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逢銳與逢鷹兄弟倆,為爭奪逢冢主導權,展開了殊死搏殺。
逢銳所在的東寨議事廳里,座無虛席。
逢銳開言道:“眼下正是春夏之交,沙軟草清,乃二軍交戰的好時光啊。我意馬上出兵,占領逢冢,取得戰爭的主動權,諸位以為如何啊?”
眾文武你一言,我一語,眾說紛紜,莫衷一是。
逢銳目視曲博。
曲博知道,此時不開口,那是絕對不行了。
曲博手捻髭須,緩緩說道:“以我之見嘛,應該先——”
因為議事廳里人聲嘈雜,曲博的聲音被淹沒在聲浪之中。
曲博不再言語了。
逢銳立起身來,雙手叉腰,大聲喊道:“大家靜一靜,現在聽曲先生發言!”
畢竟是一寨之主,至少現在是逢家莊東寨的頭兒,逢銳的話起了作用,眾文武這才停止了爭執,齊刷刷地望著曲博。
因為大家心知肚明,要論肚子里的蛔蟲,誰也沒有這位曲先生多。
要論肚子里的膿水,自然都沒有這位逢寨主多。
這是不是說明,很多時候,要做最高首領和最高智囊,就必須膿水多和蛔蟲多呢?
在不正常的社會里,在充滿仇殺的環境里,也許確實如此。
因為不壞透不足以震服別人,少智謀不足說服別人。
人們服的,是殺人魔王和狗頭軍師。
而像詹明倡導的“真、平、和”這劑藥方,又有多少部落子民愿意聽從并執行呢?
這也正是詹明組建東征軍的原因。
詹明認為,當今之世,因為諸多部落子民的愚昧守舊、暴虐驕狂,才造成了部落之間爭斗不已的慘狀,他立志改變這個狀況,所以游歷諸部落,挑選愿為“真、平、和”的理想而努力奮斗的人士。
所以東征軍的將士,是諸部落里最有素質的將士,也是一支戰斗力最強的軍隊。
詹明進而認為,造成上述情況的原因,主要是許多部落之人受了魔道、鬼道、妖道的盅惑,才變得越來越壞。要消除此種情況,惟有靠人道和仙道來拯救。
因為詹明等東征軍將士在仙道修為上剛剛起步,所以目前最有力的武器就是人道。
好在有圣德天尊等隗人相助,詹明等東征軍將士在學習仙道的征途上增加了不少助力。
只可惜兵連禍結,為了掃除黑暗勢力,只能全力以赴,還免不了有犧牲。如此一來,學習仙道的時間就太少了。
因為習練仙道急躁不得,需要長時間的修煉。
詹明等東征軍將士目前駐扎在卷天山一帶,主要抵御左丘霸指揮的魔族聯軍入侵。
表面上魔族聯軍已經各歸本部落,但他們隨時可以復聚。更讓人擔心的是,魔族聯軍一旦占領了卷天山,詹廖二寨就岌岌可危了。
看官,之所以交待一下這些,是因為本書的主人公詹明、廖萍、邵萍、董盛、桂香等人在前面幾回中并沒有描寫到,銀杏一夢恐怕看官們掛念詹明他們,故爾作一說明。寫完逢家莊內亂后,銀杏一夢會移轉鍵筆,描寫東征軍的故事。
其實,到目前為止,只是本書的序幕,多少精彩熱鬧故事,在后頭呢。
話休絮煩,曲博說道:“欲滅逢鷹勢力,首先要控制逢冢
。如今逢冢在逢謙手中,我看可以采取驅虎吞狼之計。”
逢銳問道:“怎樣實施驅虎吞狼?”
曲博徐徐說道:“必須采取辦法,讓逢謙與逢鷹相斗,等他們拚得筋疲力盡時,我方介入,以調解為名,占領逢冢。”
過了一會兒,曲博又說道:“至于怎樣讓逢謙、逢鷹相斗,涉及逢氏家族內部之事,我作為外人,不便出主意干涉。”
你看,主意是曲博出的,可他卻推得一干二凈。
不管逢銳占不占領逢冢,曲博均能置身事外。
看來明哲保身有悠久的傳統。
逢銳聽了,心里清楚得很,目前的場合,不便再議此事,因為再怎么著,他和逢謙、逢鷹是親兄弟,如果當著眾文武的面把陰毒之計說出來,自己臉上掛不住,眾人面上也不好交待。
孝心和親情是一塊遮羞布,丟給誰,誰都需要。
逢銳才不會傻到當眾說出有悖孝心和親情的事呢。
再說呢,闕筱剛亡,可謂尸骨未寒,在這個節點上,如果做出有悖孝心和親情的事,逢家莊絕大多數軍民都是不答應的。
要知道,逢家莊老老少少皆有血性,一向嫉惡如仇,如果逢銳明目張膽,做得太過分,他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不需逢鷹一方動手,逢銳的人也能把他做掉!
別以為做了一方首領,就能為所欲為,人嘛,總得在規矩內做事。如果亂來,后果自負。
逢銳這邊的事先擱一擱,現在說說逢鷹那邊的。
逢鷹自從逃離逢冢后,一刻也沒閑著。他深恨逢銳,但無可奈何。
不久,隆墨隨著許科來到逢家莊,見到了逢鷹。
逢鷹大喜,置酒款待,迫不及待地問計。
“隆先生,某素聞你在中伊族是頭號智囊,沒有難不倒你的事。你現在說說看,我該如何對付那個該死的逢銳呢?他是我三哥,可是他時時刻刻要我的命啊,我不得不采取措施!”
隆墨抿了一口酒,點燃了一支大煙,猛地吸了一口,方說道:“依我之見,可行削弱季橫一軍。欲削弱季橫一軍,可先令你部下數百老弱殘兵,假扮成東寨兵士,襲擊逢冢,引來季橫相救。如此一來,季橫必然上報逢謙,而逢謙必然遷怒于逢銳,讓他們二家斗得熱火朝天時,五公子親統西寨主力,一舉占領逢冢!”
曾學笑道:“到那時,逢謙、逢銳的主力部隊也拚得差不多了,五公子就能當上逢家莊一把手啦,整個逢家莊就是五公子的了!”
眾文武附和著,無非是一些溢美之辭。
逢鷹大喜,起座致謝隆墨:“先生一番妙論,開我等心智。如此看來,逢家莊就能歸我們所有了,哈哈哈哈!”
數日后的一個深夜,月黑風高,逢冢外面來了一彪人馬,約有六七百人,趁著夜色,悄悄向逢冢摸去。
突然,逢冢南邊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原來是十幾個兵士紛紛掉進了陷坑里。
看官,前面說過,逢冢有大小機關444個,誰要是貿然踏入逢冢,那是死路一條。
逢鷹讓這支六七百人的隊伍走進了墳墓。
一陣陣嚎叫聲在逢冢上空飄蕩,令人毛骨悚然。
叫聲驚醒了逢冢的值勤人員。
值勤人員不多
,只有十幾個人。
這些人都是逢謙的親信。
一個喚作趙六的頭目說道:“有人要攻占逢冢,快去通知季老將軍。
幾名親信兵士飛快地離開逢冢,向北面而去。
趙六帶著其它守冢兵士,潛入地下室。
原來地下室里有大小機關的開關,只要掌握了這些開關,可以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這支六七百人的隊伍依然吶喊著前進!
其中有兵士喊道:“我們奉寨主命令,前來接管逢冢!”
趙六爬出墳冢,大聲說道:“我不管是誰的命令,沒有大公子的命令,外人一律不得進入逢冢!誰進誰死!”
說罷,趙六鉆進地下室,命令手下兵士觸發開關。
霎時間,暗箭飛刀如雨點般向進入逢冢的這支隊伍飛來!
隨著一聲聲慘叫聲,不到半個時辰,這支隊伍全軍覆沒,無一幸免。
逢冢終于靜寂了下來,趙六與守冢軍士紛紛走出地下室,來到地面。
眼前的慘象讓他們顫栗不已。
橫七豎八,到處是尸體。
尸山血海。
剛才幾百條鮮活的生命,轉瞬間化為烏有。
不一會兒,老將季橫帶著一哨人馬匆匆趕到逢冢,見到了趙六一行。
趙六向季橫講了剛才逢銳的兵士襲擊逢冢的事,并說這支隊伍所穿服裝皆是逢銳手下的。
季橫叫了,大罵逢銳:“我看你小子是活膩了,這口惡氣我今晚一定要出,否則我白出這趟差了!傳我將令,火速向東寨開進,今晚先搞掉逢銳幾個據點!”
當晚,季橫率軍突襲了逢銳設在邊界的幾個據點,殺散了守軍,并全部占領之。
拂曉時分,逢銳接到軍報,稱好幾個據點失守,被季橫占領了。
逢銳大怒,當即點兵二千,帶了鄭革、潘坡,浩浩蕩蕩殺向失守的據點。
季橫率軍早就在據點外面等候了。
二陣對圓,逢銳出馬,揚鞭大罵:“季橫,你是二朝元老,我一向敬重你,可你不識好歹,竟然趁著夜色,襲占了我的好幾個據點,是何道理?我看你是豬狗不如的東西!”
季橫大怒,揮舞如意紫金鉤,徑奔逢銳。
逢銳掄起伏虎刀,來戰季橫。
二人在征塵影里,殺氣叢中,你砍我擋,大戰了十幾個回合,不分勝負。
鄭革、潘坡怕逢銳有失,驟馬而出,來夾攻季橫。
季橫以一敵三,約占了六七合,敵不住三人,虛晃一鉤,拍馬就走。
逢銳將伏虎刀一舉,二千銳卒殺出,季橫手下只有三五百人,哪里抵敵得過,大敗而走。
逢銳趁勢重新占領了失守的據點。
季橫帶著殘軍退到逢冢,逢銳不敢進攻,二家暫且罷兵。
季橫忿怒不已,親自寫了一封書信,喚來王六,讓他送給逢謙。
王六領命,帶著書信上路了,去找逢大公子。
從此,季橫一軍與逢銳兵馬時有交戰,雖然處于下風,但也極大地削弱了逢銳的勢力。
逢鷹得報大喜,決定調兵,以幫助季橫為名,趁機攻占逢冢。
有分教: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