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有的新奇想法都在那個平頭壯男的話說完后破滅了。想到了周庭淮曾經跟我說過的鬼罐子在陰間的用途,是來裝鬼把鬼的,便質疑地去問黑無常:“什么鬼罐子?你想把我怎樣?”
黑無常神情變得有些緊張,吞吐地跟我解釋說:“是這樣的……你聽我說,按照慣例,凡是我們兄弟兩個人押送來的鬼魂,一律代表我們押送來的是惡鬼,不過……”
“不過你不是!”白無常這時把話回來,替黑無常繼續對我說道:“但是慣例就要執行,你來路不明,我和我三哥一早就商量著把你騙到幽都城門口,把你這個可疑分子制服,帶去無字間審訊拷打,探出你的底細再交給閻王,讓閻王他老人家判決——”
白無常越說越是激動,黑無常則是越來越陷入了深思和沉默,甚至把頭低下去不敢看我。
片刻間,還沒從周庭淮的欺騙陰影中走出我,看清了許多事情,我原以為到了下面可以憑關系伸冤,不成想連昔日與自己友好合作的黑無常都為我設計了騙局。
涌動在我內心的悲涼很快轉換成了憤怒,現如今我誰也不會相信,并且還要讓騙過我的所有人付出代價。
首先第一個目標便是黑白無常,而白無常這會兒已經下令,喚來了不少身穿黑西服的壯男,下令將我制服捆住。
正所謂擒賊先擒王,不管會痛楚多大的簍子,我趁著白無常轉頭下令的空擋,憑著一腔的怒火沖上去掐住了他的脖子。
從一開始白無常就把我看成螞蟻一樣的角色,低估了我的能力,我倆之間近在咫尺,他卻還不把我放在眼里,這下他算是嘗到了大意后果。
即便他身為無常,可也會出現凡人呼吸困難的表現,只能仗著他手中的喪魂棒,揮向了我。
我深知這一棒打在我身上會是什么樣的效果,輕則魂魄遭受重創,重則魂飛煙滅。
要命的事情我處理起來比較理智,自己當機立斷,撒手放開了白無常,同時躲避他手中的喪魂棒。
白無常落得個空,連連向后退了幾步,面容極其扭曲地咳嗽了兩聲,看樣子是被我掐得嗓子疼。
接著白無常又仗著他手底下的人多,他還需要緩一會兒,便叫他身后的那幫黑衣壯男一起圍上來。
至于黑無常,老老實實地站在原地發呆動也不動,他的舉動在我的眼里就是虛情假意,心說不要以為你不出手,我就能讓我當你騙我的這件事情沒發生。
我一邊用余光留意著黑無常那邊,邊面對著一涌而上的那幫黑衣壯男,說來也是古怪,他們并不是從城內出現的,而是從城外出現的,若不然我早想辦法突破逃離出去。
可事已至此,我一人終究不會是他們一幫人的對手,不得已搬出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的經典名句,轉過身朝著城內沖過去,一鼓作氣將堵在通往城內的方向上的那四個黑衣壯男迅速擊倒
,成功突破且順利地進入了幽都城內。
就聽著后方的白無常在哪里怒罵著那四個黑衣壯男廢物,讓其他人跟他去追,我頭也沒回地繼續跑路。
幽都城內和以往我去過的古城沒什么不同,城內也盡是街道小巷、古宅民房,我找了條自己看上去適合躲避追殺的路線,拐進了在我右手方向上的巷子里。
巷子里到處堆放著雜物,最主要是里面的光線很暗,絕對是掩人耳目的絕佳地點,我大膽的賭了一把,將自己藏進了一倒扣著的竹筐里面,里面正好有兩塊發霉的棉布,自己披了在身上蹲下來,兩手抱著緊并在一起的小腿,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外面發生了什么我全然不知,只能通過聽覺判斷,白無常領著那些人經過了我所隱藏的巷子,不過他們當中誰也沒有注意到我在成功逃跑后進入了這條巷子里,眾多的腳步聲逐漸遠離我而去。
等完全聽不到腳步聲了,我這才起身掀開來身上的竹筐,甩掉身上披著的兩塊都已經發臭了的棉布。
眼下,還只能算上是得到了暫時的安全,不過回想起那時候被我三拳兩腳就擊倒的四個黑衣壯男,我多少佩服起自己來,認為我之所以能成功逃脫,主要是我有勇有謀。
自夸了自己兩句后,我嘗試著走出去探探風,結果自己剛來到巷口露出個頭,就發現白無常那家伙為了防止我逃開他的眼線,竟然在每一個路口都留下了一個黑衣壯男。
更令我困惑的是,除了我所在的巷子,放眼望去,去往幽都城內部和通往外部的城門口全部安插了人手。
還是那個問題,我當真是不明白,究竟自己哪里惹到了白無常,舍得他這么賣力氣地一心想置我于死地。
以目前的情形來看,我想混入到幽都城的內部和潛逃到幽都城的外部,怕是一項很難完成的冒險。
我認真地盤算計劃了一下,思來想去覺得唯有一個可行的辦法,就是換上那些黑衣壯男身上的西服,渾水摸魚的借機行事。
為此,我先探查下地形,好決定接下來的去向。從我這里朝遠處眺望,幽都城的內部有一座看上去宏偉的行宮,我想哪里應該就是黑白無常口中提到的森羅殿,也是民間傳說中的閻王住的地方。
具體是個什么樣子,我并不清楚,也不想去調查清楚,好奇害死貓這話現如今用在我的身上再恰當不過了,別的不說,能還陽自己就知足了,還談什么去森羅殿見閻王。
而據我所知,陰間有一處地方名叫做還陽崖,從崖上跳下去便可以返回陽間。以在我計劃中的大致路線應該是混入黑衣壯男中后,離開幽都城,去找還陽崖,最后還陽回到陽間。
計劃進行,我首先要做的事情是搞到一套黑衣壯男他們身上穿的黑西服,可問題是該怎么做到吸引來一個黑衣壯男,神不知鬼不覺的互換身份呢?
就在我苦思冥想的時
候,我想起了之前披在我身上的那兩塊棉布,自己靈機一動,過去撿起了那兩塊棉布,分別將它們的右上角和左上角系上扣,并留出越有我腦袋大的口,當成兩件披風套在了我的身上。
之后,我又發現旁邊的地上有一頂露了個大洞的草帽和一卷草席子,自己戴上草帽,并把草席子重新編織一下。
可惜我的手工不關,本來是想做成遮住大腿的圍裙,最終只能做成個束腰的寬草席帶。
不過總的來講,我的喬裝打扮還是有一定的技術含量的,到時候稍微改變下說話的腔調,低頭用草帽的帽檐遮住臉說話就行,相信以我身上兩條棉布發出的臭味,沒人會追著看我長什么樣子。
選擇這條巷子實在是個明智的決定,等組織好要說的話,我便低著頭走出了巷子,選好了一個跟我身高差不多、模樣看上去還好糊弄的黑衣壯男,朝他走了過去。
走近到他跟前,我改用粗獷的聲音,驚慌失措地對他說:“不好了官爺,我在那邊的巷子里發現了個特別奇怪的年輕人,躲在一個大竹筐里面,嘴里好像說著有什么人追他。我看他奇怪,就趁他不注意把他給打暈了,你快跟我過去看看吧!”
那個黑衣壯男起初還打量了我一番,可一離近我聞到了我身上棉布發出的臭味,就撤了回去,掐住鼻子問我是什么人,又是從哪里看到我說的那個奇怪年輕人。
我當然是自編瞎話,告訴他我是幽都城流浪的乞丐鬼,碰巧在我平日里休息的地方,碰見了我口中的奇怪年輕人。
他到頭來還是信了我的話,甚至達到的效果比我預料到的還好,他把我編造出來的那個奇怪的年輕人當成是我,就想著獨自貪下這份功勞,叫我待會兒誰也別跟說,回頭他得到了好處,少不了我那一份。
我還巴不得單獨和他一起去巷子里,這下有了他這話,自己順水推舟地領著他朝著那條巷子走去。
盡管中途遇上了幾個好管閑事的上來詢問我們是要去哪兒,但那個被我引誘來的黑衣壯男,編造謊言的能力和我不相上下,幾乎草稿都不打,張口就說他是聽我說迷路了,好心幫我帶路的。
加上我的極力配合,其他人一聽便信了,我們兩個就這樣各自打著如意算盤,進入到了巷子里面。
往下螳螂捕蟬黃雀在后般的過程,最后的結局不用多說,大家都能猜得到,是我成功地順利地從背后打昏了那個黑衣壯男,從他的身上扒下了一套西服,換到了我自己的身上。
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我還將他拖進了之前的竹筐里面,并用草席子蓋上。
計劃的第二步即將展開,我端正姿態,大步走出了巷子,沒當有人向我看過來的時候,我都快速避開了對方的目光。
憑借身上這一身西服,眼瞅著就要來到幽都的城門口,門口那幾個看門的黑衣壯男竟然當著我的面關閉了城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