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鞠籍與詹明話不投機,各執兵器,殺在了一塊。
這場廝殺,稱得上生死搏斗,二人把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
單論死打硬拚,詹明的摘星刀并不輸給鞠籍的丐盜法杖。詹家刀法在諸部落里也是出類拔萃,屢建奇功。但問題在于丐盜法杖乃五族間最大丐幫的鎮幫之器,其使出的力量奇大無比。因為丐盜法杖揉合了神、仙、道、魔、鬼、妖諸教的精粹,又加以獨創,其杖法招招克敵,變化無窮,使對手防不勝防。
好在詹少俠出身在武術世家,基本功相當扎實,后又得到圣德天尊、忠靈護法、忠仙護法等隗人的指點,其武功修為遠在同齡人之上,按其修練的致靈道來講,已經達到了第五層的水平。
致靈道按其武學修為,一共分為九層,詹明的功力恰好處于該道教的中間水平。
看官,你別小看這致靈道五層的中間水平,能修練到這個層次的武林人士,可謂廖廖。因為每練好一層,作為一般學武之人,至少需要五年,那么,就算最短時間的修練,也得四十五年達到九層的水平。
詹明年方二十,按理最多達到四層,可他為什么能達到五層呢?
因為詹明稟性超于常人,從小就過目不忘,悟性極佳,故爾其父詹木在傳授他致靈道武功時,他每隔四年就能升到上一層,所以,才達到了現今的五層。
話休絮煩,詹少俠如此高的武功,卻久戰鞠籍不下,未免心頭焦躁,故爾使出隗人所授絕技“寶刀降魔”,想一舉戰勝鞠籍,結束戰局。
只見撞星刀頭變幻出無數刀頭,鋪天蓋地向鞠籍飛來。
若換了尋常之人,只消被一個刀頭擊中,就會人頭落地,嗚呼哀哉!
但鞠籍畢竟是觀部幫幫主,游歷四方多年,與許多武林高手較量過,其丐盜法杖的功夫已臻化境,快達到觀部幫創始人鞠初的水平了。在他面前,詹少俠的摘星刀威力就要大打折扣了,因為他有辦法克制摘星刀使出的仙法之術。
鞠籍面對飛來的無數刀頭,不是左躲右閃,而是把丐盜法杖在地上頓了一下,只見法杖四周冒出了無數濃煙!
這煙主要呈墨黑色,雜以一些白色,一閃一閃的,竟然卷住刀頭,使刀頭不能運轉自如!
此招乃鞠籍三大絕技之一“絕地采光”!
丐盜法杖往地上頓下時,就是在采取地光了,所以其煙霧呈現一些白色。但因為地下土石堅硬,以黑色為主,故爾地下冒出來的霧以黑霧為主。
只一眨眼的工夫,鞠籍就能用丐盜法杖采來地氣,再化為霧氣,有效地阻止了“寶刀降魔”的進攻。
這“絕地采光”帶來的驚人戰力豈是一般之法能抵擋的。
“寶刀降魔”是詹明最高水平的絕技,此招是圣德天尊親自傳授給他的,自然厲害無比。但詹明的致靈道法術只達到五層水平,習練“寶刀降魔”只能具備初級水平。要等致靈道功夫達到第七層了,才有資格習練“寶刀降魔”中級水平。
而鞠籍手中的丐盜法杖,
因其主要杖法源于敬神教,根據敬神教的武學等級劃分,一共分七層,鞠籍已經練到六層,第七層正在修煉中。鞠初就達到了第七層,就是登峰造極之功了。鞠籍到達第六層已經有六年了,盡管習練不輟,卻始終沒有達到第七層的水準。
這也不能怪鞠籍,在他前面的歷屆幫主,除了鞠初,都沒有達到第七層。有的幫主只練到第五層,就再也升不上去了。
可見敬神教功夫,要升一層,是多么艱難。
“絕地采光”一經使出,就顯示了它強大的威力,它產生的黑霧將無數摘星刀頭纏住后,那刀頭竟然被越圍越小,到最后消失不見了!
但黑霧依舊存在,那一個個黑圈,一開一合,如龍蛇飛舞,徑奔詹明而來!
詹明大驚,因為能破“寶刀降魔”的,他還從來沒有見過!
這就叫強中更有強中手。
嘩!
詹少俠撤了“寶刀降魔”招式,倒拖摘星刀,發足狂奔。
這一口氣,少說也奔了十幾里地。
詹明輕功不錯,關鍵時刻逃命的本事還是有的,這一陣跑,轉眼就不見了鞠籍的蹤影。
詹明立在一處山坳邊,喘著粗氣,那原先的胸悶氣短也漸漸退了下去。
詹明嘆道:“叵耐鞠籍這廝,幫主之名不虛傳啊,端的厲害!”
突然,詹少俠上空傳來一聲斷喝:“詹明,你以為現在安全了嗎?”
詹明往上一瞧,我的媽呀,鞠籍正攀在他左邊的一棵大槐樹上呢,二腿搭在枝頭,氣定神閑。
詹明這下傻眼了!
鞠籍何時趕上,跳到槐樹上,他都不得而知。
原來詹少俠一路敗退時,鞠籍也施展輕功,快速追了上來。
他在追趕詹明時,使出神鬼之法,將原來的黑霧除去,只留白霧,詹明哪里能看到?
因為鞠籍的輕功高出詹明一籌,故爾很快跑到了詹明的前面,輕松地跳上槐樹。
果不出鞠籍所料,詹明跑到槐樹邊,正好處在一處山口,很自然地停下歇息了。等休息好,再考慮從哪條路走。
看官想想,乞丐主要是靠一條腿走四方的,這天天錘練,其功夫自然不同一般了,何況一幫之主呢。
其實鞠籍見詹明年輕氣盛,志向遠大,內心倒生出幾許欣賞,不忍加害于他。如果鞠籍不手下留情,詹少俠不知橫尸何地了。
詹明問道:“鞠幫主,你武功超絕,為何要入丐流呢?”
鞠籍答道:“為乞者,惟求一簞食一瓢水耳,住宿方便,但求有一身之地。于此存世,輕松自由,有何不可?”
“可丐者亡后,尸骨不能回鄉入土,名字不能刻于碑上,無后代前往憑吊,可謂蕩然無存,豈不悲乎?”
“天意難違,天風浩蕩。每人活法不同,追求不同,何必拘泥于這些小節?只要心里快樂,就算一秋之蟬,也足以慰藉了。”
“飄零四方,而以盜搶為生,擾民害民,良心何安?”
“汝
為部落首領之子,從小衣食無憂,可以高呼愛民拯民,搞平魔、斬妖、滅鬼之業,行修仙、崇道、敬神之事。可汝知底層小民之苦乎?”
“望幫主告之,小民有哪些之苦?”
“身份卑微,被主子呼來喚去,毫無自尊,此一苦也;交納捐稅,日夜勞作,此二苦也;一旦生病,被主子掃地出門,剝奪戶籍,此三苦也;出使勞役,常填溝壑,此四苦也;婚姻上定,無自主權,此五苦也;劃地為牢,一生困守場屋,不知外界之事,此六苦也;出身寒門,晉級無望,此七苦也;侍奉老人,養兒育女,此八苦也;沒有娛樂,生活枯燥,此九苦也;埋尸祖墳,靈魂麻木,難以成仙,此十苦也。有此十苦,苦不苦也?!”
“這——”
詹少俠聽了鞠籍的“小民十苦”,一時語塞。
過了半晌,詹明方說道:“鞠幫主,我沒想到你雖為乞丐,但見識高遠,對底層小民了解十分深刻,那你為何不致力于改善民生,而以乞討、盜搶為生呢?”
鞠籍聽了,仰天長笑:“人生在世,貴在自由自在,我這樣不是挺好嗎?現在在廖寨溝生活,過一陣到其它部落生活去了,豈不快哉!哈哈哈哈!”
笑聲直撞詹明的耳輪,詹明腦袋嗡嗡作響,可見鞠籍的內力之深。
詹明問道:“鞠幫主,你剛才已經擊敗了我,為什么要放我一馬,讓我逃生呢?”
鞠籍粗聲道:“如果不念在我和你爹詹木的交情上,不念在你志拯萬民的義舉上,我早就一杖擊碎了你的腦殼!”
詹明聽了,深施一禮,表示感謝。
鞠籍說道:“詹少俠,我知你此行目的,是想與觀部幫建立同盟關系吧。”
詹明道:“鞠幫主體察入微,詹明所做所想之事,難逃你的法眼,我是有這個目的。但敗軍之將,何以言勇?我已經沒有資格和你談同盟之事了。”
鞠籍一聲長嘯,從老槐樹一躍而下,朗聲道:“詹少俠,請放心,觀部幫成員雖然喜愛偷盜,但在詹廖二寨,我會約束他們,不再為難你們。如果外人在詹廖二寨搗亂,那我肯定不客氣!”
詹明雙手抱拳,激動地說:“難得鞠幫主深明大義,詹明代表詹廖二寨的軍民感謝你的這個決定。對了,你回去后,通知你的部下,從明天開始,到廖寨溝廣場領取我們的禮品。每個乞丐山羊一只,紋銀五兩,食物十斤,酒一斤;每個丐盜山豬一頭,紋銀十兩,食物二十斤,酒二斤。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
鞠籍大喜,贊嘆道:“詹少俠出手如此大方,老夫領受了!我一定通知觀部幫成員和在廖寨溝的所有乞丐,前來領取。能和詹廖二寨結成同盟關系,我也很高興。從今天開始,咱們就是自家人了。有困難時,通知我一聲,我會派部下前來援助!”
詹明聽了,高興地點了點頭。
送走了鞠籍,詹明拽開腳步,向廖寨溝議事廳而去。
有分教:握手言和,同仇敵愾。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