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不行?”小青問道,“不會是你隨便找了個人來,便說是吧?”小青玩味盯住貓看。
小青的表現把貓嚇了一跳,貓心說:不會吧?這都看出來了?
忙著赴宴的貓哪兒有時間找人。
不行!絕對不能讓她們這樣想。不然,貓的名聲可就全毀了。
這樣想著,貓立即分辯:“真是沒良心!如果他不是,貓怎麼會說他是。貓可以用自己的名聲擔保!”
貓言之鑿鑿,青白二人倒也不敢不信。只不過……
“不是我們姐妹不信任你,實在是此事務必準確。”白素貞開口說。
最後一世了,怎麼小心也不爲過。
人家只是爲了小心,貓能說什麼,再攔擋,傻子也看出有問題了。
白素貞的高級推算術,與他人不同,需要看著人施展。
小青再度抓起貓來,這貓便是她們再見許仙的藉口。
叩叩,敲響木製的廂房門。門打開,出來的是貂蟬。
風雨漸漸停了,陽光潑灑下來,貂蟬再度打起了油紙傘。“是你們。”
小青上前說:“還請告訴你家主人,我們來還貓了。”說著指指貓,便欲進去。
“哦,與我便行。”貂蟬擋住門,絲毫沒有放人進去的意思。
白素貞見了,說:“這位姑娘,我們希望能親手交於公子手中。”
“不用了,交給我就好。公子正在讀書備考,不容打攪。”貂蟬寸步不讓。
“你!”小青很生氣。
“也好,就說貓已經還來了。”白素貞擋住了小青。
“什麼事,這麼吵鬧?”這時許嬌容走了出來。
她與許仙不同,自從上船的那一天,她便在暈船。
“沒什麼事,咱家的貓跑到別的房間,人家這給送來了。”貂蟬順手關上門,根本沒有讓她們打照面。
“姐姐,你看她!”毫不客氣,閉門羹,小青她們多少年沒遇過了。她很是氣不過。
白素貞勸說道:“青兒,想必這一世,他不想讓自己家人蔘與這些事情。”
“姐姐,他不是官人。”小青突然肯定說。
“你怎麼知道?”白素貞問道。
小青說:“什麼事都瞞著家人,這不是官人的做風。”
原來小青竟然是以前幾世的許仙爲藍本。白素貞聽了,鬆了口氣,笑說:“青兒,難道你忘了宋時,官人因你盜銀入獄?”
“姐姐,你說這件事幹什麼!”小青不依。
白素有說:“從宋至今,你我盡皆看在眼中,亂世不足憑,盛世不足憑,國護家不足憑,法護家亦不足憑,所以官人慾與一己之力以護家,這又如何不是官人?”
白素貞這樣說,小青無話可說,只是小聲嘀咕:“官人若是真如此男兒,也不會總是嚇死了。”
“青兒,你說什麼?”
“沒什麼。我是說姐姐已經認定是他了嗎?”小青自然不會提許仙膽小的事,那畢竟是自家姐姐心中的痛。
白素貞輕輕搖頭。
小青說:“照姐姐這說法,他會赴京趕考,也是爲了家人。做了官,不是才能更好保護家人嗎?”
白素貞點頭又搖頭:“是,也不是。”
“姐姐,你把青兒弄糊塗了。”
“你的想法不錯。但是我們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要再嚇死他了。”
小青沉思,突然又笑了。“姐姐,你不用再擔心這個了。”
“怎麼說?”
“姐姐莫非忘了,這一世官人早早知道妖魔鬼怪,成就了修道。他連鬼都有—只在身邊,還會怕我們嗎?”小青越想越是開心,不由讚道,“那貓想不到竟然做了件好事,咱們當年爲什麼沒有想到。”
白素貞思量—番,卻搖頭說:“不成。”
“爲什麼不成?”
“正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官人爲我們真身嚇死了九世,他又怎麼可能不怕我們。如果不怕,只怕他也不是他。”
“這倒也是。”小青點點頭。“噫,麻煩死了!我去問下同船的萬三不就知道了。”小青匆匆去了。
看到小青還是這麼毛毛躁躁,—點兒也沒變,白素貞搖頭嘆氣,心中卻猛然—悸。她竟是有些怕了,怕許仙真的會再死在她們手上。
白素貞既希望這是許仙,又希望不是。她的心很矛盾。
小青匆匆去,匆匆來。
白素貞立即斂了擔心,問道:“青兒,沈員外怎麼說?”
“他說這位沈公子怕的是老鼠。”沈森去許家也不是白去的,許仙喜歡什麼,怕什麼,他都有打探。而當小青從沈萬三那兒得知這個許仙怕的是老鼠後,她真的很失落。“老鼠又香又甜的,好吃極了,它們有什麼好怕的?”
小青是最愛吃老鼠的了,但是現在就是看到了老鼠,她不覺得有胃口了。失望之情溢於言表。“姐姐,他不是官人。”
白素貞說:“沈員外是請咱們幹什麼的?”
“除鼠妖啊!”等待許仙的日子,她們—直是除妖渡日。
宋之後,天下大亂,妖魔橫行,醫術不足爲憑。—開始她們只是偶然出手,後來這反倒成了她們的本職工作—般。因爲她們擔心許仙會在他們沒有相遇前,便不小心死在妖魔鬼怪手中。
只是世人不知,只拿二人做捉妖娘娘看。
“姐姐,你是說他是在騙我?我找他去!”小青恍然大悟,便是憤怒。讓—凡人騙了,還是這事,她能不惱羞成怒?
“青兒,他不定是騙你。”白素貞拉住她。“你這毛躁的性子什兒時候才改啊?”
“是是,青兒改。姐姐快告訴青兒,到底是怎麼回事?”
白素貞苦笑搖頭,心說:本性難移。
“好姐姐,青兒知錯了,快告訴青兒嗎!”小青見白素貞苦笑搖頭,又是賠不是,又是撒嬌道。整個蛇身都纏在了白素貞身上。
“你呀!”白素貞無奈,只好說出來。“沈員外與官人,—個姓沈的,一個姓許,他又怎麼知道官人真的怕什麼。”
小青插嘴說:“他說這是官人親口說的。”
白素貞說:“親口說,也不等於是。官人有可能自己還不知道自己怕什麼。老鼠與蛇並不難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