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莫攀本來就沒有娘,所以這幾年一直是在莫易身邊,又經常到莫以問那裡蹭飯吃。
於白青回來了,他卻不願意搬回自己的屋子和父親同住,畢竟已經十幾歲了,是個高個子少年了。
於白青也不在乎,妻子莫以求過世多年,他也不大會照顧孩子,平日裡忙著無名宮的大小事務,雖看到孩子也欣喜,但也沒多少話說。所以從小到大,於莫攀對他都很生分,自小就形成了一股孤冷勁兒。
忽一天,於莫攀和單莫比跟隨著於白青和單力吾來到兵器架子前。
於白青指著羅列一排的刀槍劍戟斧鉞鉤叉道:“外祖說你們已經到了挑選兵刃的年紀,現在你們可以任選一樣趁手的兵器,然後分別由我們來教你們怎麼練。”
單莫比偷眼看看單力吾,後者道:“所謂易子而教,我來教莫攀,你師伯教你,從明天開始每天從學堂回來就練習兵器。”
莫攀和莫比都放下心來,一個沉靜自若,一個歡呼雀躍地去挑喜歡的兵器。
最後,莫攀拿到手裡的是一把烏黑的玄鐵刀,莫比手裡擎著的是一把亮白的霜雪劍。
於白青口中說著:“果然是兩把好兵器。”眼睛卻有一絲憂心地看向單力吾,單力吾也正有些驚訝地看向他。
待兩個孩子走後,於白青道:“你怎麼看?”
單力吾嘆口氣:“這舍利金丹果然奇異,孩子的偏好都受到這麼大的影響。”
於白青拍拍他的肩膀:“別灰心,孩子現在還半大不大的,待莫比滿十五歲時,莫攀也十七歲了,給他們講明白這各種利害,趁著於情事未通,讓他們斷情絕欲,兩人的命都能保得住就可以了,我別無他求。”
單力吾見於白青盯著自己的眼睛,馬上道:“啊,我和孩子娘商量過了,若無常印不能得解,定然不能讓兩個孩子互相辜負對方。這莫攀也是在我們身邊一起帶大的,跟自己的孩子沒什麼兩樣,就依師兄的意思,再過幾年,讓他倆相互盟誓,永不婚配,一生不能背叛誓言。”
兩個人互相看著對方,懟了對方一拳,這個叫了聲:“師弟”,那個叫了聲:“師兄”,笑了笑的,一切就這樣定下來了。
接下來的日子裡,但凡有空,兩位父親就易子而教,都拿出看家的本領,督促莫攀和莫比練刀練劍。
兩位父親毫無保留地教授,兩個孩子也一點就通,莫攀和莫比的刀劍技藝進步飛快。
轉眼三年時間過去了。
一天,莫易要看看莫攀和莫比的刀劍功夫,讓兩人比試武功,無名宮的人,學堂裡的夥伴們都來觀看。
兩個向外祖施禮,隨即擺起架勢,離開一丈遠的距離相對而立。
一個長身玉立,英氣逼人,穿夜色緞子緊衣袍,系黑玉帶,長髮以烏木簪子束起,手中執一把烏黑玄鐵刀。
一個似雪出塵,俊朗灑脫,著冰色緊身羅衣,圍銀色貝帶,頭上髮髻亦是珍珠純白,手中握著一把亮白霜雪劍。
兩人點頭示意之後,同時飛身上前出招。
一個劍如白蛇蜿蜒,一個刀似黑龍穿梭。
劍過處,習習生風,吹動片片白花飄蕩;刀舞動,驟如閃電,引得簌簌烏葉紛崩。
一個上下翻飛,一個左右盤繞,一雙眸子黑亮亮,一對眼睛凝冰晶。
只是兩人都太過有分寸,刀砍近身忙挪腕,劍刺欲中快縮手,鬥了半個時辰,上百個回合,竟全無辦法分出勝負。
最後,一個不留意,莫攀的刀竟然幾乎要碰到莫比的左臂,莫比的劍也差點就刺中莫攀的右手,兩人驚叫了一聲,竟都硬生生逼著刀劍轉向自己,氣血逆轉,同時吐出一口血來。
旁邊的人一會兒讚歎,一會兒緊張,一會兒沉默,一會兒喝彩,到最後又都驚訝莫名。
莫攀和莫比被攙回宮裡,調息靜養。
莫易對於白青和單力吾道:“是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