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阪長山上空彤雲密佈,一片雲蒸霞蔚的壯麗景色。
此刻,無名宮中的衆人心中卻是茫然失措,暗淡無色。
師父莫易正在與大徒弟於白青、三徒弟單力吾焦急地談論著兩個徒孫的下落。
於莫攀是於白青之子,單莫比是單力吾之子,兩個孩子一個七歲,一個五歲,已經失蹤整整六天了。
突然,小師弟李煥踉蹌著跑進來,口中急切地叫著:“師父,莫攀和莫比回來了,快去看看吧。”
他跑得太急,一個不留神撞在驚喜的於白青和單力吾身上,兩人扶住他問:“人在哪兒?”
李煥喘口氣,輕聲道:“在大門口,是谷師兄帶回來的。”
尤是他放低了音量,莫易已然聽到了,他初聞喜訊的笑意凝固在嘴角。
單力吾恨道:“師父,你看,我說與他有關吧?”
幾個人匆匆來到無名宮的大門口,只見谷雲平身後有兩個跟班,跟班手中各牽著一個面貌清秀的孩子,正是年幼的於莫攀和單莫比。
兩個孩子都高興地叫起來:“師祖,爹爹!”
見莫攀和莫比神色自如,衣衫還算整齊,小臉乾乾淨淨的,三個大人放下心來。
單力吾搶步上前要孩子,於白青攔住他,向谷雲平見禮道:“師弟多日不見,果然還是我無名宮人,必然是聽聞兩個徒侄下落不明,幫忙找了回來,快請裡面敘話。”
谷雲平面色陰沉,冷笑道:“大師兄還是一貫的口不對心,孩子還給你們,無名宮我是不會再踏入半步。”
隨後他一招手,身後的兩個跟班便將兩個孩子向前一推,莫攀和莫比撲倒在臺階上,於白青和單力吾急忙去扶,目光落在孩子挽起袖子的左手臂上,不禁一怔。
莫易覺察到了異常,也過來查看——莫攀和莫比的左側小手臂上童貞線處分別是一黑一白的葉子印記。
他皺眉看向谷雲平,問道:“這是什麼?”
谷雲平一瞬間有些氣短,不過他馬上哈哈大笑地掩飾過去:“師父你一向處事出人意料,這次你煉製了十年的舍利金丹,不知道是要用在何人身上?不過都沒意義了,虧了我這個師叔惦記著,才讓兩個徒侄得了便宜。”
莫易壓住上衝的氣血,險些晃倒:“那兩枚舍利金丹果然是你偷的?”
谷雲平並不敢直視師父,他咬了咬牙,慢悠悠道:“說偷就有點兒生分了吧,我在師父跟前十多年,原也是勤勤懇懇本本分分,是不是也該有些補償。而且,我也沒有用在自己身上,是這兩個侄兒說那黑鋼舍利丹和白晶舍利丹看著明亮誘人,我才讓他們兩個自己挑選喜歡的吃了。”
單力吾抓起莫比的左臂問:“那這白色葉子印記是怎麼回事兒?”
谷雲平眼中冷意浮現:“用箭毒樹葉餵養了五年的五月雄守宮碎粉,各取兩人一滴血,分別與碎粉混合,刺入對方左臂的童貞線,三日不沾水,五日不沾葷,便透骨生根,形成了這一對黑白無常印,怎麼樣,看著還不錯吧?”
於白青看著兒子小臂上的黑色葉子印,心中涌起不祥的預感,有些不甚明瞭地望著谷雲平:“你這是何意?”
莫易悲哀地指著谷雲平:“我原本想你本性不差,只是一時誤入歧途,假以時日必定能夠想得通透明瞭,沒想到你竟然對兩個侄子下此毒手。”
谷雲平發出一陣壓抑的狂笑:“毒?我毒?你們背地裡互相勾結,單把我拋在外,一個指定要繼承你的衣鉢,兩個都娶了你的女兒,我呢?我有什麼?我現在倒要看看你們滿口的仁義道德,情誼到底有多深,有多厚?無常印一旦種下,一方失身,另一方當場斃命,你們情誼深厚,定不會讓彼此爲難吧?哈哈……”
隨著他最後一句的話音在空中迴盪,人早已躥下山去了。
待單力吾和於白青聽得明白,縱身而上時,哪裡還撈得到他的人影,只是抓得了兩個腿軟的跟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