,母親并沒有表現出對他的態度有多么好,來到樓下找把椅子坐下來后,看都沒看周庭淮,就冷語說道:“既然來了,就找地方先坐吧!”
“好——”周庭淮貌似沒覺出哪里不對,還以為母親是在跟他客氣,回他剛才的地方坐了下來,臉上笑得比剛才更開了。
我想先做個旁觀者比較好,回頭跟郁蘭使了個眼色,我們兩個人默不吭聲地找好位置,坐到了母親左右兩旁。
就聽到母親問到周庭淮:“你都消失了整整十六年了,還回來干什么?”
“不瞞你說,在這十六年里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和毛大哥……哎,對了!毛大哥他人呢?怎么不見他出來?”周庭淮說著說著,還是問到了我的父親。
母親很簡潔地回了周庭淮一句:“他死了,已經兩年了?!?
“毛大哥他死了?”周庭淮做出了簡直難以置信的表情,很有又改成了傷心欲絕的面色,深吸了口氣,嘆息道:“好好的一人怎么就死了,我本來還想跟他好好的敘敘舊,可沒想到……”
“夠了!少假惺惺的了,直接說,你這次來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母親突然激動得站了起來,轉過臉去瞪向周庭淮問道。
我和郁蘭也跟著站了起來,只見周庭淮表情僵住片刻,改成了一臉的不甘心,坐在那里彎著腰,邊兩手互相擦著手掌,邊說:“沒想到你還是這么討厭我!”
周庭淮的話讓我察覺到里面有很多的故事,自己開始有些后悔沒能在那個時候聽他講完過去的事情,就聽他把頭甩向門外,繼續說著:“我這次來是想找人合作,幫我完成一單生意,那是單大生意!”
“所以你找到了我們家,找到了我兒子?”母親鄙夷地看著周庭淮并問道。
周庭淮見他的目的再也滿不下去,便站起來跟母親四目相對,板著個臉,承認道:“沒錯!毛大哥已經死了,而一開的能力我已經見識到了,他正是我合適的人選?!?
根本不需要我來發表意見,母親聽到后直接給了周庭淮肯定的回復:“我不會讓我的兒子,跟著一個滿肚子黑水的人,你還是另找別的人幫你吧!”
“小姚,你還是這么任性!人家一開都沒說話,你怎么就先替人家做主了?你難道就那么確定,一開不會跟我走?”周庭淮說到這里的時候,右邊嘴角略有上翹,像是早有預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