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剛才他偷襲踢我的一腳,以及他的反應程度來看,不像是有著豐富的格斗經驗。
抑或者是我這些日子經歷多了,身體的反應和出擊能力有了提高,躲開的瞬間打出的一拳,竟讓對手直接痛叫著放下手中的匕首,捂著肚子跪到了地上。
我趁機撿起了掉在地上的匕首,盡管剛剛他的偷襲和向我動刀的舉動很讓我火大,但我還是很理智,用匕首貼近他的額頭,威脅他告訴我他的身份和來歷。
他卻嚇得顧不上回答,五官緊在了一起,十分害怕地哀求道:“對不起是我錯了,求求你,不要殺我——”
我對此感到無比無奈,心說道:“你剛說要殺了我的氣勢哪去了?還以為是個難對付的硬茬子,結果這么不堪一擊,當真是林子大了什么樣的鳥兒都有。”
不過話又說話來,我仍然好奇他到底是什么物種,越看他越像是只成了精的猴子,便問他:“我不殺你,但你要告訴我,你究竟是什么人?”
“他們都管我叫毛猴兒。”毛猴兒沒有底氣地睜開眼睛看我說道,那模樣如同受了委屈。
我想難不成他真是只猴子成精了?可又是誰告訴我建國后不許成精的?
那他一只猴精不在深山老林待著,出現在這里是為什么?
其中的問題有很多,我想知道答案,就只能一個一個地慢慢問毛猴兒。
毛猴兒看我手機的匕首始終沒撤走,一口氣把他知道的全都說了出來。
我這才了解到,毛猴兒原來不是什么猴精,他是個人,從小就長成了這副尊容。
也正因為他的模樣,出生便被父母拋棄了在大街上,是個掃大街姓劉的老奶奶,看他可憐把他抱回的家撫養成人。
后來,劉奶奶生病去世了,又是個在在地下商場擺貨的齊大媽收留的他。
那個時候開始,他便跟隨齊大媽出入地下商場,可是他的模樣實在太能招來人議論了,好多人歧視他把他當成怪物,甚至有人害怕他,拿東西打他。
商場的經理多次找到齊大媽,讓齊大媽把他留在家里,齊大媽實在不放心,最后和經理商議,把他安置在商場的倉庫。
倉庫陰暗又冷清,少時的毛猴兒倍感傷心愁苦,他總會想推他到底做錯了什么?為什么大家都這么對待他?
多虧了每當到商場店員的時候,齊大媽下班都會來倉庫,跟他說話,開導他,他才相信一切都是美好的。
然而好景不長,毛猴兒十七歲的那一年,地下商場被個殺人犯混入進來。
我因為看過那張去年的公告,對有關殺人犯的事情還知道一點。
聽毛猴兒說,殺人犯其實是個心理變態的人,他專門挑年輕的女性下手,以割花女性的臉蛋為快感,并將其亂刀捅死。
那天是星期日毛猴兒正待在倉庫等待著齊大媽下班,突然倉庫的大門開了,殺人犯扔進了一個大袋子,里面裝著的是個年輕漂亮的女
顧客。
毛猴兒嚇得躲在了一堆貨箱的后面,當看到殺人犯露出猥褻的笑容,手中亮出把水果刀的時候,不光是他,那個女顧客忽然醒來見狀也是嚇得開始掙脫。
但因為被人用麻繩五花大綁,嘴巴又讓膠條封住,女顧客最終難逃殺人犯的魔掌。
殷紅的鮮血迅速染紅了女顧客潔白靚麗的衣服,死于血泊中的尸體和殺人犯殺人取悅后的得意笑容,一切盡收毛猴兒的眼底,令他毛骨悚然得瞪大了眼睛。
可那還只是前戲,改變了他一生的序幕終將拉開,下了班的齊大媽拎著大包給他買的零食,走進到倉庫,見到眼前血腥的一幕,齊大媽剛要喊人就被殺人犯發現。
殺人犯老練地想齊大媽飛出了手中的水果刀,早已嚇愣住的齊大媽根本沒來得及躲閃,鋒利的水果刀扎入了她的胸口。
而在毛猴兒眼中,齊大媽隨后的流血倒地,仿佛他的整個世界崩塌壞掉,悲痛和憤怒雙交之下,迫使他控制不住自己,沖出去撲向了殺人犯。
根本不記得還有毛猴兒這個人的殺人犯,反應過來回頭見到毛猴兒的模樣先是一愣,緊接著被毛猴兒撲倒在地,他也把毛猴兒看成了怪物,一腳踹開了毛猴兒。
面對滿腔怒火的毛猴兒,殺人犯試圖逃跑,但是毛猴兒根本不肯放過他,站起來便追了上去,殺人犯剛到門口,就被毛猴兒拽住了衣服。
慌張之中,殺人犯嘴里喊著怪物,由于他的上身的衣服質量不過關,被毛猴兒拽扯了一塊衣布,直視他突然失足滑倒到了地上。
毛猴兒便是在殺人犯爬起來的功夫,拿來了旁邊放在門口的鐵鍬,照著殺人犯的后腦,使出全力拍下了一鍬,兩鍬,三鍬……
我完全可以想象到那樣的畫面,殺人犯的腦袋早已被敲得開了花,毛猴兒眼中帶淚的失聲哭喊著,聲音沙啞,卻仍然不愿放過殺人犯,繼續鞭尸發泄心中的怒火。
之后,商場里的人被毛猴兒吸引了過來,不少熟悉認識毛猴兒的人上前制止住了他,其他圍觀的群眾向他投來了畏懼的目光。
他并沒有在意眾人的看法,不顧阻攔來到了齊大媽的尸體旁便,抱起齊大媽的尸體開始往外面走去。
說到這里的時候,毛猴兒控制不了他的情感,捂住臉頭磕到地上痛哭不已。
盡管我很想知道事后的發展如何,但看毛猴兒可憐兮兮的凄慘模樣,自己實在是不忍心去逼問他,便放下了手中的匕首,蹲到毛猴兒身前。
本想著說兩句安慰毛猴兒的話,我卻在這時候意外的發現,毛猴兒既不是好人也不時猴,他是一只鬼,因為自己注意到他在燈光下是沒有影子的。
按毛猴兒所說的,他今年應該才十八歲,憑我一人的言語無法評價他十八年所經歷的種種,自己也沒去問毛猴兒的死因,而是請求他帶我去事發的倉庫。
他一時還沒從齊大媽的死中緩過神來,又哭了段時間才抬起頭來看我,
和我對視兩眼,似乎是從我眼中看出了什么一樣,答應帶我去倉庫那里。
我跟著他沿路繼續做好標記,倉庫的位置距離我們相遇的地方很近,正是我之前選擇的方向上往前一直走,連續過五個十字路口便是了。
那是間要比七八個店鋪合起來還大的房間,緊貼著商場的一面墻壁,眼下倉庫的卷簾門處于升起打開的狀態,里面只亮著盞鎢絲燈。
昏黃的燈光下,我站在門口掃了眼倉庫的內部,可能是商場被廢棄的緣故,倉庫里面看不到任何一樣貨物,但就在倉庫的一角,靠著一具腐尸。
我試著朝那具腐尸走過去,毛猴兒并沒有攔著我,自己很順利地來到了腐尸的面前。
一股子尸臭味率先鉆進到了我鼻孔里,從腐尸身上所穿的衣服和頭頂上稀少的長發來判斷,死者是一名女性,而且胸口還掛著某個店鋪的胸牌。
我伸出手去拿起來那塊胸牌,上面寫的是名叫做齊樂雅的女性,通過這些信息,很顯然死者就是收養了毛猴兒的齊大媽。
而毛猴兒這時走到了我的身后,繼續向我講述了他抱起齊大媽尸體之后的事情。
就在他從人群中脫離出來的時候,他聽到了背后有個人議論起了齊大媽,說齊大媽非得收養他當孩子,做一個怪物的母親,落得這個下場是自作自受。
毛猴兒可以容忍別人說他的不是,但一聽別人說齊大媽是死有余辜,他再次沒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拔出齊大媽胸口上的水果刀,將在場的所有人都殺了。
到后來警察接到有人報警來到了現場,看到毛猴兒滿身是血,手握水果刀還要殺人,當場朝毛猴兒開槍擊斃了毛猴兒。
事后,毛猴兒被定為另一個殺人犯,開始他以為自己的死對他來說是一種解脫,只要死了就不用受人冷眼,不用茍延殘喘地活下去。
但事情到最后還是發生了變故,毛猴兒的尸體由警方出安葬,齊大媽卻因為沒有任何的親人,尸體被放在了太平間得不到安置,無法投胎轉世。
據毛猴兒描述,太平間哪里冰冷得要死,他實在不愿意獨自去投胎,放任齊大媽的靈魂終年受凍。
為此,他放棄了投胎的機會,去到太平間里帶出了齊大媽的尸體,他改變了主意,將齊大媽的尸體放回了地下商場的倉庫。
因為在他看來,和齊大媽在倉庫的時光才是他一生中最幸福的。
商場的人第二天自然發現了齊大媽的尸體躺在倉庫內,他們試圖把齊大媽的尸體送回去,可過了一晚上,毛猴兒把齊大媽的尸體又帶回來,他們再次見到齊大媽的尸體,以為是齊大媽的魂魄在作祟。
而且毛猴兒也開始故意出來嚇人,使得商場的顧客越來越少,租出去的店鋪數量也逐漸下降。
商場的人倒不傻,從外面請來過不少人,不過都是些騙人錢混飯吃的三六九流,除了胡謅扯淡,什么都不懂,根本拿毛猴兒一點辦法也沒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