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后背就掀起了一絲涼意,石棺的棺蓋挪動露出了道縫,一股濃郁的黑煙順著縫隙上升籠罩了整個棺材,緊接著傳來了“砰”的一聲巨響,黑煙之中似乎閃爍出了兩點紅光,猶如電影橋段中重獲新生的吸血鬼。
我心說不好已經來不及,兩點紅光的主人迅速跳出了黑煙,飛撲向了我,眨眼的功夫,我直覺受到很猛力的沖撞,回過身已經倒在地上,被壓了在下面。
只見對方是個通身皮膚漆黑、衣服破爛的黑皮尸,尸身保存到非常完好,一點潰爛的樣子都沒有,活像個非洲來的難民,露出的一排獠牙看上去比任何兇猛野獸的還鋒利,這會兒正是動用了那副獠牙,一股腦地想要咬斷我的脖子。
幸虧老祖宗剛從石棺里沖出來,四肢跟不上沒動手掐住我的脖子,我看準機會,便一腳踹開了他,抽出身來爬起來。
我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一幕終究還是發生了,老祖宗被我踢開后,很快站直了身子,抬起兩臂,用他那兩手十指發黑的長指甲指向了我這邊,完全不給我喘息的機會,又是飛撲向了我。
情急之下,我只好冒犯老祖宗,以最快的速度從背后的背包里面,掏出了之前那把銅錢劍,在銅錢劍一面的劍身上憑空畫了道驅尸的符咒。
雖說我很少能成功的做到憑空畫符,但要命的緊要關頭,成功的幾率非常大,連自己都及時反映到什么時候成功的,老祖宗就來到了我面前,胸口正好被我手里的銅錢劍刺中。
銅錢劍和老祖宗的尸身接觸咒的瞬間,劍上的符咒起效,帶來了“啪”的一聲響,聽上去有點像放鞭炮。
然而我沒想到符咒對老祖宗這只幾百年的粽子根本不起作用,老祖宗不痛不癢地向后退了小步,很快就邁回來,兩只手抓住了我的衣領,把我狠狠地拽起來丟到了旁邊。
墓室里多余的空間本來就很小,被老祖宗這么一丟,我直接撞到了一口黑木棺材上,并且摔到了地上。
劇烈的撞擊使得我胸口仿佛壓了一塊巨大石頭,喘不上氣來,不由得咳嗽了兩聲,卻發現嗓子里帶有絲血腥味。
而等我艱難地站起來,老祖宗當真把我當成了是他的玩具,沒再有要咬我的意思,來到我身前,又是拽著我的衣領,用力將我甩向了石棺那里。
面對我們毛家的老祖宗,無形的壓迫感和危機感讓我完全喪失了抵抗能力,就這樣被他當作皮球一樣,來回的亂撞,撞到石棺的疼痛比撞到黑木棺材還好痛上許多。
我的肋骨不知道是不折了兩根,自己渾身癱軟地躺在地上,兩眼冒著金星,即使嘴角流出了血,也很難感知得到。
有老祖宗在,我心里想不了太多東西,只知道我斗不過老祖宗這一級別的粽子,我所有本事離不開符咒和法器,可這兩樣對他一點效果都沒有,他的出現其實就相當于宣布了結果。
“我是不可能贏的……”我想到的就是這一句話。
而就在我的意識逐漸喪失,放棄抵抗的時候,轉過身去看墓室的頂部,發現哪里正對著石棺中心的地方,刻下了一道咒印。
腦海里,咒印的樣子驟然放大了無數倍,我周圍的時間好像停滯住了,自己開始出現了幻覺,看見一個身穿淺藍色道袍的慈祥老人走近到了我面前。
老人一手背到身后,一手貼放在他的胸前,和藹可親地對我說道:“汝身為吾等毛家男兒,怎可輕言放棄?石棺之上的咒印,乃是吾當日命人特意留下的,因吾早有測算,地宮所在百年后定會被奸人得知。地宮下的封印關系到了天下黎民百姓的存亡,吾等守在這里,為的便是防止奸人得逞,在此立陣,除吾毛家人外,他人一旦進入封印之地,吾的身軀將蘇醒制止……”
接著老人又說了一大堆的話,我大概是聽懂了他要表達的意思,他應該就是我們毛家的祖先毛十,能出現在這里是因為他生前算到會有人惦記地宮下的封印。
為了防止封印遭受壞人的破壞,放出里面的百鬼,老祖宗啟動了某種特殊的陣法,將他死后的尸體和通往封印之地的入口緊密聯系在一起。
但這需要老祖宗尸變成僵尸,算的上是犧牲自己來保全的封印,只要不是我們毛家的人,進入了封印之地的入口,老祖宗便會從棺材里出來,阻止那個人企圖破壞封印的人。
至于為什么我這個毛家人也會遭受到老祖宗的攻擊,是我不知道我們毛家祖上傳下的咒印,可以理解為用來出入的通行證,沒有證件就無法順利通過。
我想這應該和我父母故意向我隱瞞地宮的事情有關,導致沒人肯告訴我咒印的事,我自然也就沒獲得我們毛家的專屬通行證。
不過現在就不一樣了,老祖宗留在墓室里的意識認得出我是毛家的后代,盡管這讓我也覺得難以置信,但有時候一些事情就是怎么也解釋不清楚。
我并沒有追著問老祖宗現身的事情,更多的注意力還是放在咒印上面,老祖宗決定把咒印傳給我。
在那之前,老祖宗再三叮囑我,封印是他和劉伯溫一行人耗費畢生的精力,利用八八六十四卦鎖鬼陣封印的百鬼,若我掌握了咒印,就要背負起我們毛家人應盡的義務,絕對不能叫心懷不軌的人解開封印。
而提到解開封印,老祖宗告訴了我說,封印目前還未被人解開,除非對方有足以驚天動地的本領強行破碎了鎖鬼陣,佛則想解開封印就需要先做到兩件事情。
第一件是拿到我們毛家義莊的八角銅鈴,銅鈴中有道老祖宗留下的符紙,與鎖鬼陣中的符紙互相之間有所感應,如果把鎖鬼陣看上是一把雙重的鎖,那么符紙便是第一把鑰匙,只有燒掉符紙,才可以打開第一重鎖。
我聽到這里的時候,想起了不得
了的事件,邊組織語言邊繼續聽第二件事情。
需要解除封印第二重鎖的第二把鑰匙,被老祖宗他們放入了地宮大殿中,那也是八八六十四卦陣心對應的地方,有一口低矮的石井,里面有一條和地底深處相連的鐵鏈,被一巨大的銅鎖鎖住,具體的位置我又沒去過,也就不知道他說的什么宮是到底是哪里。
反正我是沒想過吃飽了撐的去找那把銅鎖,自己關注的是第一件事,考慮到事關重大,我不敢向老祖宗隱瞞,開口告訴了他,他留下的那道符紙已經被我給燒了。
老祖宗聽了氣得差點背過氣兒去,幸好趁現在我眼前的是他的意識,換做真人估計都得進搶救室了。
我也意識到自己犯下的錯誤有多么嚴重,連連向老祖宗認錯,咒印的事情暫時拋在了腦后,問老祖宗有沒有補救的方法,比如教我符咒的畫法,再畫一張彌補。
老祖宗這時嘆了數聲氣,振臂用手指著我,跟我說就算教會了我符咒的畫法,也彌補不了,因為符咒分為了兩張符紙,其中一張被燒毀,另外哪一張也就成了廢紙一張。
事已至此,老祖宗倒是看的很開,叫我今后多多留意地宮里的事情,不要讓人破壞了地宮里的銅鎖,沒了符紙,銅鎖便是解除封印的唯一突破口。
我突然想到綁架我母親的人邀請我去的地方就在地宮,心頭萌生了不好的預感,急忙向老祖宗匯報了整件事情的初始,包括我私自為符紙建立新容器的事情,統統說了出來。
老祖宗思考片刻,就我回復說,叫我放心,既然符紙被我用陰陽八卦盤融合在了一起還能起效,說明符紙的作用還在,縱使綁架我母親的人去地宮破壞了銅鎖,回頭還是要再破壞我手中的陰陽八卦盤才可以。
聽老祖宗這么一說,我放心不少,心想著以后把陰陽八卦當成看家寶來呵護了。
另外,老祖宗這時又告訴我,他的意識透過對整個地宮間的聯系,并沒有發現綁架我母親的人和我的母親。所以他們兩個人應該不在地宮,而是深入了封印之地,只有到哪里老祖宗的意識才難以感知的到。
況且觸發老祖宗所設下的陣法和我沒有關系,是綁架我母親的人用了某種特殊的手法,讓陣法發動的時間延遲了。
連老祖宗自己都做不到延遲陣法發動的時間,那個綁架我母親的人既然能做到這一點,想必是早有準備。
老祖宗希望我小心謹慎,他的意識維持不了太久,和我說了這么多,是時候回歸到正題上,將咒印傳教給我。
我的悟性雖算不上高,但是多學了兩邊也就學會運用了。老祖宗最后一次囑咐我守護好封印,便徹底地消失在了我的視野中,同時,我周圍停滯的時間恢復了。
那種感覺就仿佛做了一秒鐘的夢一樣,尸變狀態下的老祖宗,仍舊六親不認地撲向了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