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敢再往下想,手心裡捏了把冷汗,心說勸慰自己說:“千萬不是最糟糕的,小潔還活著,只是被什麼人帶在了身邊。”
然而正當我站住想回頭去通知其他人的時候,鍾梅芳別在左肩膀上的對講機傳來了動靜,聲音很雜亂,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才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
“頭兒,我想我們遇到毛先生說的跟小孩兒一樣的怪東西了,它們好像聚在了起來,商量事情!”
這個消息無疑引起了我們四個人的注意,鍾梅芳立即對著對講機問道:“你們在哪裡?我們這就去找你們!其他人也速去你們那裡集合。”
“我們在小區以北的地方,53棟樓下對面的草坪裡……”那個男人報出了大概的位置後,其餘的小隊接連呼應了幾聲。
我們這邊也沒耽誤工夫,鍾梅芳的命令一下,我們改換方向直奔了小區北面的53棟。
途中,我心裡十分忐忑不安,因爲剛剛羅盤指針所指的方向正是小區的北面。
儘管我不斷勸慰自己小潔還活著,自己一定能救回她,但現實還是無情地給了我最糟的答覆。
我們的隊伍率先趕到了53棟哪裡和那一隊回合,在我們躲進草坪綠化帶後,藉助陰陽眼和別人家裡投射出的燈光,我一眼就看到了距離我們不遠處的三單元樓下,有幫小鬼兒正圍在一起。
和小奇形容的基本一樣,那幫小鬼兒全身的皮膚呈現出赤紅色,兩眼黑洞洞地見不到眼珠,嘴裡排滿了尖尖獠牙,倒是真有種地獄赤紅鬼的感覺。
使我感到震驚的是,那些小鬼兒面容都和我之前在報告上看到的那些受害兒童的照片上特別像,其中有我最熟悉的田老爺子家的孫子,還有我最不希望看到的小潔。
到頭來小潔還是死了,我用術式追蹤了這麼久,結果追蹤到的是她的魂魄,旁人得知後不知會怎麼想,我是很失望,甚至憤怒。
我這一生最看不慣兩種人,一種是玩弄他人情感,欺騙他人的人;另一種則是爲了私利,使盡手段方法去害人。
顯然,幕後的兇手是後面提到的哪一種。他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要一直殘害那些無辜的小孩兒?還把他們都搞成了這樣。
旁邊的鬱蘭、鍾梅芳和趙磊因爲沒開陰陽眼,這會兒注意到我的反應,鬱蘭把手發到了手背上,一臉擔憂地問我道:“怎麼了?”
“好端端的,你攥拳幹嘛?”鍾梅芳緊接著也問了句。
“你們看看就知道了。”我回答出短短的幾個字的內容,掏出銀針幫他們也開啓了陰陽眼。
由於鬱蘭和趙磊一沒看過報告,二沒去過王女士的家,看到那幫小鬼後的反應倒不是很偏激。
但鍾梅芳就不一樣了,她不光看過,而且還對這件事很敏感,當即回頭驚問我,說:“他們怎麼都會在這裡?莫非一直以來協助兇手抓走其他兒童的,就是他們?”
我點了下頭,儘管自己不想承
認事實,但鍾梅芳的猜想無疑是對的。
由此也能解釋,爲什麼那些被找到屍體的小孩兒身上會出現其他失蹤受害小孩兒的手印了。
如今我們要對付的正是他們的亡魂,這的確是我最不希望面對的,但又必須面對,只有挖出幕後真兇才能挽救更多無辜的性命。
有了這個想法,我放下了手中羅盤和毛絨玩具,轉過身去讓趙磊幫我拿來把銅錢劍,因爲是我們毛家前輩開過光的,自己往上貼到驅鬼符,便直接衝了出去。
身後的鬱蘭緊跟著也掏出了她的剎刀,隨我一起朝著那幫小鬼兒衝過去。
那幫小鬼兒不只是在討論什麼很入神,都等我和鬱蘭快來到他們身邊時,其中一隻毛頭小鬼兒才反應過來,提醒其他小鬼兒提防。
片刻間,那些小鬼兒擺起了陣勢,像是絲毫不畏懼我和鬱蘭的突襲一樣。
我剛開始低估了它們,認爲他們一羣小鬼也就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可等衝進他們當中,自己才明白自己低估了他們。
因爲他們之間的配合超乎了我的想象,一隻鬼撲過來,被我用銅錢劍打中擊飛,另外兩隻又撲到了我身上,接著又是三隻、四隻、五隻……
他們矮小的身形成了他們的優勢,原本撲到你身上就很難掙脫,再趁機用那滿口的獠牙咬我的皮肉,那種從你身上多個地方傳來的疼痛,很讓我難受。
即使是身手靈敏的鬱蘭,肩膀上也會時不時被撲上兩隻小鬼,我們兩個人這樣很快就陷入了苦戰。
多虧我靈機一動,同時爲我們兩個人套上了混元天罡咒,就算沒有達到讓那些小鬼兒灰飛煙滅的效果,起碼中了混元天罡咒,他們都從我們身上逃離了下去,還有幾隻被傷得在地上直打滾。
我咧起嘴咬牙忍受著傷口流血的疼痛,沒去管身上被血染紅的衣服,趁著那些小鬼兒都已經對我們心生膽怯,我握緊手中的銅錢劍,試圖衝上去抓住其中的一隻小鬼兒。
結果自己還沒動身,就聽到了身後後方傳來了鬱蘭的喊叫:“小心身後,快躲開——”
我忙回頭去看,只見一隻巨型的鬼童出現在了我身後,他的體型絕對堪比一頭成年的大象站起來,和其他的小鬼兒相同的地方,只是赤紅的膚色和那張沒有眼珠卻長滿獠牙的嘴臉。
此時,巨鬼童擡起腳來正要踩我,他下腳很緩慢,加上鬱蘭提醒的及時,我很容易地躲閃到了旁邊。
而當他的腳踩到地面上的一刻,周圍一圈颳起了股強風,吹得我有些睜不開眼睛。
巨鬼童正是趁著我眨眼的功夫,一張厚實的大手就掄了過來,我壓根沒地方躲,無奈被他一把抓住,攥到手心裡,如同擠牙膏一樣死死的攥住我不放,並將我舉了起來。
我的五臟簡直快要被擠炸掉,不由得吐出了口血,自己開始變得模糊,模糊中自己注意到,巨鬼童上半身沒有任何衣物,在他的喉嚨往下直至肚臍,有條很長的縫痕。
難道其他小鬼兒都和巨鬼童一樣有那條縫痕?如果說他們的形象和屍體應該和差別,那被破開的胸脯和腹部又爲什麼會被縫上呢?
若是其他人知道我現在心裡想的,肯定會認爲我是個智障,命都快沒了,竟然還有閒心研究這些。
但這正是我當時看到巨鬼童身上的那條縫痕後,展開的聯想。
另一方面,鍾梅芳突然出面跑了出來,出人意料地哭啞著衝巨鬼童喊道:“小仲,是你嗎?”
或許那是比我胡思亂想的內容,還要令人咋舌的情景了,這個把我死死攥在手心裡的大塊頭鬼童,竟然就是鍾梅芳的養子——博仲。
只可惜博仲根本不認識鍾梅芳,聽到沒法的喊叫,甚至擡起腿要踩死鍾梅芳,還是那邊的鬱蘭衝上去帶她到一旁躲避,不然以她站住不動的做法,得到的就會是被博仲踩成肉泥。
再回到我這邊,我眼前的一切景象已經開始變得模糊,自己使盡了最後的一絲力氣,抽出來拿著銅錢劍的右手,憑單手施展出道劍訣,劈向了博仲的手腕。
別看博仲肉厚得跟個無堅不摧的堡壘一樣,可還是挨不住我的道劍訣,五指一鬆,受到引力,我向著地面快速砸去。
本以爲這樣摔下去,我肯定會落得個終身殘疾,缺個胳膊少個腿,沒成想關鍵時刻趙磊和幾個剛來的重案組成員出面,接住了我。
但現在仍不是說感謝的時候,博仲被我徹底的激怒,瘋狂地向我們幾個人踩過來。
其餘的小鬼兒們也擁了上來,伺機而動,打算趁我們沒留神時,撲上來進行撕咬。
緊迫和恐懼瞬間頂到了每個人的頭頂,誰都害怕一不小心就死在這裡,包括我在內,面對這樣的陣仗,都開始畏縮,覺得自己隨時可能死掉。
總的來講局勢對我們很是不利,而發生這些事,自然引來不少小區居民的注意,在他們看來,我們幾個人就像剛從精神病院放出來的精神病,對著空氣說話和擺動作。
不過,也因爲吸引來的人越來越多,博仲和所有小鬼兒纔會開始撤退,他們貌似很擔心引起更多人的注意,又像是得到了某種緊急撤離的命令,從四面八方撤離了現場。
我剛好達到了自己的極限,根本不顧上去追博仲他們,主要也是沒有那個能力,只好被趙磊他們幾個人扶著去旁邊見鍾梅芳。
博仲的出現和變化讓鍾梅芳變了個人一樣,變得不再冷淡,而是依靠在鬱蘭肩膀上的淚人,她哭得動靜很大,讓我終於見識到了她那脆弱的一面。
大家還都等著她下令,我看她這樣子也下不好什麼命令了,便對旁邊的一個重案組組員說:“疏散羣衆,讓你們的人都撤了吧!”
“那那些東西呢?我們就這麼讓他們跑了?”那個重案組組員問道。
“跑?開什麼玩笑?這叫戰術性轉移!”趙磊這時插了句嘴,他倒是挺會幫我打圓場,跟人吹噓起了戰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