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展想停下來看看身上的文字,但是現在的情況就不允許他停,只好一邊繼續揮舞拳腳一邊想辦法。
凌展開始試著控制全身的氣血向雙腿涌去,讓他意外和欣喜的是,渾身膨脹的精力也隨著氣血一起運轉涌入雙腿,雖然一時間覺得雙腿欲裂,不過至少他可以擡起雙臂看看上面的文字。
凌展一邊以比剛纔快三四倍的速度奔走,一邊擡起雙臂扯掉上面殘留的衣物,仔細觀看皮膚上的文字。讀了一陣之後,他驚訝的發現,這似乎是一篇用這裡的文字寫的修煉功法,而且不知道是怎麼印上自己的皮膚,用手指細細去搓居然搓不掉。凌展又扯掉了上身的衣服,果然胸腹之上也是有文字的,只是後背有沒有卻無法知道,至於雙腿上,他一時不便去撕扯,也是無法得知。
凌展思索了一陣,開始尋找起這篇文字的開頭,幸好這段開頭和前面的一大段都印在了雙臂之上,若是其他部位暫時還不便細讀。於是他就這樣一邊奔走一邊閱讀手臂上的文字,果然和猜測的一樣,這確實是一篇修煉的功法,而且開篇跳過了如何感應靈氣的部分,直接進入練體階段。
索性凌展是練過武功的,對於這篇文字中描寫的如何施展拳腳運轉氣血,將靈氣融入筋骨皮之中還是可以理解領會的,如果是普通人看了,還要有人指點具體的勁力運轉才行。
凌展猶豫了一下,一時也管不了那麼多,只好病急亂投醫,依照上面的描述開始慢慢的一拳一腳打了起來。其實他如果不練習這套功法,全憑自己一拳一腳打下去,也是可以將渾身靈氣慢慢散盡的,只不過卻不知道要打上幾天幾夜了。這套功法果然神奇,凌展漸漸覺得渾身的精力似乎消退下去,不再如何旺盛膨脹了。
終於,他停下了拳腳,渾身也不再有膨脹撕裂的感覺,只覺得拳腳腰胯力量大增,耳目聰明,一時間竟聽得到洞外輕微的風聲,看得到洞中牆壁上細小的灰塵。
凌展想了想,走到牀邊退下了褲子,赤身裸體站在石洞中,反正洞口是曲折通向外邊的,也不怕被人看到,何況外面還有付平安在守著,應當不會有人闖進來。果然,他的雙腿上也是有文字的,現在唯一不知道的便是後背面門上是否還有,不過他雙手雙腳的皮膚都很乾淨,還是原來的皮膚,想來這些穿上衣物後露在外面的部分應該都是沒有的。不過凌展也不敢託大,萬一臉上真的有文字,而且還是什麼修煉的法門,如果自己貿然出洞去,被別人見到了也不好解釋,況且還不甚雅觀。
思索了半天,他心中有了決定,走到衣架旁邊將一套乾淨的衣物穿上,這只是一套尋常的衣物,邊角處有些紋飾,並不是道袍,凌展也沒見山上有人穿過道袍。穿好衣服之後,他走到石牀邊坐下,脫掉鞋子轉身向內盤膝而坐,又拉了拉領口儘量將後頸遮住,開口高聲喚道:“平安!平安!”
付平安果然很快就進洞來,站在石室入口出躬身道:“師叔祖有何吩咐?弟子爲你辦來。”
凌展擡手斜指身後地上破碎的衣物,說道:“我練功毀了一身衣服,只好換上這套新的,你將破碎的衣物收拾一下扔掉吧。”頓了頓,他又道,“還有,幫我取一盆水來,再找兩面鏡子,最好是和人身一般高的鏡子,我自有用處。”
付平安也不多口追問,只是走上前悉悉索索的收拾起衣物,突然說道:“師叔祖,這衣物之中似乎還有一本書籍,只是被撕扯爛了,是否要整理出來?”
凌展一怔,這纔想起原來懷中還有一本師父給的書,看來是自己神智混亂的時候隨手扯爛了,後來急於看身上的功法,也沒留意就隨著殘餘衣物一併脫了下來,想著他說道:“嗯…你揀出去幫我慢慢整理吧,這是師父給我的書,還不知道怎麼和他老人家交代。”
付平安心中一喜,連忙道:“弟子這就去整理出來,若是原書不可再看,弟子當另行謄抄一份出來還給師叔祖。”他心中卻是想的,胡長老拿出手的書必然不是凡物,多半是什麼高深的修行法門,其實道術修行關鍵是要有一部好的功法,否則便是有天分的人被埋沒掉也是常見的,自己這次可是終於能借機一窺奧秘了。
就在付平安拾撿完一應事物後準備離開的時候,凌展又把他叫住了,吩咐了一句:“除了剛纔的東西,還要給我帶回來一些筆紙。”遲疑了一下又補充道,“我有一些心得體會要記錄下來。”
不多時,付平安將需要的一應事物備齊送進洞來,按凌展的要求放置好之後離開了。
凌展走下牀,將上身衣物脫掉,先將兩臂上最易辨識的功法謄抄下來,然後對著鏡子抄錄胸口小腹的功法。因爲他一身皮膚上刻印的功法以很小的字書寫,一一謄抄下來何止萬言,凌展又是剛剛認識這裡的文字,讀雖然沒有問題,但是寫可就慢得很了,況且這個世界還是用毛筆來寫字的,他不敢叫付平安在一旁服侍,只是研磨一件事就耗費了許多功夫。如此這般,將雙臂和胸腹的文字謄抄完,中間還叫付平安取了幾次紙墨,時間早已是第二天傍晚了。
凌展一夜一天沒有休息,精神卻不覺疲乏,只是肚中又飢餓了起來。他仔細想了想,將付平安喚進洞來,要他取昨天兩倍的食物來,放在洞中他自行食用。付平安自然依吩咐照辦,還特別稟告說昨天的書他已經整理出了十分之一,還需待全部整理完成之後再行謄抄,凌展對此事無可無不可,將他打發出去了事。
待付平安出洞之後,凌展望著石桌上的食物,仔細回憶起昨夜的情況,嘗試著將米飯、蔬果和玉瓶中的液體大致依照一定的比例分出一小份來,細細的吃下肚去,慢慢體會腹中的靈氣變化。這次因爲提前控制了食物的攝入量,凌展身上並沒有出現昨夜靈氣脹體的情況,只是覺得腹中的食物消化之後化爲充沛的靈氣逸散開來,渾身有一絲暖融融的舒泰感覺,他卻並不沉浸在這種感覺裡,而是依照功法緩緩的打起拳腳,將靈氣吸納到筋骨皮之中,淬鍊肉體。
如此這般,凌展將食物化生的靈氣全部吸納入體之後,再次分出一份食物吃下,繼續運功吸納,七八次之後,凌展將所有食物吃得一絲不剩,全部化爲肉體之中的靈氣。他此時尚不覺滿足,不過仔細思量之下還是放棄了讓付平安再取食物來的想法,畢竟如果說自己一夜忙碌未進食水,一次吃掉這麼大量的食物還是可以理解,但是吃完之後還要再吃就顯得太不正常了。
凌展平息了心中的想法,喚付平安進來將鉢盂等物拾撿出去,繼續謄抄身上的功法。幸好他的背部是沒有功法的,而且全身所有不便自行觀看的位置都沒有,省去了許多麻煩,不過想來也是,如果全身所有皮膚上都印滿了字跡,這篇功法也未免顯得太長了些。
將一身功法全部謄抄完,已經又是一夜過去,凌展卻不停歇,他認爲自己身上的這套功法出現得太過詭異,不可輕易示人,平時穿好衣服儘量小心之下可保不被人發現,但是謄抄下來的功法卻不易保管,所以他決定將功法譯成漢字重新抄錄一遍。只是這個過程要快上許多,一夜之後便即抄錄完畢。凌展換付平安取來所需工具,將漢字抄錄的功法裝訂成一本,又將舊的抄本燒掉,這才覺得心中安定了些。
之後的幾日,凌展除了通過吃付平安取來的食物練功,其他時間就是在閱讀整篇功法,嘗試著將其全部背誦下來,畢竟他覺得只要是有紙張記載,便是不安全的,雖然他也試圖將身上刻印的文字去除,但是嘗試了幾次都無法做到,看似這些文字就是他自身皮膚的一部分,恐怕只有將皮膚一塊塊割掉才行。而且他直到現在也沒弄清楚這套功法到底是怎麼印到皮膚上的,來到這個世界前,他可以確定自己身上是絕對沒有這些東西的,但是來到這裡之後的情況他也拿不準。
時間過去了半個月,凌展終於將一篇幾萬字的功法背得滾瓜爛熟,確定自己不會忘記之後,他將漢字抄本也燒掉了,雖然身上依舊刻印著那些文字,但是他輕易是不會再去看了,這樣可以大大保證其安全。
這篇功法其實只有到元嬰初成的部分,後面都是沒有的,而且像是練氣階段的穴竅凝練之法,只有穴竅的名字卻並未記錄其位置,凌展心知除了師父祝智深教過的三十六個穴竅,其餘還要自己想辦法取獲得位置的量測之法。
雖然他被奇異的道法修煉吸引住了心神,但是凌展仍沒忘記自己的重要目的,一定要想辦法見見徐若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