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不住張將的數次邀請,金破和歐陽如煙還是答應了與其一同外出的決定,圓石城占地極大,而且不乏風景名勝,就如城北大宴湖、城西鳳凰廟等等都是非常不錯的地方。
自客棧出來,金破三人已經走了半天,肚中的早飯早已消化得差不多,尤其是像張將那樣,嘴上說個不停,腳下還動個不停,對什么都感興趣,一旦遇到什么不懂的不明白之處就會拉住路人問個究竟,因此,他是第一個肚子咕嚕嚕的。
坐在圓石城最普通的一家小吃店內,張將和金破說著他的故事,從他見到妙仙子開始到成為靈士,對妙仙子又是如何如何的感激。經過這幾日的接觸,金破對張將還算比較熟悉了,知道此人是個話嘮子,但是心地不錯,所以蠻愿意與之有些交流,自然而然的將他與妙仙子的故事講了一遍。
正當雙方聊得暢快之際,金破的眼角余光瞄到了一個身影,很常見的身材,但那正巧對著金破的左眼角處留著一道小指長的刀疤,甚為明顯。金破不禁脫口道:“是他?”
“誰呀?金破,你在看誰?”張將迫不及待的問道。
“張大哥,恐怕不能陪你繼續玩下去了,我去看看那人是不是我認識的。”金破一邊站起來,一邊低聲說道。
“哥,我跟你一起去吧。”歐陽如煙同樣站起來說。
“哦,你們去好了,晚上見。”張將似乎還未意識到金破心中的疑慮。
金破帶著歐陽如煙迅速走出小吃店,向南邊張望了幾下,便發現了那人的蹤影。幸虧那人走得不快,否則這點點時間足以讓他消失在小吃店前的這段大街上。
歐陽如煙小巧地躲開對面而來的路人,疑惑問道:“哥,你說的人到底是誰?我認識么?他有什么特征,我幫你也看著,兩個人盯著總比你一個人方便些,是不是?”
金破沒有回頭,只是緊緊地盯著前面的那道似曾相識的身影,嘴上卻慢慢說道:“我還不能完全確定此人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就是前面穿白色長袍,其上繡著一些青竹的那個,看到沒有?他的頭發散開著,腰間還掛著短劍。”
“哪個?哪個?”歐陽如煙的目光迅速在前方的人群中搜索,可是三下兩下還是未能發現金破所說之人,等了不少時間后才恍然道,“看到了,看到了,哥,這人的背影我不認識,他是什么人?”
“先不要多說,跟上去再看看,他來這里肯定不是好事。”金破沒再多說一句話,就跟在那人身后約六七米的位置。歐陽如煙見狀,也就知趣地不再言語,默不作聲地跟在金**后。
白袍人似乎對圓石城的環境還算熟悉,在大街上走了約一里左右,順道拐進了一個胡同內,金破二人不敢跟得太緊,只好稍稍放長了雙方的距離。幸運的是,白袍人好像沒有發現有人在跟蹤他,仍舊不緊不慢地走著。
直到他拐了五處直角彎,他停下腳步,小心翼翼地四處張望了幾下,注意到周邊沒有人之后,才敲響了身前的一扇木門。“篤……篤篤”,一長兩短的敲擊聲立即傳了進去,不消片刻,有個女子從里面將木門打開,客客客氣地將白袍人迎了進去。
待木門重新關上,金破和歐陽如煙從一棵小樹后緩緩走出,后者輕聲問道:“哥,你現在能不能確定此人就是你認識的那個?如果不是,我們還是先走吧,萬一被他們發現,就要麻煩了。”
金破輕輕地捏了一下歐陽如煙的俏臉,微笑道:“假如剛才他沒有回頭,我還真不能確定他就是我認識的那人,畢竟身材相像的人還是比較多的,是不是?但就是那么一回頭,嘿嘿,你家相公就能確定此人正是我認識的,很久以前就認識的。”
歐陽如煙看著金破嘴角的勾起,以及眼神中的怨毒,臉上露出一絲迷人笑容:“嘻嘻,看你的樣子,此人與你有點小仇,怎么想在圓石城大開殺戒?報了當年的仇?”
“小妮子還真是聰明!”金破忍不住稱贊道,“不是我與他有仇,是他與我有仇。”
“這不一樣么?”歐陽如煙反問道。
金破說道:“怎么會一樣?我與他有仇,說明我要殺我。他與我有仇,是他要殺我。不一樣的。繞過去看看這戶人家是誰,再到附近打聽打聽。”
“嗯~”歐陽如煙答應一聲,立即跟著金破繞著圍墻向前走去。
“姜家”,門上匾額如是寫著。
金破遠遠看著姜家的大門,喃喃道:“這姜家是什么來頭?”
歐陽如煙建議道:“哥,不如在附近找個人問問清楚?”
金破搖了搖頭,說道:“不行,這里是姜家的地盤,誰知道你要問的這個人與姜家有沒有關系?萬一因此而打草驚蛇,對我們有影響不說,真要對妙莊主產生不利,我們的罪過就大了。先撤,路上再找人問問,或者去些熱鬧的地方打聽打聽。”
歐陽如煙默默點了點頭。
重新回到熱鬧的大街,歐陽如煙倚靠著金破,肩并著肩一塊兒走著,好奇地問道:“哥,你還沒說那人是誰呢?怎么結的仇?大不大?真的到了生死的地步么?為什么你一直沒跟我說過?對了,那人難道就是屠勝?”
在歐陽如煙對金破的了解中,屠勝是她相公潛在的最大的敵人,沒有之一。
金破把摟著歐陽如煙的手緊了緊,回憶著當年的一幕,說道:“與他結怨還是剛剛進入宋國的時候,那時我才多少實力,三階丹士!現在想想真是夠大膽的。當時,正好有兩個靈師在打斗,我呢?基本上目睹了整個過程,從他們的的對話中得知這人的歹毒行徑,所以就幫了一下另外一人,結果此人沒有被擊殺,是被人救走的。之后,還跟他照過一面,不過因為某些原因,他非但沒有害死我,反而間接得救了我,呵呵,你說這世界還真沒有絕對的事情。”
歐陽如煙望著一臉平靜的金破,問道:“他叫什么名字?你是怎么認出來的?”
金破望了望蔚藍色的天空,道:“認出他倒是個意外,我當時正好對著窗外,他又恰好從窗前走過,更加湊巧的是,他的左臉對著我。而他最特別的地方就是左眼角這邊,有道疤痕。看到他的背影,我第一個想起的就是他,所以想跟上去看看究竟。他的名字叫,方海云。”
“姓方?”歐陽如煙立刻停住腳步,掙脫金破的手臂,直愣愣的看著后者,“他是方家的人?我們……”
金破迅速用手指按住歐陽如煙的嘴唇,搖頭道:“他不是,說了他是宋國人,怎么會是應宣城方家的人呢?方家看上去雖然是古老家族,但絕不是想宋國金家那種開枝散葉極廣的大家族,所以方海云是方家人的可能性等于零。”
歐陽如煙拍了拍胸脯,道:“哦,我還以為,方家的人追上來了呢?”
“呵呵。”金破微微一笑,拉住歐陽如煙的小手,“走,我們去上午路過的那個風云書場,聽聽老先生講故事。”
“哎。”歐陽如煙輕叫一聲,“哥,我們不去打聽一下……怎么還有心思去聽講書呢?”
金破無奈地撓了撓頭,邊走邊說道:“那里魚龍混雜,更容易打聽消息,又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還能聽老先生講些我們不知道的東西,長長見識,簡直是一舉數得,不是么?”
風云書場內,座無虛席,臺上一名白發老者正激情昂揚地講述著曾經的故事,數百年前的一段往事,有關于圓石城歷史上的某個名人,說到激動處,更是扯破了嗓門般。
金破和歐陽如煙只能找了一處角落,安靜的站著,前者的手上還端著一盤花生,一邊聽書一邊吃東西,不正是美好的享受么?
“好!”聽到精彩處,金破二人身旁的一名中年人總是第一個叫好,聲音之洪亮簡直是要震穿金破二人的耳朵。在場中待了半小時,與身邊的這位中年人也算有了些談話,自然而然的問起了自己想要知道的訊息。
金破輕拍了一下中年人的肩膀:“這位大哥,老先生剛剛說過的那個叫姜……姜光的人,與現在城北的姜家有關系么?”
中年人回身瞧了一眼金破:“你是外地人吧?這姜光可是不得了的人物,城北小小的姜家怎么可能與姜光有關系?姜光的后輩早就不知所蹤,有人說是為了躲避一些仇家而遠離了家鄉,有人說被某個國家邀請去當官去了,誰也不知道具體的情況。”
“啊?”金破故作驚訝道,“姜光有仇人?那現在的姜家怎么會沒事呢?”
中年人有些無語,卻非常禮貌地回道:“姜光后人失蹤的事,整個圓石城都知道,你說誰還會懷疑此姜家就是彼姜家?沒憑沒據呀,是不是?不過,話說回來,姜家還真是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