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南宮痕深夜獨訪葉閱,因為南宮痕答對了葉閱說出的聯絡密語,故爾為葉閱所信任。
南宮痕說道:“葉隊長,目前我帶來的萬奴臺乞丐軍被詹廖聯軍壓縮在廖寨溝北部的一個小山溝里,行動不便,處境艱難。我此番前來見你,是冒著生命危險的。還望你念及當年與逢進老寨主的交情,伸出援助之手,幫我們一把!”
葉閱乜斜著眼,粗聲道:“南宮大俠,逢家莊主力現在何處?”
南宮痕答道:“逢銳率領主力駐扎在瀾河大壩西面不遠處,就等著我和你接上頭,來個里應外合,一舉襲破廖寨溝,為老寨主報仇!”
葉閱聽了,手托下巴,瞇著眼,不再問話。
南宮痕冷冷地瞅著葉閱,心想葉閱啊葉閱,你這只老狐貍,真是不見兔子不撒鷹啊,我說了半天,你楞是不表態!
過了好久,葉閱方睜開雙眼,嘆了口氣,低聲道:“罷了罷了,逢進與我是八拜之交。如今逢進已亡,而且是死于詹廖聯軍之手,我只能出手相助了。還有,我在觀部幫日子也不好過。自從被鞠籍安排到南澳族后,我經常在海邊過日子,和海浪打交道。一次出海捕魚,漁船被鯨魚噴出的海浪打翻。幸虧我功夫高一些,游得快,才撿回了一條性命。但與我同去捕魚的幾十個丐盜,均葬身魚腹,真令我不寒而栗啊!”
南宮痕說道:“葉隊長的烏金刀法,鮮有對手,獨步武林,在下很是欽佩。能從鯨魚那里逃生,沒有幾把硬刷子是不行的。我們南澳三殺手與葉隊長都在南澳族長期生活,飽受那里的自然環境之苦。那里一年四季,要發生多次臺風、海嘯,每次襲來,都要死傷一大片人。鞠籍讓你擔任南澳族丐幫首領,的確是偏心哪!”
挑撥離間是南宮痕的拿手好戲。
不出南宮痕所料,葉閱聽了,怒氣上涌,聲震屋宇:“鞠籍這個老東西,我決不輕饒了他!”
南宮痕急忙上前,掩住葉閱的嘴,低聲道:“葉隊長,小心隔墻有耳!”
葉閱獰笑道:“南宮大俠不必多慮,我附近的丐盜都是我的親信,絕對不會泄密的。對了,你要我何時起事做內應?”
南宮痕說道:“我帶來的潛入人員蜷縮在小山溝里缺衣少食,快撐不住了。事不宜遲,最好明晚就動手!”
葉閱盯著南宮痕,徐徐說道:“撐不住也得撐!你必須給我三天時間,我才能起事,配合逢家莊兵馬,攻占廖寨溝!”
南宮痕問道:“為什么需要三天時間?難道你指揮不動你的隊伍?”
葉閱答道:“這次我從南澳族只帶了數十名丐盜進入廖寨溝,參加一年一度的丐幫大會。雖說我手下的這數十名丐盜個個武藝高強,但畢竟數量太少。如果公開起兵造反,策應逢家軍,我看勝算不大。鞠籍發現后,肯定會全力對付咱們。加上詹廖聯軍,一齊壓上來,我們個個都要成為肉餅!”
南宮痕道:“葉隊長,那你說該怎么辦?!”
葉閱眼珠子一轉,反問道:“怎么辦?我先問問你,這三天時間,你打算做什么?”
南宮痕冷哼一聲,肩膀聳了聳,二手一攤,作出無奈的姿勢:“你說我能怎么辦?我不是說了嘛,我的那支乞丐軍,快要餓死一大
片了!”
葉閱湊近南宮痕,低聲道:“我看這樣,明天我派十幾個弟兄協助詹廖聯軍巡視北寨,順便帶些干糧,接濟一下乞丐軍。但你必須嚴令部下,分別到北寨、東寨活動,主要任務是偵察詹廖聯軍的兵力配置、防御工事。我的隊伍負責南寨、西寨的偵察。三日后,你必須與我取得聯系,將偵察到的情況進行匯總,向逢銳報告。這樣,逢家軍攻擊時,才能有的放矢。還有,我要你配合一下,在廖寨溝里散布謠言,就說詹廖聯軍利用觀部幫的人。等消滅了逢家軍,就會轉過頭來收拾觀部幫。如此一來,讓觀部幫與詹廖聯軍互相猜疑,我們好從中取利。”
南宮痕聽了,仰天狂笑:“好你個葉隊長,插上尾巴就是猴,算計夠精明的。行,此計甚好,我就照你說的做!”
說完,南宮痕雙手抱拳,向葉閱辭行。
葉閱剛要回話,突然,屋門被撞開,跑進來幾個丐盜。個個手執刀槍,面目兇狠。
葉閱喝道:“誰讓你們進來的?!”
一名丐盜說道:“我們幾個弟兄正在隔壁小屋安歇,聽到這里有動靜,怕你出事,就過來了。”
葉閱指著南宮痕道:“這位就是我常跟你們提起的南宮痕大俠,是南澳三殺手之首,你們還不拜見?!”
這幾名丐盜聽了,均拜伏于地,口稱:“小的拜見南宮大俠!”
南宮痕滿意地笑了笑:“弟兄們都起來吧,過幾天,我們要干一件大事了,屆時你們可要奮勇爭先喲。”
丐盜們站起身來,其中一名丐盜問道:“干什么大事?”
南宮痕笑道:“你們讓葉隊長回答吧。”
說罷,南宮痕身子一扭,跳到屋外,倏忽不見。
丐盜們驚呼:“好快的身手!”
葉閱望著外面黑黝黝的天空,喃喃自語:“他的雙剌比雙腳還快!”
且說池草接受了南宮痕的命令后,迅速摸向鄔壘的住所。因為鄔壘住所附近寨丁眾多,池草蹲伏在附近草叢里三天三夜,卻毫無進展。
好不容易捱過了第三個漫漫長夜,一輪紅日噴薄而出,池草睜開惺松的睡眼,長舒了一口氣。
也該池草走運,不久,鄔壘住所大門忽地開了!
因為門大且沉,“哐當”的開門聲被池草靈敏的耳朵聽到了。
池草見狀,頓時來了精神。她悄悄地爬上附近的一個小山丘,觀察著那扇開啟的大門。
她多么希望,她心中的獵物盡快出現啊!
天遂人愿,不一會兒,只見大門里面走出來一大幫人。
前頭的幾個寨丁打扮,騎著雜色馬匹,穿著粗布襖,拿著短刀,很顯然,那是開道的。
正中間的一位大漢,胯下銀鬃馬,手提皂纓槍。一雙眼光射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胸脯橫闊,衣和發都飄飄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飄拂,襯著懸在半空中的身影。他的肌膚上隱隱有光澤流動,眼睛里閃動著琉璃的光芒。真似個狼軀虎背的好漢,擎山倒海的英雄!
池草見了,尋思這位大漢應是鄔壘無疑了。因為她先前打聽過,鄔壘所使兵器,乃是皂纓槍,身材魁梧。如今從鄔壘住所出來,定是鄔壘無疑了!
那么,鄔壘
此行往何處呢?
原來鄔壘先前與葛河駐守大寨,時間很久了,心里甚是煩悶。如今詹明到來,與觀部幫結成了同盟。鄔壘認為治安形勢已經好轉,可以出去溜達一下了。
鄔壘首先想到了他的最大愛好,那就是狩獵。
這次外出狩獵,鄔壘不愿過于張揚,所以只帶了十幾個寨丁隨行。
鄔壘一行出門后,一直向東北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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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顯,是向廖寨溝與詹家寨之間的龍頭山方向而去。
而池草呢,恰好就在鄔壘必經之處的小山丘邊等著呢。
她見鄔壘越走越近了,連忙站起身來,右手拄著竹杖,左手端著一只破瓷碗,二眼下垂,一步一頓,裝出十分艱難的樣子,向鄔壘一行走來。
“大爺們,行行好,給我口飯吃吧!”
池草開始“行乞”了。
鄔壘聽到前面聲響,仔細一瞧,哎喲,我的媽呀,這女子正值妙齡,跪在地上,雖穿著破舊衣裳,但長得腕白肌紅,細圓無節。腰細若柳,不少布片脫落,露出白晰的肌膚。一雙潔白如蔥似的手捧著破碗湊到他跟前來,可憐巴巴。娥眉淡掃,美目流轉,勾人魂魄。
一名寨丁喝道:“大膽乞丐,休得靠近鄔將軍!”
池草擠出幾滴鱷魚淚,望著鄔壘,哭訴道:“啊呀呀,你就是鄔將軍啊。小女子來自南澳,行乞四方。前些日子到了廖寨溝,本想多討些飯菜、衣物、銀兩等度日。誰知一直背運,寨內家家戶戶緊閉大門,不讓小女子登門討飯啊。小女子無奈,只得到山上采些野果子充饑。但天氣越來越冷,樹上的野果子也很難采到了。我只得下山行乞,可一連走了數日,只討得幾口稀粥啊。鄔將軍,你是條頂天立地的好漢,救救我吧!”
鄔壘喝退寨丁,下馬走到池草身邊,將他攙了起來,關心地問道:“你所言當真?”
池草舉起竹杖,指著天空,哭道:“鄔將軍,小女子所言,句句是實。如有半點虛假,我就不得好死,天打五雷轟!”
鄔壘問道:“你叫什么名字?為什么從南澳族出來行乞?”
池草開始講故事了,故事有真有假:“小女子名叫水凈,世代住在南澳族的巨鯨宮,靠打魚為生。可是數年前的一天,我們家族幾十口精壯男子出海捕魚,遇上了颶風,全部遇難了,尸骨無還哪。我們水氏家族的所有女子來到海邊,哭天喊地,紛紛跳向大海輕生。在這種場景下,我也跳了海。可是老天不要我,就在我快被海水吞沒時,一條破漁船飄了過來,求生的本領使我緊緊抓住了漁船,漂到海邊,這才撿回了一條性命。回來后,我發現,全家族的人都不在了,只剩下了我一個。我百般無奈,為了生計,只得外出乞討。”
鄔壘又問道:“你今年多大了?”
池草語聲凄楚:“小女子今年二十有一了。”
鄔壘聽了,點了點頭,慨然道:“你真可憐,就到我這兒做個女傭吧。只要你勤快干活,我保證你衣食無憂。”
池草裝出驚喜的樣子,連連打躬作揖:“多謝鄔將軍,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有分教:將軍引狼入室,導致戰亂四起。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