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南宮痕沒有按逢銳的建議辦,沒有在三千精兵中挑選三百名潛入人員,而是選了來自萬奴臺的三百名兵士。
逢銳很是納悶,將南宮痕拉到一邊,低聲問道:“南宮兄弟,為何不進行篩選?如果就用這三百萬奴臺兵,一旦他們作亂,那后果就不堪設想了。萬奴臺的人,可不是咱們逢家莊的親兵啊!”
南宮痕微微一笑,慢慢說道:“銳哥不必多慮,正因為萬奴臺人不是逢家莊的親信,我才要用他們。只要我信任他們,施以厚恩,多加賞賜,他們勢必感激。如此一來,他們的自尊將得到極大的滿足。此舉不但沒有妨礙,反而會收到奇效!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就算他們隊伍里出現少數叛逆之徒,也不可能卷起多大的浪花,我會掌控好此局的。”
逢銳見南宮痕侃侃而談,成竹在胸,懸著的一顆心慢慢放了下來。
南宮痕繼續說道:“銳哥,我現在要帶他們出發了,你在我們三殺手回到逢家莊前,絕對不可發兵攻伐廖寨溝,以防他們有詐。”
逢銳點了點頭:“南宮兄弟不但武藝高強,而且謀深慮遠,我照辦就是了。”
南宮痕、池草、侯舉辭了逢銳,命令這三百名萬奴臺兵扮成乞丐模樣,帶著他們離開了逢家莊,徑向廖寨溝而去。
這群人均衣衫襤褸,拄著竹杖,拿著破碗,不停地向路旁的百姓行乞,一副可憐相。有的“乞丐”推著三輪車,車上放著破爛被子之類,這支乞丐軍似一條長龍,很快進入了廖寨溝地界。
呈現在他們面前的是,是又高又長的瀾河大壩。
雄偉的瀾河大壩,見證著詹廖二寨與逢家莊的多年恩怨。
此刻,它十分寂靜。
因為,風輕悄悄的,河面上偶爾出現一些波紋。
也許,瀾河真的太累了,該休息一下了。
如果它有靈性的話。
可是,這難得的清靜被來自逢家莊的這支乞丐軍打破了!
天作孽,尚可恕;人作孽,不可救。
南宮痕一行為虎作倀,注定會遇到大難。
但此時,他們渾然不覺,依然信心滿滿,以為詹廖二寨無法識破他們的計謀。這樣他們就可以實現自己的意圖,拿到豐厚的賞賜。
萬一失手,那也是逢家莊的損失,三殺手隨時可以走人。
機關算盡太聰明。
讓三殺手感到奇怪的是,瀾河大壩上只有少數寨丁在巡邏!
原來廖萍聽從詹明之言,將瀾河大壩上的守軍撤了一大半。余下的也進行了分散安置,故爾逢家莊這支潛入隊伍得以順利地踏上瀾河大壩。
突然,一個守壩的寨丁喝道:“你們是哪里人?到這里干什么?”
侯舉走到這名寨丁身邊,裝作一副可憐相,結結巴巴地說:“這位兵爺,我們都是從萬奴臺來的乞丐。經過逢家莊時,叵耐逢家莊首領逢銳不肯接納我們,而是派許多壯漢將我們亂棍打出。我們無處可逃,只能一路南下,想經過廖寨溝、詹家莊,到邵河村、攜月山莊一帶去要飯。因為我們聽說,邵河村、攜月山莊的人熱情好客。為了喝一口稀粥,我們歷盡千難萬險,不知趟了多少條河,爬了多少座山啊!兵爺,你就行行好,放我們過去吧!”
前陣子,因為不少萬奴臺的乞丐涌入廖寨溝,給廖寨溝的治安帶來了很大壓力,所以廖萍下令,一律不準萬奴臺人再進入廖寨溝。
但這次和以往不同,以往萬奴臺乞丐一般一批一二十人、二三十人,最多也就七八十人,而現在,抬眼望去,大壩上黑壓壓的一群叫花子!
這名寨丁警惕地看了看侯舉,見他身材矮小,嘴巴干癟,很像一名乞丐。于是遲疑了一下,招呼另外幾名寨丁道:“你們過來看看,他們像不像萬奴臺過來的乞丐?”
另外幾名寨丁過來后,開始盤問這支乞丐軍前面的幾十個人。
只見“乞丐們”一口流利的萬奴臺語言,對答如流,面不改色心不跳哩。
其中一名守壩寨丁因為和萬奴臺的乞丐接觸較多,頭腦聰穎,故爾能聽懂一些萬奴臺語言。他聽到的眾多聲音,竟然全是地道的萬奴
臺語言。
如此一來,守壩寨丁對他們是萬奴臺人也就深信不疑了。
那年代沒有什么測謊器,如果靠感官判斷沒有問題,那就沒有問題了。
此刻,守壩寨丁里,只有一名寨丁還心存疑慮,他大聲問道:“你們既然自稱是來自萬奴臺的乞丐,那為什么一下子來這么多人?我看是逢銳派你們來的!”
池草裊裊婷婷地走到這名寨丁身邊,只見她輕啟薄唇,語聲凄楚:“這位兵爺,我們已經好多天沒有吃飯了,快撐不住了!你就行行好,放我們過去吧。我們這次人多,是有原因的。因為逢銳殘暴不仁,發動全寨之人到處追打我們。為了活命,我們只有團結起來,所以才積聚了這支三百多人的隊伍。我們唯一的兵器就是這根竹杖,如果兵爺們不信咱們,那就沒收了咱們的竹杖和破碗吧。如果這樣,我們這么多乞丐的路,到這里也就走到盡頭了!我們會一個個跳進瀾河里,讓瀾河水洗清我們的清白!我們人雖窮了點,但是我們的心是清白的!”
說完,池草真的走到瀾河邊,做出了一個跳河的姿勢。
這個動作可把這幾名守壩的寨丁嚇壞了。
因為一旦這三百多名乞丐集體跳河自殺,這事傳揚出去,廖寨溝的聲名,在部落里也就一落千丈、遺臭萬年了。
乞丐是沒有固定生活場所的,他們飄零江湖,四海為家。
不管哪朝哪代哪地方,還真沒有把乞丐逼到自殺境地的。
因為乞丐的要求最低,就是能做到微食果腹,維持生命而已。
一條賤狗尚有生存機會,何況是人呢?
畢竟,乞丐也是人啊!
一名寨丁慌忙抱住池草,阻止她跳河。
池草雖然上身前傾,但二腳似生了根,紋絲不動,絕對不會掉進瀾河的。
她有一身好武藝,軟硬工夫都會,會掉進河里嗎?
只可惜這幾名守壩的寨丁不是練武的材料,沒有看出池草的武功,以為她要自殺呢。
池草趁機將自己高聳的胸脯緊緊地貼在這名寨丁的身上。
軟軟的,還伴著女子特有的體香。
此時,那名寨丁如墜溫柔鄉里,竟然直直地望著池草,還真舍不得離開她呢。
別看池草穿得破破爛爛,但卻掩不住她的萬般誘惑!
她本來就是個風流種,勾搭男人,乃是她的拿手好戲。
你看,只幾秒的工夫,就把守壩的這名寨丁搞定了。
寨丁囁嚅著:“這,這位姑娘,你這是何苦呢?何必呢?常言道,好死不如賴活著,你跳了河,就永遠沒有這輩子了。聽,聽我一句勸,快把頭縮回來。”
池草心中暗笑,但臉上卻波平浪靜,一點也看不出她此時在想什么。
那么,池草此時在想啥呢?
她在想,這名寨丁真是只傻鳥,楞頭青里可以評老大了。
也可以這么說,這名寨丁就是名菜兵。
池草趁機將身體離開了這名寨丁,故作哭泣狀:“謝謝這位兵爺,小女子年方二十,可每天過著乞討生活,這條路一眼到頭都是黑的。如今到了這瀾河,本想松一口氣,進廖寨溝討點好吃的,沒曾想啊,被你們這幾名兵爺擋在寨外了。我命苦啊,我真的不想活了。你讓開一下,讓我跳河吧!”
說罷,池草又來到瀾河邊,做出跳河的動作。
幾名寨丁現在成了池草的勤務兵,一個勁地抓住她不放。
有的寨丁趁機捏了她幾下。
有的男人,就喜歡占年輕女子的便宜。
其實,天底之下,男歡女愛自然天經地義,問題在于,可別把這本經給念歪了。
捏池草身子的寨丁,就是念歪男女這本經的。
這種人,不管做啥,遲早會出事。
而此時的池草,真巴不得這些寨丁多捏她幾下呢。
最好,所有守壩的寨丁來捏她。
這叫人盡可夫。
池草就是這樣的邪女。
她已記不清有多少男人著了她的道,上了她的當了。自從出道以來,少說也有二三百人了。
而這二三百個男人,絕大多數都在事后命喪她手。
女人一旦變壞,其破壞力往往超過壞男人。
池草也并不是從小就壞的。
她依稀記得,她出生了南澳族的巨鯨宮部落里。她家在那里是打漁世家,家境還算不錯。可在她六歲那年,她父親出海捕魚,遇到怪潮,葬身海底。她娘悲憤過度,半年后也離開了人世。
從此,她開始了噩夢之旅。
她先后在十余家生活過,可運氣實在不好,每到一家,就會被那家的男人盯上而強行同床。她如不從,則被拳打腳踢。事后,她被強迫著干各種各樣的家務活。一天到時,沒個休止,累得她頭昏眼花。
后來有一天,她在深山采藥時,遇到一位修妖之人,那人打量了她一番,將她收留了下來,認她為義女。
這位修妖之人從不向她透露姓名,只是將她關在海邊的一個洞里,日夜練功。
那年,她已是一個十八歲的大姑娘了。
那位修妖人欣賞她的吃苦耐勞,加之她命運多變,一張嘴變得能說會道,很能哄修妖人的開心,修妖人將自己的妖術毫無保留地傳給了她。
這洞中歲月,持續了三年。
一天,修妖人突然對池草說道:“草兒啊,我將不久于人世了。在我離世之前,我想將我最厲害的一個絕技傳給你,不知你肯不肯?”
池草爽快地說:“爹,肯啊。”
修妖人長嘆一聲:“只是這招傳與女子,有一個特別的傳授之法。”
“如何傳授?請爹講明,草兒一定遵照你的方法去做。”
“唉,難以出口啊。”
“說吧,爹,沒關系的,草兒知道爹是為我好。”
修妖人遲疑了好長一會,終于說道:“草兒啊,此招喚作‘純陰攀陽功’,習練時,須靜坐洞中九日。在這九日里,男女均穿薄薄的內衣,相對而坐。但在練習過程中,心里不得有任何妄念,方可練成。你要聽著我的口令做動作,明白了嗎?”
池草點點頭:“爹,聽明白了。”
修妖人叮嚀道:“還有,這九日里,不能吃喝,身體一直保持打坐姿勢,這對身心是個嚴峻的考驗,你一定要挺住。否則,就會前功盡棄!”
池草脆聲道:“請爹放心,不管吃多大的苦,草兒一定堅持到底!”
修妖人滿意地說:“還是草兒識大體,明天就開始習練吧。”
習練這“純陰攀陽功”,池草真的吃了不少苦頭,但她一直咬牙堅持。
因為她發誓,等練好妖術,一定要把摧殘過她的男人全部殺死!
九天過去了,修妖人一臉疲憊,慘然一笑:“草兒,我已將我全部的妖力授與你了。明天開始,你就能出洞了。記住我的一句話,咱們練習妖術之人,不能相信世上其它法術之人,只能在妖道上交友。我是在與左丘冢的左丘霸比武中受傷的,從此落下了殘疾,右腿不能自如行走。于是寄身此洞,苦練妖術,準備找左丘霸報仇。奈何天不假人壽,我內力耗盡,依然不能醫好腿疾。因長期習練妖術,內臟遭到極大損害,不可能復原了。我見你聰明伶俐,決定收你為徒,讓你替我復仇。我已把我全部的妖法傳給了你,你行走江湖時,一定要交些妖友,合力對付左丘霸,方有取勝可能。”
池草懂事似地點點頭:“爹,草兒全記下了。”
第二天,池草醒來時,發現修妖人在洞口盤腿而坐,二眼緊閉,嘴巴大張著,任她怎樣喚他推他,修妖人不發一語。用手放在他的鼻孔邊,沒有一絲氣息。池草認定修妖人已經歸天,就放聲痛哭,聲震山野。
池草掩埋了修妖人的遺體,含淚下了山,找到摧殘她的那些男人,親手殺了他們,開始了江湖生活。
后來,她遇到了南宮痕與侯舉,因為彼此均為修妖之人,氣味相投,就以兄弟姐妹相稱。
如今在瀾河大壩,池草用她的風情萬鐘,征服了守壩的寨丁,也為乞丐軍打開了通向廖寨溝的路。
有分教:隱真示假,殺機重重。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本章完)