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揣著一份好奇,我慢慢地走近了那間屋子,因爲(wèi)門窗都是開著的,自己剛來到窗前,就能看清屋內(nèi)的情況。
裡面倒是沒什麼讓人意外的,與我正對的角落裡擺著張古雅的書桌,上面擺好了古時候的文房四寶——筆墨紙硯。
其餘的地方,凡是貼著牆的都放置了書架,書架的高度正好可以接近屋頂?shù)姆繕牛瓷先ハ袷钦胰舜蛟煊喲u,上面的架格有的一本書也沒有,有的卻是摞滿了色封皮的書本。
屋子的中心鋪了張白色獸毛地毯,不過因爲(wèi)落了些灰塵,白色的毛毯遠比不上純白色那樣亮潔。
明明是一間看似不起眼的書房,到底哪裡特殊?
我實在想不通,心想:“是自己太多心了?其實這裡面根本什麼也沒有。”
但又慮到一切還是小心爲(wèi)上的好,我還是進到了屋子裡面,開始仔細查看一番。
先從書架和書架上的書下手,我懷疑會有什麼機關(guān)之類的開關(guān),便把書架的每一個角落都摸索個遍,上面的書更是拿起來快速反覆翻頁。
而到書,值得一提的是,書架上擺放的書都是些歷史文獻,記載了各個朝代歷史上發(fā)生的一些事情,別樣的書籍一本沒有,可見這書房的主人是有多麼熱愛我們?nèi)A夏五千多年的歷史。
等將所有的書檢查完畢,我確信書架正常,就把目光放到了另一邊的書桌上面,還真是讓我有了收穫。
書桌並沒有問題,有問題的地方是桌子上面的一幅畫,畫紙的上下兩角被兩個鎮(zhèn)尺壓住,畫的內(nèi)容是一位古典美人,一頭烏髮盤成隨雲(yún)髻,扎著根鳳頭簪,柳葉彎眉,面帶桃紅,美中不足的是隻畫了半張臉,餘下的身子也沒有畫。
這是一幅未完成的作品,作畫的人可能沒來得及畫完,引起我驚疑的地方,是畫的左下角有三個小字,寫的竟然是戀傾城。
難道說畫上的女子就是與我在鬼市相識的戀傾城?自己依據(jù)記憶中戀傾城的模樣,對比畫中的女子,還別說,兩個人真的很想象。
即使畫上的戀傾城只有半張臉,可她的裝束和眼眸,我記得很清楚,可以確定作畫的人畫的就是戀傾城。
那他是什麼人?跟戀傾城又是什麼關(guān)係?
我的腦海中多出了兩個問題,自己盯著畫上的戀傾城許久,便先保留這兩個問題不做處理,走出書房去到花園。
在花園沒有發(fā)現(xiàn)什麼不對的,我也就越過了月亮門。花園外的世界讓我耳目一新,一座巨大的人工湖映入眼簾。
湖面的水清澈見底,湖畔的常青樹仍披著生命的綠色,也許是雜草太多的緣故,若不是看到人工修的河岸,我差點以爲(wèi)自己此刻正身在荒郊野外,面前的湖泊來自於與世隔絕的地方。
湖中央還有座六角涼亭,不知道是那位大神設(shè)計的,連座橋都沒有,總不能游過去吧?更可氣的是,胡岸對面建了一行房屋,本來建座橋就可以直接過去,搞得只能
繞著湖岸走過去。
當(dāng)我繞到哪裡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這一行房屋比我先前看到的荒廢了還要厲害,像是經(jīng)過強盜打劫似的,每間屋子裡的陳設(shè)都已經(jīng)受損,散隊在各處。屋頂被人捅出了窟窿,房樑的幾根木柱耷拉到地板上。
顯然這裡沒有我想要找的東西,整座宅子到這裡算是邊緣盡頭了,我無法做到游去湖中央,不得不折返離開。
到了宅院的大門口,先前圍觀的人已經(jīng)散去,但過路的人還是會在意我這邊,我深知自己在他們眼中成了一朵奇葩,便多避開他們的目光,把門關(guān)好往賓館的方向上走著。
一路上,我在想周庭淮到底把他的主顧藏在了什麼地方,該不會是湖中央的六角涼亭吧?雖說那地方自己沒去過,但從遠處看也能看出來,六角涼亭了除了石墩和石桌以外,什麼也沒有。
看來這次的獨自行動算是白忙活兒了,還得回去找周庭淮,畢竟他是周家老宅的家主,宅子裡的事情他肯定一清二楚。
然而正當(dāng)我盤算著怎麼回去跟周庭淮商量的時候,一夥人突然從我左右兩邊的巷子裡衝了出來,把圍堵住,他們個個都是看上去身強力壯的年輕人,手裡還帶著傢伙兒,但都是些農(nóng)具,鐵鍬、鋤頭、耙子之類的。
我停下來見他們每個人臉上目露兇光,嚥了口唾沫,心說著大事不好。
沒等我開口去問他們的身份,從他們當(dāng)中就走出了個老頭兒,我定眼一看,很快人除了那老頭兒就是在我要進周家荒宅時,攔著我的那個老大爺。
老大爺剛和我見面,就莊重嚴(yán)肅地對衆(zhòng)人說道:“聽老李家的服務(wù)員說,這個人就是自稱來找周庭淮的那個姓毛的小子,他說他認(rèn)識周庭淮,剛剛還一個人進了周家宅院,大家的意思是什麼來著?”
“趕他走!趕他走!”衆(zhòng)人齊聲迎合著老大爺。
他們中間還有幾個,激動得嚷嚷著說我和周庭淮一樣是煞星,遲早有一天會害死他們,必須把我趕得遠遠的,永遠不來著他們的麻煩。
我算是聽懂了他們的意思,立即跟他們解釋說,自己就是來探望一下朋友,想進去看看,沒有任何的惡意。
結(jié)果他們反駁起我的話來,讓我少在他們面前裝蒜,他們都聽端面條的小哥說了,我的身份是毛家義莊的繼承人,他們個個心裡跟個明鏡似的,知道義莊是什麼地方,認(rèn)爲(wèi)我這樣成天跟屍體打交道的人,會給他們這裡帶來不幸。
任由我怎麼解釋,就沒有一個人能聽得進去,我可當(dāng)真納了悶,這些人怎麼比被莫天師控制的居民還頑固不靈。
自己實在說不定他們,顧及到在這裡要避免生事端,我便稍微舉起雙手,假裝成認(rèn)慫聽了他們的話,承諾這就離開,這才人羣中擠出來回到的賓館。
說實話,就算是真打起來,我也得認(rèn)慫,再怎麼說對面論個頭和身材都比我高大魁梧,人多體壯不說,手裡的傢伙兒也不是吃乾飯的,萬一誰的鐵
鍬失手打在了我的腦袋上,我的腦海還不得開瓢。
表面上是智取,我自己當(dāng)然會找好話說,可實際我心裡有數(shù),所以很慶幸能去安然無恙的回賓館。
回到賓館的第一件事,我便是上樓去了周庭淮的房間,敲著他房間的門,但沒有叫他的名字,也是怕被人聽了周庭淮三個字再來找事,目前周庭淮三個字就是黴頭,走到哪裡都說不得。
周庭淮磨磨蹭蹭地不知道在做什麼,好一會兒纔給我開門,身上裹著浴袍,看上去應(yīng)該是在洗澡,頭髮還是溼的。
看我這麼著急,周庭淮就問我發(fā)生了什麼事情,我在門口沒有跟他解釋,而是跟他進去捎帶關(guān)好門,去裡屋的牀邊說話。
才一上午的時間,我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很多事,這會兒不知從哪裡說起的好,便先給去那邊倒了杯水,壓壓驚的同時,組織好語言回頭跟周庭淮講,這一上午我都去了什麼地方,看到了什麼。
聽我說我去過了他家的宅院,他登時站不住了,責(zé)問起我:“我不是跟你說了,晚上才動身的嗎?你爲(wèi)什麼不聽話,你忘了我們事先約好的嗎?合作的事情,必須聽我的指揮。這下好了,你出名了,誰都認(rèn)識你了,還怎麼行動?都窩在房間裡別出來好了。”
我也沒想到事情會發(fā)展到這地步,心裡是有點過意不去,不過周庭淮貌似話裡另有別的意思,自己能聽得出來,忙問道:“哎!聽你這意思,沒了我你就什麼也幹不了?你是不是一早就打算讓我一個人行動的?”
周庭淮這下被我問對了地方,沒話可說,我卻提起情緒來,接著戳穿他的內(nèi)心想法,說:““你不敢露面,其實是你怕有人認(rèn)出你來,以爲(wèi)你死而復(fù)生,以爲(wèi)看見鬼了。”
“好小子,我的事兒全都讓你知道了。”周庭淮承認(rèn)道。
我索性就這件事,向周庭淮詢問,他當(dāng)年爲(wèi)什麼要假裝上吊自殺,以及他上吊自殺後所做的事情。
周庭淮知道他的紙包不住火,沒必要隱瞞什麼,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統(tǒng)統(tǒng)的告訴了我。
原來他假裝上吊自殺是他的一項計劃,計劃爲(wèi)的是躲避霧川櫻,因爲(wèi)那個時候他手裡已經(jīng)得到了羊皮圖,他看完羊皮圖,知道里面會牽扯到我們毛家,也知道霧川櫻得到消息肯定會找上門來。
憑他的實力,他很清楚自己惹不起霧川櫻,霧川櫻要是知道他私藏羊皮圖,會派人對他下手。
所以,他決定以一種假死的方式生存下去,並且最好是能把他的死做到讓人覺得越玄乎越好。
於是他故意找來道具,假裝成上吊自殺了,自殺的那天晚上,他看所有人都走了,便從大家給他買好的棺材裡爬了出來,帶上羊皮圖趁夜離開杭州,找到一處郊外的山溝子,藏在個無人問津的山洞內(nèi)避風(fēng)頭。
在哪期間,他連續(xù)半個月都是在山洞裡度過,天天靠著吃從山溝的河裡捉魚爲(wèi)生,到了晚上,就用提前撿拾來的樹枝生火取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